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说:“凡是我关心的都是和我有关系的。”
“你关心地太多了,没必要的,早休息吧,晚安。”说完,我不再看芸儿一眼,匆匆出了房间,直接去了隔壁的客房。
躺在客房的床,听不到隔壁芸儿有什么动静,我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梦里,我又见到了秦露,秦露还是那天和我分手时披头散发遮住一半面孔的样子,不同的是这次眼睛在发出绿绿的幽幽的光,看起来形象有些可怖。
我和秦露开始对话。
“秦露,你知道是谁杀了你吗?”我说。
秦露发出幽幽的声音:“知道,是一个蒙面杀手,从天而降的蒙面杀手。他将我从床抓起推出了窗口。”
“你知道那个蒙面杀手是什么人吗?或者说你知道那个蒙面杀手是受谁指使吗?”我继续问她。
“不知道。”秦露回答。
“你能大致估摸猜测到吗?”我说。
“能。”秦露说。
“是谁呢?”
“是他们。”秦露说。
“是他们当的哪一个呢?”我说。
“不知道。”秦露说,“亦克,如果你查到了凶手,你会为我报仇吗?”
我点点头:“会的,一定会的。”
秦露说:“我不是个好女人,我死的活该,你当初也并不赞同我的选择方式和生活模式,那你为什么还要替我报仇?”
我说:“因为我们是朋友,因为你即使生活道路选择有差错也不该死。”
“这是你要为我报仇的全部原因吗?”秦露说。
“你自认为你有能力替我报得了仇吗?”秦露说。
我说:“只要我找到确凿的证据,只要我查清事情的始末,我想,我应该有这个能力替你报仇的。”
“你能找到确凿的证据吗?你能查清事情的始末吗?”秦露说。
“早晚会的,一定会的。”
“在你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你会怎么和你认为有嫌疑的人打交道?”
“戴着面具打交道,把真实的自己全部或者部分伪装起来,把需要遮掩的伪装起来。”
秦露说:“不但要把需要遮掩的伪装起来,而且要装地一无所知,要让对方对你不起任何疑心,甚至要让对方对你深信不疑,达到这样的境界,达到这样的程度,你才能真正会获得你想得到的东西,才能实现你真正的目的,也只有这样,你才能会成为一个真正适合在权欲场生存的人。”
“我记住你的话了!”
“唉,可惜,我是如此热爱那个圈子,我是如此想实现自己的理想,但现在,我却只能在另一个世界看着你去奋斗了。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秦露叹息着,身影飘忽着,一会儿不见了。
我倏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
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吸着,在静谧的夜色里,看着窗外繁星闪烁的夜空,回味着刚才梦里和秦露的对话,细细地琢磨着。
第二天天刚亮,我听到院子里有动静,趴到窗口一看,芸儿正在打扫院子卫生。她已经起床了。
打扫完院子,芸儿接着进了厨房。
我忙起床穿衣服。
刚穿好衣服,芸儿推门进来了。
“早——”芸儿说。
“早——”
“昨晚睡得好吗?”
“还好——”
芸儿看了看床头烟灰缸的烟头,说:“真的睡得很好吗?”
“真的很好。你呢?”
芸儿说:“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秦露了。”
我的心一颤,说:“你梦到她什么了?”
芸儿说:“梦到秦露告诉我她不是自杀的。”
“你……你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因为我怀疑秦露不是自杀的,不光我,其实你也在怀疑吧?”芸儿淡淡地说。
我怔怔地看着芸儿,芸儿昨晚竟然也梦到了秦露,她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她为什么也对秦露的死因充满怀疑呢?
“那天你到东亚大厦1812房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现?”芸儿看着我。
我说:“是的,什么都没有发现。”
芸儿直直地看着我,半晌说:“好吧,那什么也没发现好了。早饭做好了,洗脸吃饭去。”
说完,芸儿出了房间。
我愣了半天,出了房间。
吃过早饭,我装作出去散步的样子出了院子,直接去了小超市那里。
“有什么情况吗?”我边看着外面边说。
“这里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一切照旧。”他说,“不过,林雅如组长一大早来了个消息,让我转告你。”
“说——”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眼睛仍看着外面。
“她说,大本营今天一早通报的情况,说伍德带着阿来现在依旧在菲国马泥拉,目前为止,没有离开的迹象。”他说。
我点点头,不由皱了皱眉头,伍德还在马泥拉停留是和意图?难道他是到菲国旅游的?这显然不可能。
我沉思片刻,然后离开了小超市,在外面周围转了一圈,周围一切都很正常,没有发现可以的人或者痕迹。
我又回到家里,进了堂屋,妈妈和爸爸正在里间说话,芸儿正站在堂屋里仰脸看挂在墙的相框里我童年到少年到青年的照片,看的很入神很专注。
看我进来,芸儿冲我笑了下,然后继续看墙的相框照片。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嘀咕了一句。
“这难道不是很好看吗?越看越有意思。我没事喜欢看这个。”芸儿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看你那张带着红领巾的咧嘴笑的照片,还是个小豁牙呢。”
我忍不住笑起来,凑过去看了看,说:“这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照的。”
“背后的老房子,很古老啊,不像是我们这里的建筑风格。”芸儿说。
“废话,那是滕冲的老房子。”我说。
“滕冲,那可是个美丽的地方,神而美丽的地方。”芸儿喃喃地说。
“去过吗?”我说。
芸儿看着我:“等有机会和你一起去,看看你从前的足迹。”
芸儿继续看那些照片,我出了堂屋,坐在院子里的竹椅晒太阳,边吸烟。
一会儿,芸儿出来了,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仰脸看看天空,喃喃地说:“太阳很温暖,空气真好,我喜欢江南,喜欢江浙的风光气候,喜欢江南的阳光,喜欢江南的一切。这是我们的江南,虽然我们还没有彻底回到江南,但我们终于可以有机会一起在江南阳光的沐浴下享受短暂的温馨。小克,江南是我们的,我们只是属于江南,这里是我们的家乡,是我们的归属地,最终,我们要回到我们的江南。我对江南有着无限的热爱和眷恋。”
芸儿的一番话让我不由勾起几分情绪,几分不安和纠结带着感动的情绪。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伍德去了日本,你知道吗?”
“知道,他带着阿来去的日本。”芸儿说。
“他去日本干嘛的,你知道吗?”我说。
“我显然不会知道,不但我不会知道,甚至皇者,这位伍德的超级心腹也未必会知道,甚至跟着他的阿来也不一定会知道。”芸儿说。
“伍德现在离开日本了,但却并没有回国,而是去了菲国,现在正在马泥拉。”我说。
芸儿看了我一眼:“你关心这些干嘛?”
“伍德的一切我都关心!”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