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燕一言既出,穆尼哑口无言。他恍然发现,从一开始,彻头彻尾就是百里燕的阴谋诡计,现在说什么,都将动摇月神教的威信和尊严。
定神冷静片刻,穆尼话锋一转,挑开话题说:
“既然你知道丘比贡已经停战,就应该立即退出蒙蒂娜,这是我们的土地!”
“不,这不行。你们没有任何诚信可言,而且我五六十万人,冰天雪地的往哪儿去,阁下真当本将军是傻子,会傻到相信会让我军北还?这不可能。”
“那我就用铁蹄,踏平这群乌合之众!”
“很抱歉,这恐怕也不可能。我在五天前,派出了五万骑兵去了拉法塔,现在应该已经被我们包围了,那里可是有二十多万你们的老百姓,但还没有开始攻城,今天开始,只要四天之内没有本将的消息,我的骑兵就会开始屠城,并且会迅速占领其他方,召集更多的中原民。
而且,本将军手中尚有十几万人,你的骑兵即便渡过多兰顿河,未必能打赢我们,因为我们有十数万长枪和不计其数的标枪,我想你们不会用骑兵对长枪发动冲锋不是吗。”
“卑鄙,无耻!”
穆尼破口大骂,百里燕不以为然,继续吃着烤肉,边吃边道:
“但至少我们的军队不会像畜生和禽兽,集体**几万几十万妇女,也不会虐杀你们的人,至少处死的时候还是痛快的。
当然,如果阁下认为这是你们应有的权利的话,那请不要忘记,谁都有自己的权利。如果本将军愿意,随时可以让你们数以百万计的妇女,不论老幼,在短时间接上我们的种。
一年后,想必贵邦神圣领土上,会多出上百万,乃至几百万的杂种。而且我的人现在如饥似渴,一定会非常乐意这么去做。
最后,本将军奉劝阁下一句,做人要留后路。本将军自南下以来百战百胜,从无败绩,你以为现在河面坚如磐石,骑兵就能畅行无阻,本将军就毫无反制措施?恐怕要让阁下失望了。
本将军现在随时随地可以让你的骑兵弹指间灰飞烟灭,所以停战是阁下最好的选择,而且贵军应该让开大路,提供粮草和独角马,让我军北还中原,否则本将军很乐意继续留在这里。”
“小人嘴脸,猖狂至极!”穆尼疾言厉色怒不可遏,一席话无异于在他脸上狠狠抽了一耳光。
百里燕不为所动,依然气定神闲慢条斯理说道:
“古语云‘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本将从来不会日思夜想盘算他人土地,至于谁喋喋不休,日夜觊觎中原沃土,谁是真小人,谁自己清楚。
阁下现在可想清楚了,是两军就此罢战,礼送我军北还,还是继续鏖战决出胜负,一切只在阁下一念之间。”
“百里燕,你不要欺人太甚了!”穆尼气急败坏,勒着马缰原地打转,目中杀意浓重:“我陛下连战连捷,不日就会攻入中原,届时你等在此所作所为,将会以百倍千倍从中原人身上偿还。”
“喏,又说狠话了吧。阁下也不掂量掂量贵邦的份量,贵邦自开战以来已经打了六年,阵亡伤残何止百万,眼下总兵力达两百余万,贵邦国库三十年积蓄恐怕早就耗费一空了吧。
而且本将军听说,贵邦前年开始,接连失去城丢地节节败退,现在估计快给扫出南境。阁下以为,如果等到贵邦月神王返回关外,看到眼下这副场景,会是何感想?”
“你,你……”穆尼咬牙切齿气得发抖,皮鞭指着百里燕强忍震怒说道:“你究竟想怎样?”
“怎样?很简单,两军就此停战,并释放关外所有中原民,并在开春之后,由贵邦提供粮草畜力,送我军北还,这应该很简单吧。”
“你痴心妄想!”穆尼断然拒绝:“交战之事由陛下定夺,本军团长无权决断。”
“呵呵,阁下听清楚了再做回答,是你我两军就此停战,至于千岳山,与我军无干。”
“你没有这个资本谈停战!”
“阁下不是忘了吧,本将方才说了,正有五万骑兵团团围困拉法塔,四天之内没有本将消息,他们就会攻破城池。此前我军只杀男人,这次可是二十万人丁,这次本将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哼,你根本就没有五万骑兵。你在沿河摆下十几万人,已经是你全部能用的男人,五万骑兵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百里燕脸色微动,突然放下筷子,立身而起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头正午当空,居然寒风中废话了两个时辰。随后有吐了口唾沫,用脚踩了两下,有意无意拨开了积雪,露出脚下冰面,冰面隐隐变得清透。
见其故作怪异,穆尼脸上一阵火辣:
“你敢如此羞辱于我!”
百里燕抬头接应道:
“本将军有吗,本将是佩服阁下如此英明神武,竟一眼看穿了本将妙计,故而深感羞愧,何来羞辱之词。”
“狂妄,狂妄至极!”
“对,本将军是狂妄,怎么,想打一仗?呵呵……”百里燕讥诮道,故作藐视,随后接着又说:“本将最后奉劝阁下,以和为贵就此罢战,礼送我军出境,化干戈为玉帛尚且还来得及,否则休怪本将辣手无情!”
“痴心妄想!我也奉劝你一句,立即收拾回去,准备受死!”
“那好吧,你我今天就在此地一决胜负,你可有种签下战书!”
百里燕示意白郃,将战书送上前去,穆尼接过战书,扫一眼气炸肝肺:
“无耻!松迪亚乃我族之地,你安敢如此狂妄。”
“既然如此,如果阁下败了,作何?难不成我军胜了,还要自缚手脚谢罪不成。”
“呸!你做梦,走!”
气急败坏之下,穆尼勒转战马绝尘而去。白郃上前捡起战书,看着鬼画符的文字,不解问道:
“将军,这战书上写的什么呀,把他们气成这样?”
“写的什么?去,多派一些能流利说金雪狄语的新附民过河,给我喊,就说多兰顿一战,金雪狄人若是战败,将永久割让关外所有土地,其若食言,必遭天谴。一旦金雪狄人动手,立即跑回来。”
“哈啊,这,这恐怕不可能吧!”
“你管他能不能,这种鬼话本将自己都不信,让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
“哦……”
战书并没有实际任何政治意义,不过是战争双方为宣扬自己政治正确,和战争道德的政治宣传。
割让婆嵩、松迪亚两省给中原,正如穆尼自己说的那样,是做梦。但如果这场战争最终以穆尼战败而告终,那这份战书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具有了其政治正当性与合法性。
当然,这是不平等条约,但事实上最先发动战争的一方,何尝不是为了强迫另一方接受不平等的奴役。从另一层意义上而言,这是平等的。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做得,我为何做不得。
白郃派出人马过河,一边喊着,一边跑着,百里燕迅速返回西岸,跨上战马,与方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