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周铭和我聊到下午三点多,我问周铭有没有想过会有事发的那天,周铭说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又问周铭雷哥的老婆什么的对他有没有怀疑什么的,当我提到雷哥的老婆时周铭眼神中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这种异样和周铭不熟的人很难察觉到,周铭抽了口烟告诉我雷哥没有结婚。
周铭其实回北京有半个月的时间了,一直住在中国大饭店,昨天飞回广州那边处理了一些公司的事情,我问他为什么没回家住,周铭摇了摇头说还没想明白怎么去面对家人,我点了点头没说话,之后周铭我俩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我们双方都似乎想找出一个能继续聊下去的话题,这时候我的手机正好响了起来,是公司打来的,电话接通后公司前台跟我说今天大力跟别人去公证处办业务,结果把客户的朋友给揍了,现在都在派出所,前台说如果我在外面没什么事的话去派出所看看比较好,挂了电话之后我对周铭说公司有点事,我得马上回去处理一下,周铭点了点头没说话,我起身离开,周铭叫住了我,我看着周铭,周铭对我笑了笑说有时间给他打电话。
去派出所的路上我一直在脑子里回想周铭跟我描述的他在广州时的经历,而且我自行脑补了一下所有的画面,想来想去总是觉得画面过于电影话,发生在现实中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再加上当我问到雷哥老婆时周铭异样的眼光,我感觉周铭对我隐瞒了很多,甚至他跟我描述整件事情的时候好像刻意在回避一些东西,而且通过我对周铭的了解,他并不能干出他所描述的那些事情,其实周铭这件事跟我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毕竟是他自己的私事,我知道他现在活得不错就已足够。
快到派出所的时候胖哥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在哪,我说马上就到派出所,胖哥嗯了一声说他已经到派出所了,说在那里等我。胖哥都亲自去了派出所看来大力这次惹的事应该不小,对于大力这个人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总之就是隔三差五不给你惹出点事来他就不舒服,肯定会没事找事的痛处点篓子到派出所门口的时候发现派出所门口附近密密麻麻的围了好多人,从衣着打扮上来看应该全部都是些社会人,都骂骂咧咧的抽着烟聊着天,我从人群中挤了进去,没找到胖哥,我给胖哥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里,胖哥说在所长办公室,上楼后左手边第二间屋。
到所长办公室的时候胖哥正和所长有说有笑的聊着,看我进来之后胖哥赶忙跟所长介绍说
“陈所儿,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个刘总,年轻有为啊”
陈所儿从椅子上上站起来和我握了握手,之后招呼我坐下,坐下后我问胖哥和陈所儿是怎么回事,胖哥叹了口气跟我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大力就属于那种隔三差五不惹点事就浑身不自在的人,用胖哥的话说就是狗肚子装不下二两香油,今天大力跟着业务部去做抵押手续,原本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了,可是到了大力这就不正常了。我之前说过大力自从靠胖哥的关系进入公司之后使他的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再加上上一次大力在公司重挫胖辉之后使他的虚荣心达到了一个峰值,在他看来就凭着他是胖哥侄子这点就比一般的混子牛逼,所以他根本不会把一般的混子看在眼里,这就是当时大力的心理状态。
北京的大大小小公证处几乎全是担保公司和房产中介在办房屋质押业务,而每个担保公司都能和几个社会人扯上点关系,这也算是一个行业规则,上午大力跟着个公司的人去公证处办业务时遇到了自己的初中同学,由于大力上学的时候个字比较矮小所以老被别的同学欺负,我觉得这也是他一心想要当混子的原因,在他看来只要他混出个名堂就能报当年的仇,正好今天虚荣心正处在峰值的大力遇到了当年欺负自己的人,于是大力走上前去便发生了一下对话
“小子,还认识我不?”
那人打量了大力半天摇了摇头,没认出大力来,大力冷笑了一下对他说
“你现在混的挺牛逼呗”
“还行,混口饭吃”
那人很显然不想再继续搭理他,扭过脸去和别人说话,大力对这人的举动颇有些不满,有些不耐烦的说
“哎,我跟你说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你再看看我,你不认识?”
那人扭过脸仔细的打量着大力看了半天依然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很显然那人似乎已经忘记了初中时自己欺负大力那点事了,大力站起来嘲讽的说道
“刘宁,你的狗眼是瞎了还是怎么着,我是陈大力啊”
很显然刘宁也不是什么善茬儿,斜着眼睛看了大力半天站起来对大力对他说
“大力啊,你小子混的牛逼啊,敢跟我这么说话,皮痒了吧”
“我跟你说啊,我现在可不是以前的大力了,你知道我叔是谁不?”
“谁啊?”
“说出来吓死你,你知道我们那片混的特好的二胖子不,那是我叔,以后你跟我见面客气点啊”
刘宁冷哼了一声没搭理他,大力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对刘宁说了句“以后见到我注意点啊,别牛逼哄哄的”说完就回到了同事身边,就当时的情况来说并不是刘宁惧于胖哥的威名不敢惹大力,而是自己马上就要带着客户办业务,实在没有闲工夫搭理他,而且在刘宁看来,大力上学的时候就爱吹牛逼,对于他是胖哥的侄子这一说话可信度并不是很高,所以刘宁决定带着客户办完业务再收拾他。
当时大力想的就是自己终于找到一个牛逼的靠山了,正好遇到了往日欺负自己的仇人,他自己也知道如果动手揍刘宁一顿自己真的占不到什么便宜,但是自己可以仗着胖哥的威名在言语上凌辱刘宁,大力觉得这比揍刘宁一顿心理更舒服,所以才出现了刚才那一幕。
刘宁带着客户早一步办理完业务,刘宁打发走了客户,走到大力身边,对他说
“走啊,出去抽根烟去,跟你叙叙旧”
通过几天的接触我发现大力这人的情商指数基本为负数,所以他对于察言观色之类的事情极不擅长,他根本没听出来刘宁说这句话的深层意思是什么,在大力看来,刘宁只是想跟他一起抽根烟聊聊以前的事而已,就连跟大力一起去的同事都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问大力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大力站起来一副牛逼哄哄的模样说
“没事,刘宁,我俩熟的很,小逼崽子一个”
当时刘宁恨他恨得牙根都痒痒,但是没表现出来,搂着大力的肩膀显出一副特亲密的样子走到公证处的楼梯间,走到楼梯间之后刘宁并没有马上动手,还真从兜里掏出烟递给大力一支对他说
“你现在混的可以啊”
“就那么回事吧,起码比你强点”
刘宁抽了口烟冷笑着问大力说
“你还记得上学的时候我怎么收拾你吗”
“你说这个干啥?”
“你要是忘了什么滋味我帮你回忆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