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衡轻易相信了李坚的说辞,一行人很快见到赵宁。见到赵宁之际,百里燕一眼认出其正是秦翰。
见李坚到,秦翰向高衡详细询问了情况,李坚又将刚才说辞原封不动转给秦翰,乍听之下,秦翰并未起疑,但当看到随行五百余人精神饱满气色具佳之际,立即引起了怀疑。
他不动声色,继续引李坚等人前往治所。待到治所之际,借机与高衡私下说道:
“这李坚有诈,为以防万一,你快去调兵过来。”
“有诈,不像啊。”高衡不解。
“你就不见李坚随行之人面色与鲍睿等人大有不同吗?”
“嘶……面色能说什么问题,纵马而来哪有不喘气的。”
“鲍睿所部兵卒各个面黄肌瘦,李坚本人亦如此,唯有其身后那五百多人壮硕如牛精神抖擞,定是常时吃香喝辣所致,我怀疑李坚、鲍睿定是心怀不轨。”
“他们可是印天王的人,无凭无据的万一闹出误会,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出了事,我担着,你速去调兵来。若有异状,先下手为强。”
“那好,我立即调兵去。”
与高衡说话之际,鲍睿寻上前来:
“赵圣使,何事还需要回避李将军在此悄悄说话呀。”
秦翰收敛警惕之色,从容说道:
“呵呵……本使正与副使商议犒劳之事,因牵涉私密,故而在此私下议论。”
“哦……犒赏之事,那好啊……赵圣使有此心,本将感激不尽。但眼下事关机密大事,就请二位圣使里面请吧,漏了一人恐怕就不好了。”
“这……不方便吧,我正副二使同时出席,城中要是有个万一,后果不堪设想。”
“本将兵马在此,难道还压不住一些乱民吗。赵圣使、高圣使二位请吧,莫要让李将军等久了,误了军机可就不好了。请!”
鲍睿咄咄逼人,秦翰心知形势不妙,目光急速环顾四下,发现鲍睿兵马尚未赶到,仍有逃脱机会。见此,秦翰口气立变:
“鲍将军,李坚将军此来不是另有深意吧。”
此时鲍睿察觉秦翰心虚逃跑意图,遂是向后退了半步说:
“赵圣使是在怀疑天王旨意吗?”
“不敢,本使担心时局动荡,有人心怀不轨,所以还是小心的为好。”
“哦,心怀不轨,那赵圣使倒是说说,谁人心怀不轨,本将军即刻将其诛杀。”
鲍睿不断逼问下,秦翰脸色大变脊背一阵发凉,他知道,鲍睿已是察觉他意图,随时可能动手。
“鲍将军,本使只是猜测而已,何必斤斤计较。”
“哼,如今大敌当前,而有些人,擅自揣度怀疑,引的人心浮动,是何居心呐。”
“不都为了君父为了天神的基业,谨慎些好吗。”
“呵呵!”鲍冷笑,突然一声厉喝:“来人!”
“诺!”
众人响应,秦翰大惊,转身便跑,便跑边喊:
“鲍睿你造反!”
见秦翰中计,鲍睿又是冷言说道:
“呵呵,本想请赵圣使入府商议机密,尔却推三阻四,如今不轨之心败露,还想污蔑本将造反。佩城的兵士都听着,赵宁、高衡二人图谋不轨,谁若相帮视为同党,格杀勿论!来人,予我拿下赵宁、高衡!”
“诺!”
秦翰此刻知道是上了包睿的恶当,刚才一声“来人”分明是在诈他。如果他不动,等于束手就擒,诈可能成真,被鲍睿所擒。若是他先动,就成了图谋不轨。
事情到此地步,秦翰不惜做最后一搏:
“各营休听鲍睿胡言,鲍睿、李坚已经谋反,于我速速诛杀!”
此时佩城兵马正陷入混乱,不知是听从鲍睿、秦翰,或还是佩城治所号令。鲍睿部将趁此混乱之际扑向秦翰、高衡与圣勋司兵马,激战乍起。
府外动静迅速传入府中,佩城守将王凌石道顿起警惕:
“来人,府外何处杀声。”
“不知。”
兵士说道,王凌石立身而起正要拔剑,百里燕、李坚眼神交错,李坚心领神会,立时上前摁住王凌石佩剑,百里燕踢翻了桌案,窜上中间,田鹏等人闻讯即刻冲入大堂拉开架势。
李坚这时说道:
“王将军,全城已在我军掌控之下,奉劝你莫要做无畏的抵抗。”
“你,你们反了!”王凌石切齿道。
“是大势所趋顺应民心,如今败局已定,王将军难道要跟着一起陪葬吗。”
“修得在此花言巧语,印天王若知你反,即刻便会率大军而来,你等皆不得好死。”
“那就明告诉你,天王也反了,你是降还是不投。”
“一派胡言,天王对君父忠心耿耿,岂是说降就降,诈谎也不编圆了!”
“那你看这是什么!”
李坚拿出印天王手令牌,王凌石脸色迅变,此时鲍睿府外一番激战,擒住了秦翰、高衡二人,又即刻率冲入治所前来汇合:
“李将军,圣勋司正副二使皆已被擒拿,治所全在我军掌控之下。”
“好!”李坚言道,看向王凌石又说:“王将军,圣勋司伏法,佩城如今全在我军掌控之下,你若不降,至多徒增几百上千条无辜性命,你可考虑清楚了。”
王凌石攥着老拳,咬牙问道:
“印天王反叛,是真是假!”
这时百里燕上前说道:
“此问我来答吧。”
王凌石循声看去:
“你是何人!”
“在下便是百里燕。”
“是你!”王凌石大吃一惊。
“正是本帅。印天王举兵降我系是事实,眼下治所全在本帅包围之中,王将军即便不念自己性命,总得为部下性命考虑吧。难道为了黑巾军,值得继续白送性命吗。”
王凌石低头犹豫,心中激愤之气荡然无存。沉默片刻,闻其一声长叹,满是沮丧之意:
“唉……大势已去,降便降了吧。”
“王将军为城中百姓所想,本帅感激不尽。鲍睿将军。”
“在,副帅有何吩咐。”
“暂且解除佩城兵械,羁押大营看管。”
“诺!那圣勋司正、副使如何处置。”
“押进来。”
“遵命。”
解除治所守军武装,除王凌石等统兵武官,其余人等尽数押往大营看押。鲍睿调兵入府迅速接管了治所,并将秦翰、高衡二人押入大堂。
见王凌石、李坚二人,秦翰仍不忘负隅顽抗:
“王凌石,李坚、鲍睿二人谋反,决不可信他们呐。”
王凌石苦笑着,垂头说道:
“印天王也反了,赵圣使若非想要本将以卵击石吗。”
“休听他二人胡言乱语,天王怎能谋反,定是他二人假借天王之名,合谋反叛!”
秦翰狡辩之际,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秦翰闻讯咸国口音,忙是回头看去,见来人长相顿是大惊失色:
“哈啊…是你!”
“对,正是本帅。秦财东,十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好你个魏贤,不,你是岐世子百里燕。真没想到,最后还是栽在你的手里!”
“秦财东此言差矣,应该说因果轮回,善有善报,恶有恶果,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秦财东当年走的潇洒,难道就不应该想到会有今日地步吗。”
“你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