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这话就像磁铁一样吸引人,尤其是在这种恒古以来每缝山洞都会发生事的地方。
他的脸宛若淡雅的水墨画,温润的色调,沁人心脾的芬芳;他的唇像晶莹的露珠,尤其是结巴后,让人有种给他撕掉的冲动,只要往前一点,只需往前一点!
比淡定,聂欢永远比不过叶澜双,想什么呢?不论是身份悬殊,还是立场,都隔着天大的鸿沟。
“懒得跟你计较。”,聂欢说罢就要起身。
忽觉嘴唇一疼,一股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竟是那个毒入骨髓的人忽然侧头,用牙齿撕了聂欢唇上的疤!!!
“叶澜双!没完了是吧?老子一掌劈了你。”,聂大侠退出几步,舔着血龇牙道。
他说:“好!”
“……”
好你个王八蛋,顶着一副人模狗样的脸,明目张胆做着闷骚不害臊的事。
“你喜欢我?”,聂欢眯眼没所谓一问,本想恶心一下他,存心揶揄。
谁曾想叶大盟主站了起来,走到洞口与山水同境,就那样站在怒放的野花下。
那阵势,像极了“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叶澜双回眸,言简意赅道:“喜欢。”
有那么一刻,聂欢不知身在何方,将去何处,要做什么?
他哈哈一笑,“聂家就靠我传宗接代了,你会生吗?会生我考虑。”
那厢也不见怒,对着这头笑了笑。
真是要命,都说物以稀为贵,叶澜双的笑属于稀有一类,具有春风化雨的功效。
天马行空的对话就这样戛然而止。
聂欢从崖缝里刨到些野山药,就着柴火烤得熟透,出于以德报怨,他递了一半给叶澜双。
那人却不吃,皮剥了又还回来,聂大侠倒也不客气,几大口下肚,觉得还不错。
“你要成仙吗?除了树根,这久没见你吃过什么。”
见他不回,聂欢忽然心血来潮,问:“你平时喜欢做什么?”
“静坐。”
……“那当武林盟主是图什么?惩恶扬善的屁话就别说了,谁都有可能包括我,就你我不信,因为你就不是那种人。”,聂欢一针见血。
叶澜双定定看着他,垂眸说了句:“为了‘以权谋私’‘滥用职权’。”
“……”,跟狗贪官一个性质。
他还想说什么,叶澜双却没有继续的意思,言归正传道:“你说你知道朝廷兵的用处?”,终于回归正题,聂欢正色道:“我的猜想,不知对不对。”
“浓情口中的’魅‘!”,叶澜双剥着山药皮说道。
“对,你抓回客栈那两人,跟昨晚我们遇见的应该不是同一波,具体来说,前者像半成品,昨夜截杀我的,才是真的。因为你用火能对付,可昨晚那些,不怕火。”
聂欢接过山药心,一口吃下,又说,“你说朝廷兵是自愿进山的,先不论他们怎么个自愿法……或许,现在已论为‘魅’。而不愿配合的那些,昨晚你也看到了,全死在地下暗流里。
大规模制造‘魅’,有可能是敌国的军事手段,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
叶澜双静静听着,示意聂欢继续说。
“你没觉得这一切太顺了么?从我们进山遇见诈尸,女鬼,再到这里,仿佛冥冥中有双大手在推着我们走。表面上我们已经接近真像,实际上我们或许已经走偏了。”
聂欢吃东西没什么良久,都是狼吞虎咽囫囵吞枣般,一口气吃完所有山药。
“粮食这条线,是浓情故意放出来的。”,叶澜双开尊口道。
“大概是,他想杀我,所以故意把我引来莲城。”,聂欢拿出昨夜自浓情身上搜刮的东西,递给叶澜双看。
一把奇形怪状的人头令牌和钥匙。叶澜双放在手里搓了搓,说道:“回菩提村,找水源。”
“嗯,你抓的那人说,他是喝了菩提村的水才变的模样。而且,那里的水中确实长满怪虫。为什么会有虫?水源受到污染。为何水源会被污染,不管是刻意还是无意,顺着水源找,定有猫腻。”,聂欢说罢,忽然恍然大悟,“这么说,我们是被人刻意引过来的,他们……”
“怕我们待太久会发现。”,叶澜双还是云淡风轻补充着。
“看来,那破村确实有’鬼‘。”,聂欢若有所思嘟囔道,“可如果朝廷兵真被做成了‘魅’,还能恢复如常么?”
叶澜双:“尽人事,听天命。”
他脸色其实不好,看得出很虚弱,额头虚汗直冒,可他不说,聂欢也没再问。都是些老/江湖,问多了显得矫情。
怕毒液流传太快,昨夜聂欢便封了他的经脉,所以这会此人处于没有武功状态,也就意味着他们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从地下流出来我走了一夜,也不知道这鬼地方是哪里。你的鹰老弟能召唤吗?喊他出来带个口信出去。”
“能的。”,叶澜双说罢,起身自涯边择了片树叶……
只见他薄唇轻抿,悠扬婉转音律如炊烟搬袅袅升起,聂欢听过悠扬的古筝,叙事的琵琶,空灵的箜篌,绵长的笛音,却从没见过谁能把树叶吹得这般出神入化。
他婉转清脆的音调,如靡靡之音,回响天际,像山谷里的幽兰,似雨打芭蕉,远听无声,静听却在耳边,凉凉的,宛如高山流水那样清脆素雅,更如江水一般清澈琉璃。
如果说,哪一瞬间让人如痴如醉——现在那个斜坐在岩壁上,对着天空,对着远山,对着万丈深渊吹树叶的叶某人,聂欢如同喝了几坛陈年老酒,有些微醺。
不知过了多久,那吹叶子的人悠悠然侧头,聂欢习惯性挑眉,目光炯炯,“哇喔”一声,“你这是召唤雄鹰呢,还是勾引我?”
叶澜双嘴角几乎看不见地扬了一下,说:“勾引你,有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