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俩一对一。”
声音冷且哑,警告的意思很明显。
大姐大老老实实点头。
谢钦没再浪费时间,离开胡同,打车去KTV。
假小子是W8新签的一个raer,艺名蛇哥,十六岁就敢自己来参加地下比赛,在嘴臭老爷们的世界里杀出一条血路。
她这种年龄的选手,不怯场就算很厉害的了,但没想到小小年纪一姑娘freetyle水平这么高。
她八进四那场比赛,谢钦是受邀嘉宾,亲眼见识了这小妹妹骂人有多狠,爆点炸翻全场,给台下激动得满嘴“卧槽”“牛逼”。
蛇哥还是个妻奴,有女朋友。
KTV包间的门被谢钦一脚踹开,屋里都是W8的兄弟,万泽宇也在,拍了下他旁边的沙发,示意谢钦过来挨着他坐。
谢钦看见了,但没去,一屁股坐在单人沙发上。
万泽宇垂下眼睛,慢慢收回手,什么也没说。
“老谢你来晚了,挑哥几个剩下的吧,”刘超和谢钦同岁,是W8的打碟师,他指了下站在沙发后面的“公主”。
屋里人身边都站着陪酒妹,个顶个漂亮,谢钦歪头瞥了一眼那些剩下的,妆太浓,他不想亲一嘴粉,没什么兴趣地收回视线。
刘超看完他的反应,冲那群公主招了招手:“美女辛苦了,出去歇会吧,换几个男孩进来吧。”
女人们出去没多久,三个化着妆的小男孩进来了,长的挺清秀,个子没有超过175的。
茶几上的烟和酒不怎么样,谢钦失望地收回视线,压下帽子睡觉。
他靠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听见有人吹了声流氓哨,屋里顿时起哄,接着,他感觉大腿上突然一沉。
男孩跨坐在他身上,脸被酒烧红,一颗一颗解开衬衫扣子。
谢钦平静睁眼,和他对视,没说话。
最后一颗扣子松掉,男孩把衬衫拉开,两手揽上谢钦的脖子,倾身抱住,两人胸膛紧紧相贴。
男孩和谢钦体型相差很大,在他怀里小巧得像只猫,他仰起脸,讨好似的用鼻尖蹭了蹭谢钦的下巴,软软撒娇:“哥哥亲亲。”
刘超憋笑到脖子通红,有个兄弟没忍住,率先笑出声来,一下子就让所有人都破功了。
“老谢别怂,上啊。”
“不上不是男人,这他妈谁顶得住。”
“老谢快点,现场直播。”
万泽宇呼出一口烟,面无表情道:“闭嘴吧。”
男孩并不安分,故意扭动,磨蹭某个部位。
谢钦大手按住他的后颈,把他的脸一寸寸压向自己,逼视着他。
手上侵略性地使力一掐,警告声喑哑:“确定?”
男孩毫不犹豫点头。
作死点火的人是他,后悔到痛哭的人也是他。
房间里,男孩撑着颤抖的胳膊,拼命往前爬,谢钦在他身后停下,看着他一点点爬远。
最后即将逃开的时候,谢钦抓住他的脚踝,猛地拉回一撞。
男孩颤抖着哭腔,一声惨叫:“啊!”
谢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果断而冷漠地撤出来,进浴室洗冷水澡。
离开酒店的时候是凌晨两点,谢钦没打车,一个人在冷风和黑夜里走,今晚不睡觉了,明天飞下一个巡演城市,北京,到飞机上再睡。
他带的劣质烟都抽完了,这里不是那座小城,买不到他喜欢的烟。
他进超市拿了盒煊赫门,低头点火。
脸被逸散的白雾遮挡,谢钦抽一口过肺,烟味还是太淡,仿佛在吸空气。
抽惯了又辣又呛的劣质货,无论再尝哪个牌子的烟,都只会觉得淡。
淡得要命,让他完全没有兴趣。
走着走着,看到前面路灯下躺了一个老人,睡在收庄稼的破布袋上,枕着两只手,蜷缩的双腿安安静静。
谢钦掏了掏裤兜,里边装着满满的硬币,他挑出十个一元钢镚,走到老人身边,轻轻放进铁碗里。
虽然声音控制得很小,但老人还是醒了,他弓着腰趴在地上,连头都没抬,对着谢钦的鞋子,习惯性的慢慢把头磕下去。
谢钦伸出一只手,捧住他的额头,阻止了这个动作。
老人抬起脸看他,嘴唇蠕动了下,从嘶哑的喉咙里艰难挤出一句“谢谢”。
谢钦没说话,转身走了。
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总是把衣服上所有的口袋都装满硬币,在街上遇到需要的人,就偷偷轻放在他们的碗里。
他并不宽裕,能做到的也就到此为止。
冯立广的死,让他对人性彻底失望,而蒋严欲的离开,让他没了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