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碧舒微微一怔，随后明白了她的意思，同时也感到很窝心：“这么不信任我，何必请我来？”
“因为你刚毕业，还是一张白纸。”王馨悦笑道：“相对来说，你更可信一些。”
……
……
王馨悦说的没错，在法庭的周围，现在有几百个齐家的人。
这些人五花八门，干什么的都有，甚至连门口卖煎饼的小摊贩都是齐家的。
法庭门口一名梳着马尾辫的少女与一名淡蓝色西装的年轻人站在门口。
“白夜哥哥，其实不用你亲自来的，你看这周围至少几百名我们齐家的人，这个程然就是翻了案，也必死无疑的。”少女身材娇小，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长相可爱，她眨了眨眼对年轻男人说。
年轻男人面容还算平静，眉宇间似乎存着一丝淡淡的忧愁，总体还是帅的，只是有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感。
“我与你哥自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情同手足，如今他遇害了，我如果不亲自动手为他报仇，怕是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白夜目光深沉的望了一眼这恢宏庄严的大楼，双手慢慢握成了拳：“素夕，一会你离这里远一点。”
叫素夕的少女闻言，狡黠的眨了眨眼，问：“白夜哥哥你是在关心我吗？”
白夜苦笑着叹了口气：“你还是个孩子。”
素夕一听这话，似乎不太乐意：“才不是，人家都成年了。”
“总之，你离这里远点，我怕你会受到波及。”
素夕展颜一笑：“放心吧白夜哥哥，你看，我们方家在这里有这么多人，谁能动的了我？”
“难道还有人敢跟我们方家过不去？”
在说到方家的时候，素夕充满了自豪感。
没错，她就是方青晏的亲妹妹方素夕。
可是，就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
“吱嘎”！
一阵刹车声响起。
一辆黑色的捷达停在法院门口。
见到黑色捷达的那一刻，方素夕脸上的笑容忽然就消失了。
就连白夜，神情也猛然一凝。
黑色捷达车停在法院门口，这辆车似乎是远道而来，机盖子处还有腾腾热气摇曳。
就是这么一辆价格只在十万以内的破车，却瞬间惊动了太多的人。
方家来的那些人，都下意识的后退，似乎都想离这一辆捷达远一点。
而对面方怀山的豪车里，听到刹车音，方怀山也猛然坐直了身子，当看到这辆捷达的时候，他嘴巴猛然间张大了。
“妈的，他怎么来了！”方三爷惊叫一声。
黑肤女人似乎也意识到事态比较严重，连忙问道：“三爷，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方三爷恼道：“让咱们的人先退后，千万不要去招惹他。”
而这时，有开来几辆车。
其中奥迪车上，下来白熊陈东王美丽等人。
他们下来后，就站在正门口的方向，似乎是在等人。
而胖妹看到那辆捷达车后，双眼一亮，瞬间露出一副惊喜的神情。
白熊陈东似乎也有些意外。
时间不长一辆改装后的依维柯停在法院门口。
程然被押解着从车上走了下来。
就在程然下车的那一刻，白熊几人连忙围了过来。
当然，有丨警丨察押着，他们也只是凑近跟着罢了，还接触不到程然。
程然见到几人都安然无恙，心中略微安定了许多。
对他们笑了笑，然后就被押着往法庭走去。
只是转头间，他也看到了那辆风尘仆仆的黑色捷达。
程然倒是没太在意，毕竟一辆价格只能算平民的车，不会吸引谁的眼球。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么一辆普普通通的廉价车，车里却有一双深邃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程然看。
“孩子，有我在，这天底下还没人敢动你！”
程然人生第一次贴上被告的标签，站在了法庭当场的一个小“栅栏”里，身后还跟着两个害怕他逃跑的“保镖”。
而这时，方怀山方三爷也来到了现场，他坐在了原告席的座位上，目光阴冷的盯着程然。
听审席很多人，大部分都是方家的。
当然，这其中也有程然的人。
比如白熊他们。
要说让程然比较意外的是，他老丈人白少林也赫然坐在听审席里。
场面一度十分严肃。
王馨悦与谭碧舒律师也一起走进来，王馨悦直接去了听审席，而谭碧舒在经过程然的时候，偷偷说了一句：“对面那个瘦猴姓黄，是京城最好的律师。”
程然不由抬眼看到坐在方怀山旁边的一名身材干瘦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给程然留下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鼻尖上有个特大号的痦子，仿佛整个鼻尖都是黑的一样。
“有麻烦？”程然问。
谭碧舒凝眉沉思了一下，小声说道：“问题不大。”
听到这句话，程然淡淡笑了笑。
许是看见程然在笑，坐在对面的方怀山瞬间火气，爆喝一声：“程然！”
这声很大，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程然也转头看了过去。
方怀山咬牙切齿的对程然说道：“死到临头，还笑的出来，你的心还真是大！”
“那可不一定。”程然微微一笑。
他越是笑，方怀山就越是愤怒，想想他儿子才死不久，这个罪魁祸首竟然在笑。
“你放心，我发誓，一定会让你为我儿子偿命！”方怀山喝道。
程然面向方怀山，沉默了会儿，抬头继续微笑：“杀人偿命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只不过，在你愤怒之前，最好了解清楚，你儿子为什么会死，他害死了多少人。”
“一个小小的丨警丨察，他死不足惜，因为这个你竟然敢对我方家子嗣痛下杀手？”方怀山怒道：“不可原谅！”
“小小的丨警丨察？”
“死不足惜？”
程然笑了，笑着笑着，却戛然而止。
他面色一肃，伸出带着“银手镯”的双手，指向方怀山喊道：“你儿子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感，对我而言，才是真的死不足惜！”
“方青晏连李肃的一根腿毛都不如！”
“方青晏连一枝花的一根眼睫毛都比不上！”
“他甚至还不如病秧子的命值钱！”
“方青晏活着就是浪费空气！”
“我杀他是替天行道！”
“如果因为这个让我死，那又何惜！”
程然的话，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人。尤其最后一句，如果因为这个让我死，那又何惜！
而坐在听审席的陈东，在听到程然说方青晏不如病秧子的命值钱时，双眼猛然一凝，随后冷冷的看向方怀山。
方怀山被气的眉毛倒立，一拳砸在桌子上，怒吼道：“死到临头还敢满口假仁假义，我告诉你程然，你记住我的话，任你巧舌如簧，今天你都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