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空目光坚毅看着他,像是雨后突然放晴的天空,闪动着希望,憧憬一切美好的明天。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滞,时间已经停止,世界安静的只剩下两人,脉脉看着彼此,心中渐渐有了你,有了我。
时间在等待中过去,周空尽可能压低着嗓音,轻轻地说:
“你真爱我?”
“爱!”百里燕坚定道。
“但你已有七个夫人,如何爱我。”周空恍惚问道,下刻不再挣扎,瘫软在百里燕怀中享受着迟到的浓情。
“爱置于心,是为大爱,合肌肤之欢,是为怡情。我此生有众多女子相伴,唯独无你相随心感有憾,你若随我,予此生绝不负你。”
勾起周空的下巴,百里燕贴近上前,脉脉感受她的的温柔,目光极是坚定。
许久过去,周空迟迟没有回应,百里燕心急又问:
“你若不愿,我绝不勉强于你。”
“我嫁!”周空奋力喊道,泪流满面:“我嫁你……”
“真的,不反悔?”
百里燕问,周空抹去眼泪,坚定道:
“真的,不反悔。你可不许负我!”
“此生绝不负你。”
心中猛然一松,彷如一块巨石落下,百里燕松了口气,他伸手熄灭了酒精灯,紧紧怀抱周空,享受着短暂而美好的二人世界。
空中灯火熄灭,蒋杰示意兵士将热气球拉向地面,待到即将落地,周空慌张挣脱百里燕,忙抹去脸上的泪痕:
“真是的,总是上你的恶当,给别人看见了多不好。”
“呵呵,周将军也知道害臊。”
“哼,都是你不好,每次都出其不意。”
“这叫兵不厌诈,如今你我既为夫妻,为夫怎又能欺你。”
“哼,还没过门,就称夫妻,你真不知羞。”
周空面如火烧脸涨通红,扭扭捏捏掩饰着脸上说不清楚的喜色。
待到落地,小莲子忙上前问:
“周将军,你可下来了,天上的风景好看吧。”
周空掩饰去羞臊,正色道:
“好看个屁,吓都吓死人,今后谁也不准上天。”
见周空面泛红光隐有泪痕,小莲子没有心肝又是问道:
“咦,周将军你的脸好红啊,怎么弄的呀。”
周空火大,双手插腰,龇着牙恶声道:
“天上风冷给吹的,赶紧走,别愣着。”
“哦……”
周空迅速离开,头也不回的走了,心里却如春暖花开爱意融融。
待周空小莲子离去,蒋杰上前问到百里燕:
“侯爷,末将观周将军神色好像不对呀?”
“哦,你和小莲子的事怎样了。”
百里燕答非所问,蒋杰不解:
“没怎样啊。”
“那还不赶紧。”
百里燕伸手拍着蒋杰肩膀,灿烂笑容跃然脸上,蒋杰恍然大悟,忙道厉害二字:
“侯爷真厉害呀,今后得叫八夫人了吧。”
“去你的,现在还不准叫,当心她削了你。嘴给我把紧了,漏了风当心罚你一年俸禄。”
“诺!”
周空性情要强,不轻易在人面前示弱,要她真心动情,很是不易。此事再到处宣扬,反让她觉得难看。
九月下旬,叶信、莫云风依计将主力撤出巨峡外关以示诚意,只留四万人继续驻守,同时在巨峡关外修建土塞,加强防御,防止神通从巨峡关西逃。
在东线,关龙翔与赵逊商议后同意和谈,遣沈暮驰返回东平将咸军一应条件交予神通。
“咸军的条件就这些?”
“回天王,就这些。只有我军答应,他们才会放行。”
沈暮驰小心说道,神通将书函扣在案上立身而起负手在后,原地来回踱着,右手不停捻着颚下已显花白的长须,心中莫名的不宁。
“沈将军暂且关内歇息一日,待本天王详细考虑过后,再做答复。”
“诺,末将告退。”
抬手略施一礼,沈暮驰退出堂中,待其离开,神通唤来左右:
“来人。”
“天王有何吩咐。”
“立即前去关外将吕霆召回见我。”
“诺。”
神通信不过沈暮驰,命人将吕霆召回面授机宜。
沈暮驰回到驻地,发现马匹少了大半,遂找护将问话:
“我军的马呢,怎少了那么多。”
“启禀沈将军,军中草料耗尽,将军走后不久只能牵去丹穹喂马。”
“那为什么不让郡中割了草料送来。”沈暮驰质问道,担心是神通的阴谋。
这时护将又道:
“据闻天王正在编练民夫,所以现在若非要紧军资,已全部停止转运。”
沈暮驰闻讯吃惊,忙又问:
“消息确切吗?”
“不确切,只是猜测。”
“有何凭证?”
“属下发现将军走后东平关军库调走了大量兵器,虽然都是青铜兵器和轻弓,但也足够编练两万五六千人,此外补给已经中断,从巨峡关返回的斥候也说沿途转运补给的民夫大量减少,照此算起来,万川郡县各地所存军械虽然低劣,但武装七八万人根本没有问题。
况且咱们逃入万川之前前前后后裹挟了八万多民夫,加上郡中的民夫、壮丁和民军,少说有二三十万人呐。拖上一两月,不说能操练成气,开出去也够咸军吃一惊的。”
护将详细说道,沈暮驰开始怀疑神通和谈是假,另有所图是真的。略作思考,他小心说道:
“此事你莫要伸张,也不要派人打听,多事之秋以免别有用心之人背后告密招来杀身之祸。”
“属下明白。那我军的马怎办?”
“看住人就行,至于马匹,既然轮换喂马,等吃饱后的马运回,再将营中其他马匹放出,不要都放走了。”
沈暮驰无意与神通立即撕破脸皮,事到如今困于关内,马匹远不如队伍重要,即便神通将马匹诓走,也不如把兵权攥在手里的强。没有必要因为马匹,而与神通对质引得其动杀机。
天色稍晚,吕霆火速赶回东平面见神通:
“末将参见天王。”
“吕将军免礼。”
“谢天王。”吕霆收起礼数忙问道:“天王召末将回关有何吩咐。”
“西北一百五十里处咸军有何动静。”
“并无异常,桑南郡也未有南下增兵,但据细作来报,赵逊仍在对桑南用兵,圣焱天王用兵甚为艰苦。”
“唉……”
神通长叹,满是萧索。吕霆不解,小心问道:
“天王为何叹气,我军尚有一郡在手,只要加以经营,还是能守住的。”
“话虽如此,然大势已去,为之奈何。不说了,今日召吕将军前来是有要事相商。我在川中操练一支新军,吕将军即刻从你部下挑选精兵强将千余人,前去接管,熟悉人事兵马。”
“新军,何来的新军。”吕霆问。
“是抽民夫青壮所编新军,人数约七万,另有十九万老弱,本天王令他们屯田,以解新军所需粮草。”
“可即便现在种麦,也得要冬末明年初才收的上来,夏种又因战事连累荒废半数以上,川内播种土地还不足三成,如何能坚持到明年夏收。”
“此事吕将军无需担忧,本天王自有安排。你只需即刻调遣将领前去接管操练新军,务必在两月之内操练起来,使之堪用。”
“两月恐怕紧了些,至少得半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