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留个后手和余地是可以的。”我说,“如果大家都有此意,彻底回绝也不好,那样会让大家的心发冷,会产生距离感,会让人感觉你太清高不好接近。”
秋彤点点头:“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想,这事等几天再说,等集团高层重新分工结果出来之后再说。”
我知道曹莉目前是在公示期,还没有正式走马任,也是说集团高层成员分工要在曹莉到任之后进行。
“我的想法是,最好等集团分管经营的负责人选确定下来之后再举行这个酒场,到时候和分管经营的负责人一起参加,等于是个交接,也等于迎新送老。”秋彤说。
我点点头,秋彤考虑问题很周全。
我说:“你感觉,集团高层哪个成员会分管经营?”
秋彤摇摇头:“不知道。”
“曹莉会不会分管经营呢?”
“不好说,凡事皆有可能!”
“你猜孙栋恺会不会让曹莉分管呢?”
“无法猜。”秋彤说,“反正不管谁分管,都不会是我了,反正经营这一摊子总得有人分管。唉,想到干了这么久的经营一下子离开了,心里还真有些舍不得呢。你现在离开了经营,我也离开了。”
秋彤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留恋,还有几分惆怅。
“做经营管理你很出色,做新工作你同样能做得很好的!”我鼓励她。
秋彤淡淡笑了下:“你对我这么自信?”
“必须的!”我也笑起来,举起酒杯,“来,秋彤,为你,为你将要开始的新的征程,干一杯——”
秋彤看着我,抿了抿嘴唇,举起酒杯。
干了之后,秋彤默默地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四目相对,接着又都转移开。
“我估计海竹和她父母是要在澳洲过年了。”秋彤说。
“希望春节后,一切都会变好。”
“会的,一定会的,我相信一定会的。”秋彤似乎自己在安慰自己,举起酒杯看着我,“为了你们美好的明天,为了大家美好的明天,干杯!”
我举起酒杯,干了。
沉默了一会儿,秋彤突然说:“我突然很想朋友们。”
秋彤继续轻声喃喃地说:“我想小猪,想元朵,想夏雨,想海竹,想孔琨。她们都远在海外,她们都是我的姊妹,她们都走了,只留下我孤单单在这里。”
秋彤的声音显得有几分凄凉和伤感。
我说:“即使全世界都离你而去,还有我,还有我在你身边,我永远都不会离你而去的。”
秋彤的眼皮一跳,看了我一眼,勉强一笑,说:“我不需要你永远在我身边,你也不需要永远在我身边,我有我的归宿,你有你该去的地方。”
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不由伸手揉了揉。
“其实,能有机会和你偶尔这样坐在一起聊天谈心,我已经很知足了。”秋彤继续轻声说。
听着秋彤的话,我的心起起落落。
一会儿,秋彤说:“刁世杰死的事情,案子似乎破了,报纸刊登了新闻,凶手自己去自首了。”
“嗯,我知道了。”我回过神看着秋彤说。
“这么说,那刁世杰不是李舜杀的了,这么说,对李舜的通缉令应该是要撤销的了。”秋彤说。
我点点头:“是的,应该是这样,或许很快,他能以公开的身份堂而皇之出现在海州。”
秋彤点点头,带着欣慰的口气说:“这样,多少会让他的父母感到一些轻松,感到一些安慰。”
我没有说话,看着她。
秋彤看了看我,低垂下眼皮,不做声了。
似乎,她知道我此时在想什么,她也想到了我正在想的事情,那是一旦李舜的身份自由了,很可能会面临着和秋彤正式登记结婚的问题。老李,特别是老李夫人,一定会督促此事的。
半晌,秋彤轻声说了一句:“我知道,该来的早晚要来,这一天,终究会来到的。”
说完,她叹息了一声。
这声叹息让我的心几乎要碎了,但我除了伤感和失落,只有无奈和凄楚。
我知道,我没有任何权力去阻挠此事,我现在已经是海竹法律意义的配偶,作为一个有妇之夫,我有什么资格去阻拦李舜和秋彤结婚呢?
秋彤这时又笑了下,看着我说:“其实,我真心地为他感到欣慰,能洗清杀人的罪名,这无疑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他终于有可能可以在阳光下生活了,这世界,谁不希望生活在阳光下呢,谁愿意一直呆在阴暗的角落里呢。”
我也不由自主笑了下:“是的,你说的对。”
“只是,他到底何时能彻底岸,到底何时能做个堂堂正正的板正人,到底何时能让他的父母真正放心呢?”秋彤叹了口气,眼神里又带着浓郁的忧虑焦虑和愁绪。
似乎,虽然秋彤并不爱李舜,但却对他是发自内心有一种不由自主的关切和关心。
我感觉到了这一点,我早感觉到了这一点。
不单秋彤对李舜是如此,李舜对秋彤同样也是这样,他其实似乎是不爱秋彤的,他似乎真正爱过的女人只有付梅,但他却对秋彤同样带着似乎是不由自主的关心关切,而这关心关切似乎并不仅仅因为秋彤是丫丫的妈妈,似乎并不仅仅是因为他需要秋彤来做的夫人为他装门面。
没有爱却又有这种表现,这让我感到有些无法理解。
虽然无法理解,但我却不会说出来,只是装在自己心里。
我没有说话,怔怔地看着秋彤。
此时,我的心不由又紧紧揪了起来,我又想到了正在马泥拉徘徊不前的伍德。
吃过饭,我送秋彤步行回家。路,秋彤对我说:“对了,元旦那天你走了之后,我带丫丫去爷爷奶奶家玩了,爷爷抱着丫丫在沙发看电视奶奶忙着给丫丫剥核桃吃的时候,我坐在旁边顺便给韩国的金淑英姑姑打了个电话,向她和金景泽祝贺新年,我们在电话开心地聊了半天。”
我一愣,停住脚步,看着秋彤,结结巴巴地说:“你当着丫丫爷爷奶奶的面给,给金淑英打电话了?”
“是啊,我给金淑英打电话了,你怎么了?”秋彤感觉到了我的失态,用怪的目光看着我。
我忙掩饰地说:“哦,没什么……其实,元旦那天凌晨,金景泽给我打电话问候新年了,代表他姑姑问候我们新年快乐。”
“哦……”秋彤笑起来,接着说,“很怪……”
“在我给金淑英姑姑打电话的时候,丫丫爷爷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怪怪的,好像看起来很不安似的。丫丫爷爷一有些反常,丫丫奶奶看着他,似乎因为他的反常神态而有些困惑。”
我当然明白和其的缘由,秋彤和老李夫人当然不知道,笑了下,说:“其实丫丫奶奶的神情不是因为丫丫爷爷,而是因为你,丫丫爷爷也是因为你,你想啊,你给外国朋友打电话问候新年,他们当然会觉得很意外,他们没想到你还有在国外的朋友。”
“或许这样想是有些合理,不过,我总感觉还是有些怪怪的。”秋彤说,“打完电话之后,丫丫爷爷抱着丫丫楼去了,丫丫奶奶坐在那里问我打电话的是谁,我说了。”
“你怎么说的呢?”我说。
“我说是我一个朋友的姑姑啊,韩国人。”秋彤说,“丫丫奶奶似乎还挺感兴趣,问是干嘛的,我说是搞化传媒企业的大老板,来海州参加韩化传媒交流会认识的她侄子,后来又认识了她。丫丫奶奶点了点头,不再问了。”
“哦,那之后丫丫爷爷有没有问你呢?”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