“原本我还不怀疑你的，但是听了沈天的话后我就觉得不对劲，你明明是一个做事谨慎的人，怎么会在实验室被困呢？你明明有针对生化人的秘密武器，沈天用那种子丨弹丨一个人就消灭了十几只试验品，你们有十个人，怎么会被一群研究人员打败？根本就是你在说谎！”周志正严声指出了陈肖的马脚，“而且，他们为什么没有杀你，死神的人根本没有留你活口的必要，这些人心狠手辣，你已经被抓住了，为什么还能活着出来。”

“哼，事到如今，我就实话和你们说吧！”陈肖见事情败露，已经不想再解释了，“我从一开始就是大人派来的卧底，这么长时间你们居然才发现，哈哈哈，真是太愚蠢了！现在都已经晚了，我们的目的已经快要完成了，你们全部都得死！死神万岁！”

“你这个叛徒！亏我还这么信任你！”沈天气得握枪的手都颤抖了。

“信任？别说得这么好听，大家都是相互利用而已。既然如此，我也不打算活着回去了，那就让我把你们都带走吧！”

“师父小心！”沈天大声喊道，这时陈肖撩开了衣服，从里面掏出了两把冲锋枪，一手各持一把，猛地扣下了扳机。

病房内的墙壁上瞬间多了两排子丨弹丨孔，灯泡和各种仪器被接连打坏，冒出一阵阵电火花，破碎的药品散落出各种液体撒落一地。

沈天果断朝陈肖开枪，谁知道他似乎穿着防弹衣，挨了两枪之后还像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接着他大吼了一声，按下了手臂上一个什么按钮，一大瓶生化药物从手表里的隐藏空间内注入了身体。

陈肖瞬间进入了狂暴状态，打完了两梭子子丨弹丨后，他身上的肌肉疯狂隆起，脑袋也变成又圆又长，嘴唇突起，像是什么鱼类一样。

“吼！”陈肖大吼了一声，猛地撕开了自己的衣服，朝沈天猛扑过去，沈天也早就料到了这一手，拔出腰间的生化杀手武器，抵在陈肖的头上，另一只手抓住陈肖的手。

变异后的陈肖力量和沈天不相上下，然而他已经没有机会进攻了，沈天扣下了扳机，噼噼啪啪的声音连成一片，十几颗子丨弹丨打入了他的脑袋里，蓝色的药物破碎开来，子叶博士说过这种药物对生化人有剧毒。

很快药物就取消了，陈肖变回了原先的样子，身体看上去瘦小了一圈，全身都血管都变得凸起，他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用沙哑的声音最后又喊了几句：死神万岁。

军方的人收走了陈肖的尸体，周志正从他的随身物品中发现了一台电脑，利用子叶博士天才的黑客技术，很轻易的就破解了密码，从里面查出了另外两个潜藏在军方内部的间谍。

让人惊讶的是，这两个人中，其中一个人已经在龙魂服役十年了，如果不是他中途被死神收买，就是死神已经计划了十几年了，在隐藏消息的那二十年里，死神其实一直在活跃着，他们把自己的眼目都释放到了各个角落当中，为他们今天的苏醒做好了准备。

沈天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把身上的血污和粘液都洗掉了，过了好久才从里面出来，他对同伴的背叛一直不能忘怀。

沈天一直想不通是为什么，有人说过，世界上最不值得信任的朋友是商场上的朋友，最值得信任的是战场上朋友，他和陈肖也曾背对背的掩护着对方，他们相互信任过，一同站在同一个战场上，面对这相同的子丨弹丨。

如果愿意，陈肖完全可以在那个时候突然转身对沈天开枪，一时的帮助只是为了获取信任之后得到更多吗？沈天难以理解，这时林媚突然出现在了沈天眼前。

“你来看我了？”沈天有点愣了，他住院这么多天，林媚一直到没有出现，直到现在才现身。

“算是吧。”

“……你。”沈天想问林媚很多问题，他在无数个夜晚不知道想对她说多少话，可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你这些年都去哪了？为什么突然不辞而别？他说不出口，即使林媚回答了他，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沈天想说的不是这些。

“我们去屋顶说吧。”林媚没有说太多，说完就转身上楼了。

他们之前经常去屋顶，在孤儿院的时候也是，上学了也是，在部队的时候也是，似乎屋顶变成了他们两个人的一个秘密空间，在那里他们可以放开自己，和对方敞开心扉，沈天的初吻也是在屋顶的星空之下。

沈天跟在她身后上到了医院的顶楼，路过自己的病房的时候，沈天轻轻打开了门，叶嫣然还在里面睡着，她又靠在床边睡着了，沈天轻轻把她抱上了自己的床，看着她的睡颜，沈天突然迟疑了，站在原地不知道何去何从，挣扎了好一会才轻轻离开了房间。

再见到林媚时，她正坐在医院大厅玻璃穹顶的支架上，身体靠着巨大的钢架结构，两条腿吊在空中，双手搭在膝盖上像花蕾一样拖着下巴，虽然没有任何安全措施，但她似乎完全不担心自己会掉下去。

她对沈天的到来并没有什么反应，表现得……可以说是过于平静了，甚至连头都没回，依旧看着刚刚的方向，仿佛有什么宝贝一样目不转睛。

“你看到了什么？”沈天坐到了她身边，两个人就像从前一样遥望着远处的天空。

“城市，天卫的夜景。”林媚从口中吐出一缕烟雾，她的指间夹着一支纸卷的干燥烟叶，“每个城市的夜晚似乎都差不多。”

“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去哪了？”

“这重要吗？重要的难道不是，我回来了吗？”她这时扭过头来了，一双狐狸般漂亮狡猾的眼睛。

“是呀，我明天都想着能见到你，可是等我真的见到你的时候，却有点……意外的平静了，不知道什么，我感觉很平淡，好像你只是一场梦一样。”沈天苦笑了一声，林媚轻轻牵住了他的手。

“我在这呢，我是真实的。”林媚的眼睛还是和之前一样冷淡，但她的语气柔和了很多，她贴近了沈天，轻声在他耳边说：“和我一起走吧，加入我的组织，我们会一起击败死神，而且不用受任何人的束缚，从今往后，我们只为自己而活。”

“没有人是可以只为自己而活的，你还有你妹妹，我还有我师父，我的朋友和……”沈天突然语塞，可笑的是，仔细想想，自己居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人，他最留恋的人便是林媚，既然这样，和她在一起走又有什么关系呢。

沈天的思维一片混乱，但是在混乱中出现了一抹闪光，那是叶嫣然，沈天的眼前缓缓浮现出了叶嫣然的笑容。

“你还有那个女人，她一直和你在一起。”林媚语气平静的说道，好像一点都不吃醋。

“不，我们只是朋友，她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沈天语不随心的说。

“那我呢？我和她你会怎么选？”林媚突然环住了沈天的脖子，沈天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独特的香味，还能感受到某个柔软的物体贴在了他身上。

“你们女人怎么就喜欢问这种无聊的问题，这问题和王八冬天怎么过冬一样无聊。”

“那王八冬天怎么过冬呢？”林媚笑了，她的眼睛弯成一道好看的弯月，这是发自真心的笑容，这个笑话是她和沈天以前经常说的，只有他们自己能听得懂。

“放到锅里炖一下。”

林媚突然大笑了起来，非常夸张地笑，一声接着一声几乎要笑岔了气。

那声音像风吹落了银树的叶子，一片片轻盈地落到地上，摔碎、飞溅，化作一声声悦耳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