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要报仇要活命,只有跟着我们首领才有活路。白毛贼把我们当猪狗当畜生,杀害我们的父母,淫乐我们的妻女,大家伙难道要一辈子做个懦夫,任由白毛贼欺辱,仍由他们杀死我们的父老兄弟吗。
想想吧,我们累死累活的时候,他们在淫乐你们的妻子,你们的女儿,这个仇,要不要报!”
“要,要报仇雪恨!”
“说得对,太解气了,该杀,该杀……”
“杀了他们,为咱们爹娘和老婆报仇!”
煽动之下群情激奋,局面愈发失控,不少中原后民被方亮说动投向咸军。孔华见状恼火异常:
“妈的,想拉我们的人,你们都给我回去!”
苏洪却是冷笑道:
“谁有种谁杀白毛贼,这里的弟兄都是亲眼看见,昨晚谁杀得多,谁心里清楚。你背后的粮囤够两万五千人吃用四个月,我们首领只要一个月的口粮,怎么样,给是不给!不给的话,手在我们身上,刀在我们手里,不要逼我们!”
“要粮食就拿东西来换,白毛贼藏了三百个女人,你们至少得分我们两百!”孔华厚颜无耻道。
“对不住,我家首领说了,女人和我们带来的东西一概免谈,要谈只能谈城里有的。”
“放屁!”孔华破口大骂:“真以为怕你们!”
“行啊,那就试试,弟兄们!”苏洪抬起左手示意:“让他们瞧瞧!”
“诺!”
一千咸军异口同声气势惊人,整齐划一原地碎步,发出隆隆响声,踩得地面嗡嗡作响,惊得孔华等人目瞪口呆。
“全体都有,立正!”
苏洪一声令下,啪啪两声脚步齐响,咸军令行禁止,气势咄咄逼人。
“怎么,还要试试吗!”
“真以为能走几个整齐步子就吓唬人,蒙谁呢!”
孔华无知说道,一旁钱夏生察觉苗头,小心上前说道:
“孔华,这些人来历恐怕不一般呐,看来看去不像是普通反抗军,好像有高人操练,像是军队呀!”
“屁话,我也看出来。真要是军队,他们怎么不去打婆嵩省,缩在这里做什么!”
“还是小心点,我看他们昨晚杀的挺凶,我们不一定能占到便宜。还是分他们些粮食,大家各自走路算了!”
“那你说,跟他们换什么!”
“换弩、兵器、马匹,最重要的是独角马,我们需要独角马,才能把粮食运走,否则只能困死在这里。”
“说得对。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二人一合计,将条件报给苏洪,苏洪将消息汇报给百里燕,百里燕摇了摇头:
“他们就只要了这些?”
“正是,就只要了这些。将军不会是嫌少,再送给他们些吧!”
“哼,真是一群乌合之众,难怪不成气候。”
“将军说的是,我看他们早晚要翻船。”
“那就给他们。”
“诺!”
钱夏生要了三百具弩、七百柄长剑、五百支长枪、三百匹战马、两百五十头独角马。
三百匹战马、两百五十头独角马,根本不足以搬运两万人四个月的口粮,仅够满足九分之一的运量,这恰恰能反映出这些个头头脑脑连最基本的后勤问题都无法通盘考虑。
当然,他们昨夜也缴获了不少马匹,城外的工地上还有驮马,用以转运石砖,但仍不足以转运粮草。
苏洪带着交换物品与孔华交接粮草和草料,同时方亮也拉来了小两千人。
“将军,咱们的人马继续如此扩大,日后恐怕很难统御,当有万全之策应对,以防范于未然。”
司空南不无担忧道,百里燕点了点头说:
“此事苏洪与他们交涉时,我已在考虑。咱们带来过来的两千多个弟兄,死一个少一个,如果把他们掺入我们军中,也等于将我们的兵力拆散,一旦下面有人图谋不轨,我等手中无一支力量能够给予致命一击。
故而,我想暂将豹韬、龙武、骁骑、威武四营统一编制为我军精锐战力。而后提拔老卒与低阶武官,出任中阶武官,中阶武官出任统御将领。
如此既能调剂出足够的武官与老卒统率新卒,同时能集中精锐拱卫我军核心,集中的精锐还能担任武备营操练新卒。司空兄看,如此可行否?”
“将军此法可行,既能以我军精锐牵制新卒,不至于精锐散入各部,又能集中战力操练新卒,确实是一举两得。不过,末将还是担心这些新卒对中原已毫无挂念,只怕是不能心甘情愿的替我军效力,人心涣散。”
“是啊,我也正担心此事,不过只要能做到两件事,可得军心人心。”
要唤醒一个民族的已经沉寂的血性与民族感,非一朝一夕之事。金雪狄人对中原后民长期实行文化剥夺和高压统治,后民对中原文化的认同感所剩无几。
要唤醒他们的反抗意志,必须打破金雪狄人的统治,动摇他们镇压暴乱的根基,打出一支不可战胜的军队,让金雪狄人的残暴统治,陷入无尽汪洋的怒火当中,激起更大规模的暴动,直到拖垮金雪狄人的战争机器。
陆续掌握的情报可窥端倪,金雪狄在千岳山直接投入的作战兵力超过一百六十万人,兵力达到历史之空前,而其本土所能调集的正规军团不会太多,更多的都是辅助兵,农业和经济潜力也决定了其可供负担的兵员总额。
昨夜一战,多半可以看出金雪狄人的辅助兵比正规军逊色太多,战术战法的应用严重缺失,训练也就马马虎虎,更别说装备远不如正规军团,敌后长期坚持还是有可能的。
苏洪迅速交割了口粮草料,咸军持有的独角马仍旧绰绰有余,还有空余装运伤员、箭簇、火把、被服和其他军资。
下午申时,咸军裹挟着新丁即刻出城毫不逗留,以免夜长梦多,而后向东开拔,准备攻打三百里外金雪狄人正在修建中的另一处城塞。
见咸军离去,钱夏生不禁狐疑说道:
“孔华,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天黑,他们怎么走了呢?”
“管他娘的,走了更好。”
“那咱们怎么办?”钱夏生问。
“先吃喝几天养精蓄锐再说,这里距离婆嵩省也不近,有五六百里路,昨晚白毛贼都往北边逃去,绕道前往婆嵩城怎么也得三五天,一路上没吃没喝的,三五天也难说。
等到婆嵩省守军杀过来,路上还得六七天。一来一去少说十来天。咱们先吃饱喝足了,然后拉着人进山,和这些白毛贼干他娘的。”
“可他们为什么要向东去呢,蒋贵他们好像也在东边修路吧!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那不是正好,免得日后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就让他们瞎转转去,跟蒋贵他们的白毛贼打起来才好。”
孔华不以为然道,继续该吃的吃还喝的喝。
走在东去的路上,蒋杰披头散发的抱怨道:
“将军,咱们披头散发的要到何时啊,跟个鬼似得?”
“等金雪狄人什么时候看破咱们,什么时候再把发髻竖起来,眼下得先继续迷惑他们。”
“哦……将军果然深谋远虑,这些中原后民确实还未发现我军是从中原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