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纪继续说:“但即使是这样,我也不想轻易放弃,我还会继续自己的坚持和努力,我相信一句话: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之所以要坚持,是因为我相信李舜和秋彤最终绝不会有结果的,李舜目前的状况决定了这一点。所以,即使目前我不和李舜谈这个,但以后……当然,以后或许用不着谈了。”
我说:“我可以把你这话的意思理解为你在诅咒李舜早点死吗?”
夏纪一愣,忙摇头:“我没这意思,我只是自己做出的客观分析而已!”
我冷笑一声:“夏老兄,你今天和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不担心我即使不给你去当间人,但是会把这些话告诉李舜吗?”
夏纪的脸色微微一变,接着笑起来,自信地看着我:“你不会的。”
“因为我了解你的人品和人格,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夏纪肯定地说。
“你坚信这一点?”
“是的,我坚信,不是奉承你,而是对你做出的客观的评价!”夏纪说,“而且,我如此坚信,不仅仅因为你的性格和品格,还因为你和我爸爸的关系。”
夏纪看问题很准,抓住了我的要害。
我叹息一声:“好吧,你赢了!”
夏纪直直地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其实你也很喜欢秋彤!”
我一怔,看着夏纪。
“这一点我其实有感觉,但你没有机会了,因为你马要和海竹结婚!”夏纪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我冲夏纪缓缓点了点头:“老兄,你很聪明,你以前经常说我聪明,但我现在发觉,其实你我要聪明多了,我很佩服你的智慧和智商。”
夏纪说:“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讽刺我吗?”
“可以。”我点点头,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瞪视着夏纪。
夏纪看我这副神态,微微一怔,不说话了。
吃过饭,我和夏纪分手时,夏纪对我说:“老弟,谢谢你!”
夏纪微微一笑:“你懂的。”
似乎,夏纪要谢我的含义很广。
我说:“真心谢我?”
夏纪认真地点点头,”我说的是真心话,是真的想感谢你。”
“那好吧,我领了!”
夏纪又是微微一笑,起身离去。
不知怎么,我此时的心情突然跟坏很乱,低落到了极点。
心若乱了,一切都乱。
走在夜色里的城市街头,走在融雪结冰坚硬打滑的人行道,我仰望深邃的夜空。
夜空迷蒙。
正在走着,接到了林雅如的电话。
“亦哥,海竹姐今天的情绪似乎很不正常!”林雅如说。
“海竹姐这会儿正独自在办公室呆着,感觉她的情绪突然很低落,十分沮丧的样子,从下午一直呆到现在,晚饭也没吃,关着门谁也不让进去,大家都很担心她呢。”林雅如说。
“出什么事了?”我说。
“不知道,我试探着问了她几句,她什么也不说。”林雅如说。
我不由皱皱眉头:“哦,她不说,你也毫无什么异样的觉察?”
林雅如沉默了一会儿,说:“亦哥,海竹姐最近很忙。”
“我知道她很忙。”
“我说的她很忙,不只是指她筹备你们的婚礼很忙。”
“海竹姐最近经常飞京城,有时候头天去第二天回,有时候早去下午回。”林雅如说。
“飞京城干嘛的?”
“没问,但我感觉似乎不是业务的事。”
“给你打电话,是要请示你一下。”林雅如说。
“请示什么?”
“要不要调查一下。”
“为什么要请示?”
“因为这是海竹姐的私事,似乎和我们的公务无关!”
我听林雅如说的有道理,说:“不要。”
“是!”林雅如回答。
我想了想,又说:“等我指示。”
海竹从来没和我说过她最近去京城的事,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捣鼓什么事,虽然她没有和我说,但我也不想让林雅如去调查,如果夫妻之间要是到了这个地步,那会很让人心寒。虽然我知道海竹经常会通过手机定位来跟踪我的去向,但我不想去做。
我想或许海竹早晚会告诉我的。
海竹现在做事的独立性越来越强了,很多事根本不用和我商议自己去做了。
我打了个车回到宿舍,然后接着给海竹办公室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海竹还在办公室。
“嗯。”海竹嗯了一声,听起来似乎有气无力。
“在加班?”
“吃晚饭了吗?”我又问。
“那你在办公室干嘛?怎么不吃晚饭?”
海竹不说话。
“说话,阿竹!”我有些着急,还有些不安。
海竹还是不说话,却隐约听到她抽泣的声音。
“阿竹,出什么事了?说给我听听,到底是怎么了?”我越发着急,越发不安。
海竹终于开口了,抽噎着说:“哥,我被人骗了。”
一听这话,我的心咯噔一下。
“被骗了?被骗什么了?被谁骗了?怎么被骗的?”我一连串地问着,心里很是有些紧张。
“被一个自称是高级大人物外甥的人骗了,骗了500万!”海竹说。
我一愣,高级大人物,外甥?这是哪儿跟哪儿的事,海竹怎么和高级大人物扯关系了?而且还被骗了500万,这对海竹来说可是个大数字,海竹的钱和李舜的不同,每一分都是血汗钱,都是一点点辛辛苦苦赚来的。
“怎么回事,和我具体说说。”我说。
海竹哭哭啼啼说不出话来,我耐心地等她情绪平静下来,然后听她断断续续说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海竹最近一直在瞒着我办理把我调回明州的事情,她知道我不肯放弃在海州的工作不肯辞职,于是决意要在结婚前后把我的关系从海州办到明州,把我调到明州去工作,这样婚后我能和她在一起不用两地分居了。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海竹想尽了办法,暗地到处打听路子,她知道跨省调动工作难度是十分大的,对我们这种没有关系的人来说,难于青天。
海竹和曹莉接触很频繁,一次两人通电话的时候,海竹流露出了这个意思,说只要能把我的关系办到明州,花多少钱她也愿意。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此事被曹莉记在了心里。
一周之后,曹莉给海竹打电话,说她碰巧认识了一个高级大人物的亲戚,说那人是京城高级大人物的外甥,还是亲外甥,据说那人办事能力很强,关系很硬。曹莉说她正在通过那亲外甥给自己的一个本家堂哥办理调动手续,那人要在海州停留一日,曹莉问海竹愿意不愿意找那外甥帮忙办理我的事情。
病急乱投医,海竹闻听此消息,犹如天掉下个金饽饽,喜出望外,当即坐飞机赶到了海州,在曹莉的安排下和那亲外甥见面,经曹莉介绍和那外甥相识。
那外甥看起来一副大人物子弟的派头和模样,口才极佳,侃侃而谈,谈的都是高层的内幕和小道消息,甚至还一口气说出了好几个外省大人物的名字,说他跟着他舅舅和他们吃过好几次饭,大家都很熟悉,关系都不错。
一起吃饭的时候,那外甥还摸起手机给京城某高级大人物的秘书打了个电话,说过几天回京城一起到天人家去唱歌。
如此一番表演,加曹莉一副笃信不疑的神态,海竹不由深信不疑,于是将给我办调动的事情和盘拖出,恳请他给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