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栗叹了口气:“唉,你个臭小子,你爹我还固执。给你说,叫我爹你吃不了亏的。”
我说:“我本来不想占你什么便宜。”
老栗突然笑了:“那我要是非想让你占呢?”
“那我也不占!”我说。
“嘿嘿。”老栗笑起来,“小子,恐怕到时候由不得你哦。”
“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老栗诡异地笑了下。
我有些发懵,看着老栗:“我给你说,老栗,我和你交往,真的没有想占你便宜的任何想法,不然,那会亵渎了我们的忘年交友谊。”
“我当然明白这一点,不然,我也不会和你玩了,不然,我也不会主动想让你占我便宜喽。”老栗笑眯眯地说。
我摇摇头:“你这话的意思,我似乎有些不明白。”
“早晚你会明白爹的意思。”老栗哈哈笑起来。
和老栗谈笑了一会儿,老栗说:“小克,我看你现在的心态似乎不稳啊。”
我说:“我年轻,心态不稳是正常的,要是我有你这么稳当的心态,那我真的老了。”
老栗摇摇头:“心态稳不稳,和年龄没有必然的联系。”
我说:“那你说,如何才能锻炼沉稳的心态呢?”
老栗说:“最起码一点,你要做到处事不惊。”
“什么样才是处事不惊呢?”我说。
“尽可能的把心里那种激动或慌张或者紧张压制在脑子里思考,从而使其不表现在外部表情或动作,所谓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是这个样子。当然,有些人虽然面不改色,其实心里边指不定紧张成啥样子了。”老栗说。
“你是在说我吗?”我说。
“我说是你了吗?”老栗反问我。
我呵呵笑起来:“你看我现在心里紧张吗?”
老栗说:“这要问你自己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句话:只有经历过严酷的实践,才会造一个强大的心灵。”
我不由点点头:“你说的很对。”
“所以,小克,不管遇到天大的事,首先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思考。任何时候都不要让自己冲动,冲动是魔鬼啊。”老栗笑呵呵地说。
“还有,对于周边发生的自己无能为力去改变的事情,不要强迫自己,不要为难自己,要摆正自己的心态,要对自己有一个客观的正确的认识。”老栗又说。
我看着老栗,他这番话似乎是有所指的,但似乎又很模糊。
他似乎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但却又不点破。
我不由沉思起来,琢磨着老栗的话。
喝完茶,我们下楼,准备分手。
海州秋日正午的阳光,很明媚。
老栗的车停在路边,车旁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黑色西装平头小伙子。
老栗走到车边,小伙子忙打开车门。
老栗却并没有进去,而是拿了一个东西接着走到我身边,那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包扎很严实的盒子。
老栗把盒子交给我:“小克,给你的。”
“不知道,是小雨从美国寄来的,让我特意转交给你的。”老栗不动声色地说。
“什么?夏雨寄来的,给我的?”我一愣,看着老栗,久违的夏雨终于有消息了,而且还给我寄来了东西。
“是的。”老栗点点头,把东西给我,然后车走了。
看着老栗离去,我站在那里继续发愣,掂了掂手里的盒子,不重,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带着满腹疑问,还有几分莫名的好和不知为何的些许的激动,我走到附近的一个小广场,坐在广场边的一个连椅,在秋日正午的阳光下,慢慢打开纸盒。
剥开几层包装纸,打开最后一层红色的绸缎,一组彩色的泥娃娃出现在我眼前。
三个连在一起的泥娃娃,两大一小,两边的是的大,间的是小的,左边那个是男的,右边那个是女的,男的神情忧郁,面貌英俊,眉宇间有点象我,女的活泼美丽,微笑动人,像貌有点夏雨的味道,间那个是带红色肚兜的胖小子,咧开嘴巴笑着,下面还露着小几几。
三个泥娃娃神态各异,但表情都很生动,做的很精致。
我仔细端详着三个泥娃娃,夏雨远隔重洋从美国寄来的泥娃娃。
心里有一阵温暖温馨的感觉,不知万里之遥的夏雨现在过得还好吗?她竟然还在想着我。
盒子里还有叠得很工整的信纸,我取出,打开。
夏雨的笔迹。
我将泥娃娃放好,开始阅读夏雨的信:
二爷,二乃给你写信了。来到美国这么多日子,一直很想你,非常想你,无想你。不想通过其他方式和你联系,觉得还是写信好。
N年没有亲自动手写过信了,N年来,你是第一个被我写信的人,荣幸不,嘻嘻。这可是我写给最心爱人的一封信,希望你能看完,希望你能好好保存哦。
我知道二爷一定很挂念你的小雨雨,想知道我在美国过得好不好,报告二爷,二乃在美国一切都很好,除了想你想得牵肠挂肚常常半夜无眠,其他都很好。
这些日子,除了陪姑姑,我还到附近的一家国人开的艺术品制作作坊去学习做泥娃娃,看到我做的三个泥娃娃了吗,这是我亲手做的哦。看懂这三个泥娃娃了吗,男的是你,女的是我,间那个,嘻嘻,是我们未来的小克克,看看,小克克长得是不是像你小时候那样可爱呢?
看到这里,我不由哑然失笑,夏雨太能搞了,凭空造出一个小克克,想象力太丰富了,我和她已经天各一方远隔重洋,哪里能会有什么小克克呢,我是造人的本事再大,柱子哥也跨越不了太平洋啊,哪里会那么长呢?
我继续往下看:
二爷,唱首童谣给你听:我是一个泥娃娃,泥娃娃,我在那里不会说话,路行人对我微笑,我心里乐开了花……
唱完了,好听不?可惜你听不到我的声音呢,只能看到,唉。
二爷,你最近还好吗?大奶也还好吗?前大奶呢?还是那样一如既往执着地纠缠着你吗?哎——离开了你们,我在这里常常觉得好孤单好失落,我除了想你,还会常常想起秋姐丫丫元朵,还会常常想起大奶前大奶。
我知道秋姐丫丫元朵一定会经常想起我的,她们一定会的,我也知道大奶前大奶一定也会想起我的,但她们也一定会因为我的离去而感到释放轻松,只是,她们或许不会彻底放松啊,毕竟,虽然我这个最强有力的对手离开了,但她们之间还是存在着激烈的竞争的。
其实,她们哪里会想到,我虽然远离了,但我还是一个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哦。只是我不像她们那么固执地非要看重什么一个名分而已,非要独占而已。我这个人实在是不贪心的,是不是啊,嘻嘻。
当然,我知道,最想我的一定是你,如最想你的是我一样。我这样说是不是很自恋?是的,我知道自己很自恋的,但我必须要自恋,不然,我会失去精神支柱,我会崩溃,我必须要强迫自己去自恋,只有在这种自恋里,我才能找到安慰和宽慰。
唉,我是个很可怜的人,是不是啊?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可怜呢,好端端的二乃二爷被我那老栗爹爹棒打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