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兴奋地看着元朵,秋彤一下子扑到元朵身,紧紧抱住元朵的身体,将脸贴紧了元朵的脸,咬紧嘴唇,眼里流出了泪水,和元朵的混合在一起……
鞭炮声渐渐稀疏,周围安静下来。
大家围着元朵,惊喜万分。
秋彤依旧紧紧抱着元朵,注视着元朵的脸,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海竹紧紧握住我的另一只手,似乎很紧张。小猪凝神看着元朵的脸,看着秋彤,紧紧抿住嘴唇。
我的心也很紧张,几乎不敢呼吸,看着元朵的脸,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的发生。
这时,生命的迹出现了!
我看到,大家一起看到,元朵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
元朵睁开了眼睛。
那一刻,我的呼吸似乎停止了,睁大眼睛看着元朵。
大家似乎都呆住了,一动不动地看着元朵的变化。
我的心里喜欲狂,同时激动加紧张。
沉睡了接近2个月的元朵终于要醒来了!
元朵的眼神开始是直勾勾的,带着重新看见这个世界的茫然和迷惘,还有一些虚幻。
接着,元朵的眼珠开始转动,虽然很慢,但是,开始转动了。
大家不约而同将脑袋凑近了元朵,盯住元朵的眼睛。
元朵似乎被屋内的灯光炫了一下,完全睁开眼睛之后,又闭了,几秒钟后,又睁开了,开始看着我们,眼神里带着怪的目光,嘴唇开始微微蠕动,吐出几个含糊混沌的字节:“我……我这是在哪里?”
元朵能说话了,我狠狠地咬紧嘴唇,浑身都在颤抖,看着元朵,颤声说:“元朵……你……你能开口说话了。”
元朵看着我,似乎不认识我一般,皱皱眉头,弱声说:“你……你是……我好像认识你……你是谁啊?”
“我是你的亦克大哥,亦克大哥啊,元朵!”我握住元朵的手,急切地看着元朵,“元朵,你好好想想,我是你的亦克大哥,还记得吗?”
“亦克大哥?”元朵皱眉思索着,接着又看着秋彤,“你……我好像也见过你,你又是谁呢?”
秋彤这时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抚摸着元朵的脸庞说:“元朵,我的好妹妹,你可醒了,我是秋彤啊,我是你的秋彤姐姐……”
“秋彤姐姐?”元朵念叨着,身体突然开始缓缓移动,要起来,海竹忙扶住她,让她坐起来靠在床头。
元朵念叨了几句,依然看着秋彤,努力思索着,接着晃晃脑袋,似乎有些头疼,说:“秋彤姐姐是谁呢?”
我知道,元朵现在还处于暂时的失忆状态,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她能朦胧记得认识我和秋彤,说明她的记忆没有丧失。
秋彤似乎也认识到了这一点,看了看大家,沉吟片刻,接着对我们说:“亦克,你留下和她单独交流一会儿,我们先出去一下。”
大家立刻都会意了,和秋彤一起出了病房,丫丫这会儿困了,没有出去,在旁边的病床睡了。
出病房前,秋彤看着我点了点头,我明白秋彤的意思,也点了点头。
海竹出去的时候,突然冲我笑了下,笑容里带着宽容和鼓励。
海竹的笑容让我感到很宽慰。
病房里除了熟睡的丫丫,只有我和元朵了。
我坐在元朵床前,握住元朵的手,看着元朵:“元朵,我是亦克,你好好想想,还记得不?”
元朵拧着眉头思索,看着我发呆,一会儿有些烦躁起来:“我想不起来……啊……我真的想不起来……我刚才在睡梦里听到一首好听的歌,那歌曲让我感动不已,可是,醒来了,我忘记了。”
元朵伸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显得愈发焦躁不安。
“元朵,别着急慢慢来——你等下!”我说着,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给元朵播放草原风光的视频,把笔记本放到元朵的前面,“元朵,安静下来,你看这个。”
元朵安静下来,开始看那草原风光的视频。
我耐心地坐在旁边看着元朵表情变化。
看了一会儿,元朵点点头:“这是我的家……我的家在美丽的大草原。”
我很高兴:“是的,元朵,这是你的家……美丽的科尔沁大草原。”
元朵聚精会神地继续看着,脑子似乎仍然在思索着什么。
我低吟:“父亲曾经形容草原的清香,让他在天涯海角也从不能相忘,母亲总爱描摹那大河浩荡,奔流在蒙古高原我遥远的家乡……”
这是我和元朵第一次去草原一起纵马驰骋的时候,元朵唱给我听的歌。
元朵凝神听着,看着我,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我继续低吟着:“虽然己经不能用母语来诉说,请接纳我的悲伤,我的欢乐,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啊,心里有一首歌,歌有我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听着听着,元朵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看着我,嘴唇哆嗦着:“这首歌我好熟悉,我……我曾经在草原唱给一个人听过……他……他是我的……我的……亦克大哥……”
我喜出望外,看着元朵:“元朵,我是你的亦克大哥,还记得吗,我和你一起去草原,纵马奔驰在大草原,你唱这首歌给我听的。还有,在草原那弯弯的小河边,你采了一朵美丽的花,让我给你插在发髻。”
元朵的泪水哗地流下来,声音颤抖着:“我……我想起来了……你……你真的是亦克大哥……”
“是的,我是你的亦克大哥!”我紧紧握住元朵的手,“元朵,我是跟着你送报纸的亦克大哥,你是站长,我是发行员。”
我的话还没说完,元朵突然放声哭出声来:“你真的是亦克大哥,真的是,我记起来了,亦克大哥……”
接着,元朵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
我将元朵紧紧搂在怀里,喜悦的泪水不由自主流了出来。
元朵哭了好半天才停止哭泣,离开我的怀抱,稍微平静下来,红肿的眼睛看着我,带着迷惑和惘然:“大哥,你、你不是离开海州了吗?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了?”
“元朵,两个月前,你出了一次车祸,暂时丧失了知觉和记忆,你现在是在医院的病床。我没有走,我在这里一直陪着你。”
元朵皱紧眉头,思考着,一会儿喃喃地说:“我想起来了,那个夜晚,我坐在张晓天的车,张晓天喝了酒,发飙开车,突然前面出现了一辆大货车……然后,我失去了知觉。”
“大哥,张晓天呢?”
我平静地说:“他走了,你出了车祸之后,他陪护了你一段时间,然后放弃走了。”
元朵的眼神黯淡下来,半天没有说话,一会儿长出了一口气。
我说:“虽然他不管你了,但是,大哥还有周围的朋友都在关心着你,都没有放弃你。现在,你终于苏醒了,你终于康复了。”
元朵怔怔地看着我:“大哥,我想起来了,刚才的秋彤姐姐,是秋总——是我的司秋总!”
我说:“是的,秋总一直在关心着你,今晚是除夕之夜,大家一起在这里陪你过年呢。”
元朵点点头:“哦,我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睡了好久好久,竟然睡了接近2个月,今天竟然是过年了。大哥,我想我刚才是记忆有些模糊,你这么一提示,现在,我的记忆找回来了,你的那首歌让触动了我的记忆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