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国主接过御客符节,符节木牌刻有御客二字和神机符,符节下方挂有蓝色长穗,以示军师身份。
此符节只在重大情况下出示,用于紧急通关和开路,并不作为身份铭牌,故而不能通过符节知道来人身份。
长孙国主眉头渐起阴云,将符节扔给刘卞,不快说道:
“相国,你看这是怎的回事呀。”
“大王,按说,我等与晋国串联之事不可能被御客知晓,现在御客专程守在永兴城,咸军公然阻挠我军上岸入城,明摆着我等与晋国约定之机密泄露,咸王再有准备。继续下去,后果难料啊。”
“寡人没问相国后果,寡人是问如何破此局。”
“这御客可不好惹,还是暂且罢兵吧。”
这时太子气愤说:
“御客干涉俗事破坏会盟,此乃有悖御客与各诸侯所定盟约,他御客怎的说!”
“臣以为其中肯定是另有我等未知隐情,或是晋人有意欺瞒了大王,故意引我国与御客冲撞,他晋国好从中渔利,否则如何解释当下局面。”
“相国所言不无道理。”长孙国主肯定道,遂即下令:“传令水军停船,且看来人说些什么!”
“大王圣明!”
约莫一刻过去,汤钊打着御客旗帜,乘坐咸军的快船登上长孙国主的五千石大楼船。
曹衍、曹琼、刘卞等人坐在楼船顶楼,顶楼之上支有船篷用于遮阳,宫女举着偌大的蕉扇正使劲扇着。
汤钊等人被解去随身兵器,在铁甲禁军监视之下来到顶楼:
“御客都督汤钊,见过长孙国主。”汤钊略施一礼,递上了随身腰牌。
腰牌转到曹衍手中,其低头略看一眼,心中毫无半点敬畏之意,随即质问:
“汤将军,寡人王驾到此会盟,咸军何故杀我兵士,阻寡人去路。”
“回长孙国主,本将奉命总堂之命,在永兴城护卫砡工派总堂不受外人袭扰,而贵军一而再再而三不从咸军规劝,执意登岸闯入城中,并以震天火相要挟,咸军被迫杀之。”
闻讯砡工派入主永兴城,曹衍等人大吃一惊,相国刘卞忙问:
“汤将军,永兴城乃咸国城池,何时成了砡工派之地!”
“回这位大人,砡工派早于两月前与咸国达成协定,将永兴城划为砡工派门派土地,无砡工派允准,外人不得入内。我御客与咸军奉命在此戍守警戒宵小,故而还请长孙水军莫再向前,否则我御客将奉命拦截。”
“既是砡工派之地,为何不昭告天下,如此岂非是故意暗算我王!”
刘卞质问,汤钊早已打好腹稿说:
“砡工派掌门已与月前返回梁国面呈天子,想必诏告檄文不日将公之于众。”
“你们!”刘卞气结,这等于是被耍了。
长孙国主面如肝色,怒意跃然脸上:
“汤将军,御客莫不是与咸国合谋算计寡人!”
汤钊面无惧色说:
“回长孙国主,本将是奉命行事,至于暗算与否,本将军不甚了解。但还请长孙水军莫要再犯永兴城水道,以免再生误会。另外贵军快船上一百余死伤战卒已被收入城中妥善安置,待禀报了咸王之后,会给长孙国主交代。
在下口信已经带到,不便继续久留,在下告辞了!”
言毕,汤钊转身离去。待其走后,长孙国主盛怒之下掀翻了桌案破口大骂:
“无耻,混帐!竟敢欺负到寡人头上,简直岂有此!”
“父王息怒,此事来的蹊跷,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问题定是出在晋人身上。”
“太子所言有理。”刘卞附和道:“晋人经营咸国近二十载,怎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定是晋人明知其中有诈,故意引诱我王与其相机,坐等我国与咸国、御客冲突,好从中牟利。”
“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即刻给寡人遣使晋营,永兴城倒底怎的回事!”
“诺,臣即刻派人前去晋营。”
辰时七八刻前后,长孙水军抵达永兴的消息用健宝马送往达陔陵王宫,咸王的神经立时紧张起来:
“永兴侯,长孙水军已到,下一步该如何?”
“启禀大王,继续等,待等灭了长孙威风,自有臣出使晋营为大王解忧。”
“不行!晋人狠爱卿入骨,寡人岂能让爱卿以身犯险,断不行。”
“大王,此事非臣亲去不可。一来臣与宋王米政曾有一面之缘,二来臣对晋人熟稔,三来朝中再无其他人选,故而非臣去不可。”
“晋人心狠手辣,寡人担心晋王无信,爱卿遭其毒手。”
“请大王放心,臣有万全准备,料那姒钧不敢伤臣性命。”
二人说话之际,高勋来到后殿:
“大王,文武百官已在大殿等半个时辰,今日否照常早朝?”
“范涛呢?”咸王问道。
“范涛又来了。”
“依寡人看,这晋国君臣就是无赖!”咸王咬牙痛斥道:“告诉百官,寡人心情不爽,今日不朝,各司一切照旧。”
“这……大王心情不爽便不早朝,这个理由恐怕不妥吧,怎么也得有个像样的理由啊。”
“寡人就是不爽,就是说给范涛听,怎么了!”咸王任性道,心中恶气不打一处来。
晋军日前移防北门之后,在城下拉开排场,设了礼台,晋王就在礼台上公然检阅三军,而且北门就在后宫北面不远处,还邀咸王一起观晋军检阅,范涛每日不厌其烦的进宫游说咸王出城观礼,并威胁如若不从,后果自负,而这后果显然是长孙水军炮轰永兴城。
见高勋为难,百里燕略作思考接话说道:
“高大人,就按大王意思办吧。”
“可这……这说不过去呀!”
“高大人就这么说,就说大王心闷郁结偶有微恙,需静养调理。”
“唉……也罢。”
心闷郁结其实就是心情不爽,但心闷郁结婉转表达一些,就可以称之为病,君主以心情不爽不朝,显然说不过去,但是心里有病就说得过去了。
少时待高勋离去,百里燕接着说道:
“大王,出使晋营关乎成败,还请大王允准。”
“就无他人可代爱卿前去?”
“除此事之外,绝无他人可代臣下出使。”
“那好吧,寡人准爱卿出使,爱卿多加小心。”
“臣明白。”
话音刚落,高勋刚走不久,匆匆又跑回后殿:
“大王,大王……”
“高卿何事如此惊慌!”
高勋慌张说:
“范涛,范涛冲进来了!”
“宫卫禁军都是饭桶吗!”
“是太,太子,范涛抓着太子,宫卫未敢拦阻。”
此时咸王循声望去,正看到范涛如抓小鸡一般,拽着姜蛰直奔后殿而来,文武百官紧随在后,如同逼宫,咸王心中的失望无以复加:
“太子呀太子,真是寡人的好太子。高勋”
“臣在。”
“去给寡人将诸臣挡出去!”
“诺!”
吩咐过高勋,咸王又令百里燕:
“永兴侯。”
“大王有何吩咐。”
“拦住范涛,让寡人的太子有个太子的样儿!”
“臣遵命!”
高勋、百里燕一左一右,上前阻拦众人,百里燕迎面直奔范涛,将其挡住面前拦住去路,沉声说:
“范相国如此擅闯我王禁宫,是何道理呀!”
范涛左手抓着太子,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