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皇也和逍遥公过了几招。
当年无上皇曾经立誓,说文要超过褚小五,武要超过逍遥公,但最终的结果就是,文超过了学渣逍遥公,武超过了学霸褚小五,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算是文武都碾压了他们两个,臭屁了一阵子。
当皇帝和太上皇那阵子,他疏于练武,是近这一两年才练起来的,和逍遥公打了几招之后,竟上瘾了,说是要跟儿子老明打几招。
大家都热烈地看着老明。
老明的脸当场就白了。
他站起来,汗颜道:“父皇,儿臣前些日子扭了腰,御医说宜静养,不宜动武。”
“伤了?
那就正好!”
无上皇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把手中的剑一抛,自己回身拿了逍遥公的剑,“站起来,别像个娘们似的。”
老明慌忙接了剑,听得这话觉得少年时候的噩梦又开始卷土重来了。
少时,父皇总要求他文武双全,这点连他老人家都做不到,却偏这么要求他。
每年过年,父皇总会试他的剑法,只要说了这句话,他就一定被打得很惨。
老明觉得这个年过得一点都不开心啊。
好歹是太上皇的身份了,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自己儿子孙子的面挨打呢?
但安丰亲王一句令下,“打,谁都不要留情,见点真功夫。”
他只能硬着头皮上来。
“换树枝,不要用剑!”
王妃走了出来,飞身而起,折了两根树枝,拿剑去掉树叶,让他们换了手中的剑,“刀剑无眼!”
换了树枝的老明,脸更虚了,用剑的话,父皇还会手下留情不会真伤了他,换了树枝,那还有什么顾忌的?
他又不敢真打,只有挨打的份。
果不其然,上场之后,基本就是被老子抡着树枝一顿缠打,腿上,身上,手臂上,肩膀上,脖子上,头上,脸上,但凡露了空的地方,少不了是要挨几下的。
安丰亲王喝了一声,“不能留手,见真章!”
被打得浑身疼痛的老明,听得这话,狠下心来,抡起了树枝便朝无上皇的脑袋抽过去,但无上皇圆圆的眼睛一瞪,他就吓得忙收势,劈空打在了旁边的槐树上。
但这就露了很大的空子,无上皇随即缠上来,就是一顿乱抽。
无上皇是趁着几分酒意,本想试试老明退休之后武功精进得怎么样的,殊不知出手就知道他弱鸡了,和他不敢还手没有多大的关系,他是真的武功不济。
无上皇便有些后悔了,毕竟在场有这么多小辈在,若丢了他的面子,也叫他心里难受,想退让几招,所以急缠打上来,目的就是让他看到自己顾不得防守,这个时候可以反击。
但奈何老明他就是不进攻,只一味躲着,弄得无上皇只好左脚绊右脚,故意摔在地上,算是败下阵来维护他的面子。
宇文皓忙地上前扶起无上皇,关切问道:“皇祖父没事吧?”
无上皇摇摇头,见老明一脸灰白地站在原地不动,知道他丢了面子,便对老五道:“你跟你父皇过几招!”
老五这个孩子孝顺,知道让着他父皇,让他父皇捡回一点面子也好的。
老五欣然同意,但是,他却没有半点相让的意思,他主要是想帮皇祖父取回一点面子,因为皇祖父看着本来是要赢的,结果因为绊脚输了,他心里估计不好受,便想着帮他拿回个彩头,让他心里头舒坦一些。
所以,他拿了树枝起来,便冲父皇打了一个眼色,示意串通给皇祖父一个下台阶,殊不知老明看在眼里,只以为他要放水,心头一暖,儿子懂事啊。
打起来的时候,宇文皓连连进攻,逼得老明节节败退,狼狈不已,众人都不忍心看,纷纷转头捂脸。
无上皇瞧得也是够难堪的,褚老在他耳边轻声道:“你们三人,没有默契,一点都不心灵相通。”
无上皇伸开五指罩着自己的脸,褚小五说得对,他和老明没默契,老明和老五没默契。
战罢。
老明好伤心啊,他不想守岁了,想快点回梅庄。
老五很开心啊,这个年过得太有意义了,明年还要继续。
接下来黑衣老者们轮番上场,很快就把这尴尬给刷上去了,只是宇文皓端着酒想跟父皇喝一杯的时候,父皇不搭理他,他觉得很莫名其妙。
守到了子时,鞭炮一点,巨响震天,红色的炮仗皮炸开,如一朵朵飞舞的木棉,鞭炮烧过的地方,满地喜红。
孩子们都开心得疯了,追着围墙追着鞭炮跑,包子抱着瓜瓜,跑得最快,瓜瓜笑得手舞足蹈,大家都追不上,只是站在院子里,听着炮仗震响,互相道恭喜。
“卧槽,着火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众人看过去,只见层层楼宇后,火焰冲天,烟雾迅速笼罩,鞭炮的声响也变得很异常,噼啪噼啪咚咚咚地炸着,仿佛炸了一堆的鞭炮。
宇文皓和元卿凌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对艰难的父母牵手急忙跑过去,同时发出了叹息之声。
着火的地方,正是昔日晖宗爷住的院子,院子都烧红了,瓜瓜在包子的怀中,使劲拍手,火光映照她粉稚面容,她笑得眉目都弯起来了,欢喜得恨不得到火场里去跳舞。
好不容易扑灭了火,大家都灰头土脸,望着烧得发黑的院子,觉得这年过得真是好艰难啊。
反正子时过了,夫妇两人想带孩子走,却被安丰亲王为首的人堵住,一步步逼近,“赔!”
本来该发财的大年初一,却硬生生地赔了一笔钱出去,宇文皓好心疼,斥责包子几个没看好妹妹。
包子好生委屈,哪里知道妹妹忽然就点火了呢?那眼睛啾啾地冒火星,拦都拦不住啊。
但是,他们也没舍得叫爹去骂妹妹,妹妹一脸知道错的样子了,好可怜啊。
宇文皓抱着闺女,闺女把头缩在他的怀中,仿佛是真知错了,但是连续两次放火,他就算再偏宠瓜瓜,也不能这么纵容着,怒斥了瓜瓜几句,瓜瓜扁嘴哭了起来。
他冷下心,就是不哄,让她哭,瓜瓜见爹爹竟不若往日那般宠着她,哭着也没意思了,执着宇文皓的袖子,低低地说了一句,“瓜瓜知道错了。”
宇文皓却还是不理她。
元卿凌狐疑地道:“祈火不是说三岁才压不住吗?怎地现在两岁都没到,就压不住了?之前去了现代,没了时空禁锢才放的火,现在回来这里了,还是放火,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宇文皓瞧着她,“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元卿凌叹息,“可能要提前送过去了。”
宇文皓沉默了半晌,道:“会不会是一场意外呢?”
元卿凌看着他,“我欣赏你这么乐观,但是,看情况你猜测错了。”
她握住他的手,劝道:“其实,你可以这样想,早一些送过去,也能早些回来,是不是?”
“话是这样说,但这么小的孩子就离了爹娘,太可怜了。”宇文皓知道送去是在所难免了,只是,嘴上还是忍不住这么说。
元卿凌瞧着瓜子,感受着她的情绪,一点都不觉得她认为自己可怜,相反,瓜子想跟哥哥们在一起多过跟爹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