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无言以对，抬手捏了下她脸蛋：“我去哄哄茜茜，看她玩够没。”

夏梦招手示意服务人员结账，看着他背影：“老公，顺便劝劝她，今晚去跟奶奶睡。我想跟你多聊会。”

韩东定了定：“行，聊多久都行。”

聊天，不光夏梦想聊，他也想聊。

回到家里，洗漱完毕。两个人，随便说点事，就完全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即便想休息，困意也都聊没了。

若非韩东担心她怀着孕，怕是聊上一晚，都没问题。

黑暗中，亲了她一下，伸手垫住了她颈部：“宝贝，睡吧。我困得不行。”

夏梦同样犯困，打着哈欠，侧身反搂住了他。嗯了一声，隐约听着男人如有催眠功能的心跳，呼吸渐渐匀称。

次日，天色明媚。

韩东生物钟准时，不想打扰还熟睡的妻子。小心从缠绕中脱身，顺手也关了她手机。

她工作多紧要不清楚，就知道她是楚新的董事长，早去晚去，没人管。

八点多的飞机，时间紧迫。韩东麻利收拾，套上了一件她早准备好的西装，扣着衣领出门。

客厅，保姆在准备早餐，夏明明则翘着二郎腿半躺着玩手机。听到动静，转头打量：“姐夫，今儿穿这么利索，有事啊？”

“对，现在得去机场。你送我一下。”

“不吃早餐？”

“来不及。”见她要去换衣服，韩东拽了下：“不用这么隆重，换个鞋子就行，又不让你下车。”

夏明明不满：“我可是明星，万一被人拍到我衣冠不整，跟自己姐夫一辆车……”

“那你别去了，我打车。”

看他出门，夏明明又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算了算了，为了你工作，本姑娘就牺牲下形象。我姐呐，还没起床？她平时挺早的。”

“昨儿给我上政z课到凌晨几点，起的来才怪。”

夏明明好奇：“都说了啥？”

“说你有毛病，最近相了好多年轻有为，家境优渥的精英男性，都没看上你。”

夏明明点火，一脚油门把韩东冲的身体紧靠座椅：“是我没看上他们！你们俩才有毛病，聊天，扯我干嘛。”

韩东顺手系上安全带：“开个玩笑而已，还火了。”

“我火大了，最近我所有相亲对象，都是你媳妇介绍的。一帮歪瓜裂枣，她就是生怕我嫁的比她好。”

“想什么呢。”

“我想的有错吗？她当初甚至要把我介绍给古清河。那人蔫坏蔫坏的，看着不像什么好东西，还喜欢装模作样。”

吐槽着，瞧姐夫不接话，打岔：“诶，我想去海城玩玩，要不你带我一起……”

韩东略感错愕，旋即无视。

夏明明腾手使劲给了他一拳：“在你眼里，我反正跟保姆没两样，只配天天在家照顾孩子。不对，还不如保姆。想让你带我玩一趟，都不愿意。”

韩东失笑：“有你这样的嘛，送个人把自己给送丢了。你爱去不去，跟我没关系，只要跟妈把招呼打好就成。”

“你说的，一会回去我就跟她说一声。先去海城，再去找雨薇姐，然后……总之最近快把我给闷死了，也快被你女儿给烦死了。”

韩东听不进她絮絮叨叨的打算，一到机场，就下车关门，头也不回走了进去。

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合同

几个小时的飞机。

韩东到达下榻酒店后，也没歇息，第一时间去了悦城。

风雨飘摇的舆论，公司就像是一艘微不足道的小船。岌岌可危，随时都像是要被打翻。

韩东自己有谱，但员工这阵子估计挺纠结的。

黄莉提前知道他要过来，已安排好了会议。往常大多是中高层参与，今天是公司里所有人都汇聚在了大厅中。站不下，就在二楼，或者其它地方。

会议内容也不再是老生常谈，而是给这些人吃下一颗定心丸。不管公司能不能持续下去，韩东答应会有一个交代。

随随便便的许诺，原本那些彷徨不安的员工，突然就没了任何顾虑。他们很清楚，自家老板说话，从来都是最算话的。

而且，说的还只是后面未定的事。说不定，老板还是老板，悦城还是悦城。

韩东笑了笑，继续：“其实在座各位，有好多都是悦城刚刚开始就来这的兄弟姐妹。萍水相逢，因悦城聚集，也算是难得的缘分……好了，不耽误大家下班，我也还没吃中饭。散会，散会。”

说散会，也没人动。

刘煜忍不住大声道：“韩总，您能不能不要走。公司效益不好的话，我们大家伙很多都可以接受降薪。”

“对韩总，工资暂时不发也没关系。财务紧张的话，咱们可以月薪变成年薪……”

韩东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听着此起彼伏的声音，稍感失神。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其实没来悦城真正忙过多久。但这些人，似乎完全拿他当作了主心骨。

摆了摆手，强忍住心里触动：“不管悦城会不会卖，我这个董事长肯定是做不成了。能做的，也就是在自己离开之前，把要走的人安顿好，把要留的人也安顿好。”

韩东不敢多待，迎着无数道目光，近乎是躲着般，离开大厅。

他真的是没办法再面对这些人，近期的舆论事件，他甚至都没有认真想办法去挽回。无它，厌恶了跟很多人勾心斗角的工作方式，想听之任之，把所有魑魅魍魉全逼出来。

进而，以后各行其道，互不干预。

他自己的打算，注定对不起自己当初许给员工的那些未来，承诺。

出门，韩东停步看了眼追出来的黄莉：“事已至此，你提前帮我弄一份补偿协议，尽量往高了算……将来可能要用。”

“嗯，知道了。”黄莉犹豫着，鼓起勇气：“东哥，真的没办法了吗？”

“可能有办法，但一开始路就走错了。现在还不回头，等什么。对，我让你准备的合同，也要催一下……”

黄莉持续点头，打岔：“您吃了没。”

“还没有，不过我约了人。你回去工作就成，我这没其它事。”

眼见女人走开，韩东拿起手机拨通了施雅号码，告知她自己几分钟后到约定地点。说罢，就自己驾车开了过去。

这次碰面，挺随意的。

他仅仅是想见一面自己那个老同学而已。至于工作，可谈，也可不谈。

见面地点是海城当地一家挺有名气的餐厅，这地方当初白雅兰任职的时候，韩东就来过，记忆尤深。

有他，有白雅兰，还有汪东兰。

碰面不太愉快，在回程路上由于白雅兰坚持己见，不肯绕路。两人在路上被近百人伏击，她险些因救自己而丧命……

那段时间，似乎什么都是黑色的。

再回到这个餐厅，感觉又不一样。生意好的一如既往，说普通话的人越来越多。墙壁上象征性贴着禁止抽烟的标识，过场而已，抽烟的人依旧几乎每一桌都有。

入乡随俗，韩东到了包厢，跟着点了一支，静静等待。

约的是下午一点半，不多会，已超过约定时间十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