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些战士们,苏锐就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势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了。
“等巴托梅乌港落成的时候,我再来。”苏锐对沙巴克总统点了点头,“当然了,这得建立在到时候我的伤能好的前提下。”
“一定会好的,一定会好的。”沙巴克总统握着苏锐的手,眼中满是真挚的感谢。
烈焰大队的战士们为了普勒尼亚付出了太多,沙巴克总统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华夏。
“好,下次见吧。”苏锐说罢,便被丹妮尔夏普给推上了飞机。
李悠然和军师都跟在后面。
这次走的很着急,苏锐并没有去跟米国的军队告别,其实,双方这次合作还算是比较愉快的。
而烈焰大队的这惨烈一仗,也让平日里眼高于顶的米国大兵们肃然起敬。
等苏锐登机之后,发现波塞冬和苏叶也在飞机上。
苏叶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她这是……”苏锐说道。
“她累了。”波塞冬小声说道,“睡一会儿。”
听到“睡一会儿”,苏锐立刻有些担心,他艰难的从轮椅上面站起来,挪到了苏叶的身边,看着对方平稳的呼吸,这才稍稍的放下心来。
“会好的,放心吧。”苏锐对波塞冬说道。
后者点了点头:“谢谢。”
“天机老道和刘前辈呢?”苏锐问向军师。
“他们在最后一排休息呢,放心,都登机了。”军师说道。
这一次,华夏也出了不少的力量,连天机老道这种传说中的人物都给找出山了,真的很难得。
不过,让苏锐稍稍有点可惜的是,这一次他并没有能够看到天机展现出他的超强武力,仅仅是见识到了对方的医术……以及混乱的记忆力。
嗯,苏锐永远也忘不掉那种火烧火燎、万针齐刺的痛苦感觉!
据说刘和跃出手了,也不知道他把兰斯洛茨和塞巴斯蒂安科伤的怎么样……苏锐不爽的想着,没能见到兰斯洛茨被暴虐,这让他的心里面很不爽。
不过,苏锐也已经下了决心,未来,他一定凭借自己的实力,直接打上亚特兰蒂斯,让这两个所谓的大佬低头认怂!
这一战结束了,等伤好了之后,苏锐还要去拜访很多人,感谢很多人……当然,也要去悼念许多人。
大战之后重归平淡,酸甜苦辣,喜怒哀乐,这就是生活只要活着,那么这些情绪就会永远伴随。
苏锐在位置上坐好,他靠着窗,丹妮尔夏普坐在他的身边,而军师和李悠然则是坐在最后一排,两个人偶尔低声交流着,大概都是关于华夏江湖的事情。
“你这次跟我来华夏,老宙知道吗?”苏锐问道。
“我管他知不知道,我现在不想理他。”丹妮尔夏普的回答倒是很直接。
“别太生你爸的气,他也有苦衷。”苏锐说道。
这句话让丹妮尔夏普大感意外,她用胳膊肘捅了捅苏锐:“这可不是你的风格,你不是睚眦必报的吗?”
苏锐一脸的无奈:“我什么时候睚眦必报了?你是对我有误解,还是对这个词有误解?”
这一次,烈焰军团归来静悄悄。
由于刚刚大战结束,绝大部分战士们都很疲惫,然而,比身体更疲惫的是精神,苏锐也是一样,在飞机起飞之后没多久,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着的时候,苏锐的头一歪,便靠在了丹妮尔夏普的肩膀上了。
看着这个疲惫的男人,后者的心中涌现出了一抹心疼之意。
且不说苏锐身上的伤势如何,丹妮尔夏普能够清楚的体会到,此时苏锐的心是累的。
面对那么多生离死别,恐怕是铁打的心也熬不住的。
被苏锐这样靠着肩膀,丹妮尔夏普一路都没有睡,哪怕她在飞行途中想要去卫生间,都硬生生的忍住了。
她不忍心打搅苏锐这难得的睡眠。
终于,在落地之后、苏锐睁开惺忪的睡眼之后,丹妮尔夏普第一件事就是冲进了卫生间。
“总算回来了。”苏锐看着舷窗之外的首都国际机场,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不光是他,烈焰大队的那些战士们也是有着同样的感受,这一次在非洲,他们经历了太多太多,对于生命也多了很多新的认识,新的思考。
这人世间,什么东西能够使人最快的成长?
不是爱情。
而是战争。
事实上,烈焰大队的绝大部分战士都是二十来岁的青年,在这个年纪,他们的同龄人正在大学校园里面享受着甜蜜的恋爱,或是在图书馆中静静的自习,或是在篮球场上挥洒着汗水,可是,这些年轻人又怎么会想到,另外一拨和他们一样年轻的战士们,已经在非洲大陆上经历了枪林弹雨,为了这个国家赢得未来的发展机遇、开辟出更大的发展空间而付出了沉重代价。
二十岁出手,这本该是最好的年纪,他们把最宝贵的青春献给了血与火,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守护着身后的祖国。
他们……当得起所有人的敬意。
下了飞机,首都的空气有着些许的雾霾,相比较前几年来说,最近的空气质量已经好了很多了,在外面飘荡的久了,回到国内,会觉得这里的雾霾都透着亲切的味道。
看着繁忙的首都机场,看着这里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看着数不清的灯光,苏锐的鼻子又有一点发酸。
和平真好。
只是,这种和平,有多少战士,再也看不到了呢?
那些年轻的生命,就这样随着战火与硝烟,被吹散在了风里。
而这一次,要送他们魂归故里。
每个军人都明白,战争,没有不死人的,打仗,也总要有牺牲的,但是,这样的牺牲,总是会让人感觉到无尽的悲伤。
尤其是作为指挥官,苏锐觉得自己难辞其咎。
他的心情不太好,有些沉重。
在这种沉重的心情之下,苏锐甚至都已经忽略了自己身上的伤势了。
“先送你去医院。”丹妮尔夏普从洗手间出来,又推着轮椅下了飞机。
苏锐说道:“让战士们先走吧。”
这惨烈的一仗,让烈焰大队的战士们只剩下了一百人左右,竟是将近四分之三都牺牲了。
苏锐要看着战士们先走,无论是活着的,还是牺牲了的。
苏锐坐在轮椅上,看着负伤的战士们从飞机上下来,他的右手抬到了眉尖,这种时候,一切无言,所有的情感,都在这一个军礼之中了。
凡是从苏锐身边走过的战士们,能够抬起手来的,也都抬起右手,对他们的大队长还以军礼。
他们的目光清澈,眼神坚定,有悲伤,有难过,但是,这些情绪都被忍住了。
他们明白自己的使命,明白自己的责任究竟在哪里。
过去的都已经发生了,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伤感,只有更加勇敢的去面向未来。
丹妮尔夏普站在苏锐的身边,看着那些负伤了的战士们,看着他们脸上仍旧坚毅的神情,忽然鼻子发酸,眼眶发红。
她很想走进这些华夏军人们的内心世界去看一看,也很想去苏锐的军营看一看。
然而,那一座专门给烈焰大队建的军营大院,现在应该已经人去楼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