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捍已是满头大汗脸颊一阵抽搐:
“赶紧的,快去当铺把刀赎回来。”
“可银子我已经都花了了呀,哪儿还有什么银子赎剑呀,而且那是死当呀!”
就上午时候,百里大小姐为博美人一笑,把亲爹送的“破剑”当了十根寸银,然后便去花天酒地逍遥快活去了,一直到刚才意犹未尽,还打算明天接着再去把什么给当了换成银子好继续消遣。
百里燕再度返回御客馆驿将事情与苏方信、萧公毅说明,托他二人将刀找回。与此同时百里芳、许捍二人折返上午当刀的当铺欲索回,结果被当铺所拒。
待百里燕回到公使府邸,百里芳、许捍二人竟未归府,百里燕大发雷霆:
“魏琦,予我带人将这个不孝女抓回来!”
“遵命!”
待魏琦离去,周空上前询问道:
“芳儿又做错了何事,让你这般生气。”
“她的佩刀被人给偷了,却还像没事人一般在外游逛,你说气不气人。”
周空觉得匪夷所思,一把剑也值不了几个银子,百里燕能为此发如此大火。
“不就是一把佩刀嘛,丢了就丢了嘛。”
“是,是一把佩刀,可那不是普通的佩刀,即便是我的刀都不是她身上那把刀的对手,天下仅此一把,你说要不要命。”
“哈啊,什么刀这么厉害呀,你怎么给她配这么好的刀,怎么不早说。”
“我当时就是一时兴血来潮,想来是为父的长女,又是第一个女儿,总想着给她一件意义非凡的礼物,故而让永兴城打造了一把好刀,谁知道这个败家子居然给弄丢了。丢了就丢了吧,她竟一脸无所谓,你说气不气人!”
其实百里芳这把刀说它价值千金,也有些言过其实了,成本充其量是普通制式横刀的三到四倍,毕竟是工业化生产的东西,有科学量化的指标以及技术工艺,所以不是什么不可复制的唯一产品,更不是天下从此不可再造。
但问题是呢,这世上到目前为止百里燕就造了一件,而且是极富特殊意义的工艺品,所以各种原因叠加到一块儿,说是价值千金也不为过。
百里燕的怒火招来了春柔、春芳、唐桃乃至宗伯泰,问明详情,众人无不是上前解劝。
尽管云仓派神通广大,但江湖上知道的却是不多,原因有这么两种。其一,云仓派有一条规矩便是让所有人都无法接受,但凡是借款达到一定总额的,一段时限之内将不得再借。假如已经借了五十万,借期三年,三年内没有还干净,就不能再借。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是规避投资风险的普遍作法,但当下,借钱都是往死里借,所以吃不开。
其二,云仓派不是什么都收,牲口以外的不收,也就是说但凡以人形式出现的商品不能参与交易。然当下贩卖人口是合法生意,卖老婆当妾侍的不在少数,所以利润很大,但也有风险。
遇上寻死腻活自残自杀的,乃至跑了的病死的,损失比牲口大。而人是要吃粮食的,单独一两家门店可以养人,云仓派这等遍布中原的当铺每家都养几号十几号人,一天吃掉的粮,亦或是寻死腻活,乃至一年卖不出去搁自己手里,总的来说还不划算。
仅此两条规矩,让不少有钱人,乃至家中没米下锅卖妻的穷人望而却步。
御客连夜告知了云仓派驻津邺的门主楚世元,今日一早便亲自赶到了钱不换恭候百里燕大驾。
“呵哈哈,百闻不如一见永兴侯,楚某今日真是三生有幸啊。”
百里燕抬手还礼,恭谦说道:
“楚门主过誉了,燕不请自来叨扰贵派,心中委实过意不去,在此有礼了。”
“诶,永兴侯誉满天下,能得阁下赏光,亦是我派荣幸,岂有叨扰之理。呵哈哈,永兴侯里边请。”
“楚门主先请。”
一番寒暄,楚世元引百里燕入钱不换后堂入座,并令人取来了百里芳佩刀。
“梁国短兵以剑为主,横刀着实不多,而此刀形制古怪,昨日收入铺中时,不长眼的下人误以为是普并刀剑,便只给了十根寸银。楚某得知此时之后连夜查过此刀,方知乃是天下绝好的宝刀啊。本欲连夜奉还府上,只是天色已晚,着实不便上府叨扰永兴侯,还望阁下海涵呐。”
“诶,楚门主言重了,区区一把刀剑,何须劳烦楚门主亲自跑一趟,应该本侯亲来才是。昨日都是我那不孝而女儿临时起意,不知深浅当了此刀换钱,给楚门主带来不便,还请楚门主多多包涵。”
“呵哈哈……人人皆言永兴侯平易近人待人宽厚,今日一见所言果然非虚呀,呵哈哈……此刀楚某便做主奉还阁下,这钱资,还做十根寸银如何。”
“这不不妥吧,家有家法门有门规,贵派也是籍此谋生,因本侯而破例坏了规矩,这不是本侯的为人。楚门主,还是按规矩办事,阁下也能向贵派交代,本侯也放心。”
“既如此,那就按十五根寸银赎当如何?”
楚世元征询问道,百里燕点头表示认同:
“可以,就十五根寸银赎当。”
十根寸银的当价,十五根寸银卖出,已是极低的价格。但凡是进了当铺的东西,视情况定价,活当至少加五成,如是死当,价格不会低于一倍。但凡是能当死当的,都是好东西,目的意在让你永久失去物品的拥有权。
佩刀到手,交割了当票与银两,百里燕就云仓派之事详细请教楚世元。
此前对云仓派有所耳闻,由于现实原因,百里燕从来没有典当的需求,于是了解的真是不多,此番正好籍此机会深入了解云仓派的底细。
当然,“底细”人家肯定是不能告诉你的,百里燕自然不会自讨没趣,他更感兴趣的是云仓派的势力有多大。聊着聊着,百里燕突生一邪恶之念,他说:
“贵派神通广大,本侯倒是有一事相求啊,但就是不知贵派能不能替本侯去办。”
“哦!”楚世元闻讯此言顿时两眼放光,忙是问道:“是奇珍异宝还是精巧奇物,只要我派所有,一定为永兴侯弄到。”
“倒不是什么稀奇之物,只怕是有悖贵派门规,故而本侯也甚是难以启齿。”
“永兴侯但说无妨,合适或是不合适,自有我派掌门与长老定夺。”
“那好,本侯想要人。”
楚世元听着不解,遂问道:
“何人?”
“什么人都可以,卖儿卖女的,携家带口逃难的,各国的奴隶,只要其愿意,本侯都收。”
“这个……”楚世元犹豫,思考片刻后又说:“贵国不是已废黜奴法还民以自由之身了吗,要奴隶做什么。”
“是这样,我咸国人口稀少而土地甚多,因此本侯急于想补入人口以充实国力。故而这些人等移入咸国之后,可享我咸国民相等待遇,不分彼此。另外再就是最近城中所传言之腋目怪人之事,楚门主可是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