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蛰无时无刻不想着向军队伸手,禁军武器清一色都是651型全套自动武器,甚至还有迫击炮。陆亭训若不是太尉张佑的嫡系,第九镇军恢复建制之初,多半要被姜蛰拿走军权。
此番周德岩组建第二纵队,姜蛰自是不会允许。
其他镇军都是赵逊旧部和咸王姜亥时期的老军,二人如今都不在,但卤侯和轩亭侯还都在,卢皋又是盐枭军阀头子,赵焕是镇军派系的关系人,四人不点头,姜蛰要撤换主将推用自己人,是显然办不到的。
而周空的第八镇也是历史遗留问题,和特殊时期产物,蒋杰兼领武备营、军事学院院长,编列新军都还说得过去,但周德岩编列新军是说不过去的。
这件事上最终以百里燕妥协告终,姜蛰将获得恢复重组第十镇军的兵权,同时百里燕要到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四个纵队编制,总员额六万人。
【注1】绝大多数人都知道二战德国名将古德里安是坦克战专家,但鲜有人知道古德里安根本不是坦克战专家,他的老本行是通信,因此古德里安先是通信专家,之后由其提出无线通讯与坦克结合,这才有了二战闪电战的雏形理论。
一战的坦克与二战的坦克,要说有本质区别,除了机械与钢铁技术的进步带来的战力提升外,根本区别是一战的坦克没有无线通讯技术,二战的坦克之间具备有无线沟通能力。
而集群坦克战和机械化闪电战,必须解决无线通信问题。
所以别整天整天的闪电战闪电战,闪电战的核心不是坦克,二战德国发动闪电战的头两年,用的还是三号、四号坦克早期型,就那薄皮装甲和小钢炮,根本不够T34看的。
闪电战的真正核心,是坦克集群使用和无线通讯保障。而同期的英法两军,且不说无线通信的普及度远不及德军,坦克之间根本谈不上有无线通讯。
第十镇军原为卤侯手下东郭昌所部,编列的都是权贵私兵,战斗力很差,伐卫之战结束后,该镇军与陆亭训的第九镇军一同撤编。
东郭昌早先一直是走私贩子,伐卫之战一直在赵逊第一集团军打酱油,撤编后名义上仍然保留军职,由于卫国与咸国签订了驻军协议和贸易特权,东郭昌就此拿到了特许经营权,在卫国搞运输,在百里燕安排下,以商业的名义作为辅助后勤,楔入中原核心物流网络。
姜蛰此番恢复第十镇军,绝不会启用东郭昌,多半还是庆忝君米垣父子,亦或是严氏家族。
但无论是用庆忝君还是彦氏,姜蛰都不得不面临一个棘手问题,军官和军事训练。
按姜蛰的意愿,拒绝了百里燕派遣军官的“好意”,而咸军中除了伍长、什长、领旗兵之外,七成以上军官都在武备营和军事学院受训,不用百里燕委派的军官,姜蛰就只能自己安排。
问就在于,如今已不是三十年前冷兵器作战,提拔谁都能扛三板斧的年代,委派冷兵器搏杀的将领,出任自动化武器装备起来的一个军,根本是在拿人命开玩笑。
所以百里燕根本不打算拉第十镇军上前线,这也是调陆亭训第九镇去轮换赵焕的原因。
七月中旬,姐姐百里娟,姐夫李埭,还有亲家李萄携孙子姬耀,孙女姬莹玉,及一干旁门亲属子弟抵达陔陵,携带的东西还不少,几乎是把除钱财宝物之外,吃穿用度随扈女婢,能带都用船运装了陔陵。
询问之下才知道,李家此行是来避难,暂时不打算再回博源,但姬康仍旧没来,多半是拉不下那张脸。
自开战至今,如李萄这般居于沿海的勋戚贵族、富商豪户,举家迁入咸国的不在少数。
不计难民、征募的外籍军家属,招募的外籍郎中、工匠及其家属,仅四年中办理登记合法移入的诸侯国人多达七十多万,不少是富裕阶层和权贵旁系拖家带口举家迁入。
权贵阶层在国内都有产业,想走是走不了的,事先令人往安全之地打前哨,日后形势一变,依然可以舍业保命。
除了资金避险和人生安全的考虑,富裕阶层其实更担心瘟疫。
有钱能花钱消灾,但通往黄泉的车票,阎罗王向来都是毫不吝啬免费送赠送,小鬼亲自上门办理业务,你想不去也得去。
于是这些迁入咸国的富商,首先涌入陔陵、王眷等医疗资源发达的重点城市,以至于城内地皮价格暴涨,就连客栈也人满为患一房难求,索性有人住在城外。
而瑞田、轩云、永兴、乌坪、万川郡等地并不对外开放,陔陵、王眷蹲不下的富人,只能去都郡西郡,再不济的去广信属地,或是卤城、轩亭两地。
这几处都是三侯和朝廷资源重点倾斜建设的经济地区,医疗和教育资源都较为充沛,只要有钱,哪怕是专供咸王的好药也有。
九月底十月初,腋目对长孙半岛北部完成战略合围,将数个内陆郡与正面战场分割。同时在半岛以西海域蠢蠢欲动,燕国、歧国以东洋面陆续发现先遣舰队踪迹。
有鉴于形势恶化,百里燕说服姜蛰,召集诸侯会盟于陔陵。
十一月廿三,丘南郡志国与咸国边境,一列专列冒着滚滚蒸汽等候在边境上,百里燕携女婿公良旭亲赴车站接人。
此时远处一队车马和数千名志国禁军骑兵浩浩荡荡列队而来,场面甚是宏大。此番代表志国前来会盟的正是公良修,唐元翔继承王位不久,公良修出任大司农,主管全国经济和农业。
“旭儿,代为父去迎你父亲。”
“诺。”
公良旭翻身上马,蹬了一脚马肚,带着随从向会盟的队伍而去,千里跃健步飞快,眨眼片刻已是到了队伍前列,兄长公良诺见是公良旭而来,遂是与车中父亲公良修说:
“父亲大人,是二弟来了。”
“嗯,停车吧。”
“诺。”
少时车队停下,公良旭来到车驾前下马上前略施一礼:
“兄长别来无恙。”
公良诺翻身下马,抬手还了一礼:
“托二弟的福,一切安好。”
“父亲何在。”
公良旭问道,公良修从后方马车走下地面,整了整衣冠上前来:
“看来还是旭儿牵挂为父呀。”
公良旭赶紧上前行了一礼:
“旭儿永远是父亲的好儿子,心中牵挂怎能忘怀。”
公良修扶起儿子,下刻笑言说:
“为父还以为,旭儿已被你那岳父的娇娇女,给迷得神魂颠倒,早忘了为父与你母亲,呵哈哈。”
“父亲真是取笑孩儿了,孩儿岂能沉迷于女色间。”公良旭辩解道,却是越描越黑,引得公良修、公良诺哈哈大笑。
公良旭脸皮薄,不堪父兄取笑,遂而话锋一转说:
“父亲,母亲大人呢?”
“你母亲尚在后队与贵人同乘,待到了地方,再见你母亲也不迟。你在前引路,先行去见百里燕吧。”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