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兰渊公主大惊失色:“这丫头,竟然不声不响的背着我母女二人干了这么大桩事,这要多少银子呀!”
“可不是,寡人听闻西蛮人长的黝黑,他们的女人就喜欢这珍珠粉,公子燕此前就打算开通商渠,前往西蛮通商,这要是把珍珠粉卖到了西蛮,每年进项的金子,还不知道有多少。”
“我的天啊,公子燕倒底怎么变出来这么些珍珠,真是种出来的?”
咸王哈哈大笑:
“呵哈哈……听公子燕说,珍珠孕于河蚌海蚌之内,确实可种。但寡人命人尝试多次,却毫无进展,多半还有什么未知门道。不过这可是一桩好生意,寡人没有亏待宝贝外甥女吧。”
“呵呵,是是是,还是你这个做舅舅的想的周到。”兰渊公主咯咯直笑,高兴的合不拢嘴。
二人说话之际,高勋匆匆而来,咸王见其脸色极是难看,不禁问道:
“高卿,脸色为何如此呀。”
“大,大王,出事了,出大事了!”
“何事,莫不是鼎炀侯父子把卫津给丢了不成!”
自去年至今年七月,关龙卿在邵平与永兴城之间,修起码头和中兴城后,戍守都郡西郡的兵力南下卫戍中兴城,咸王命鼎炀侯父子率兵驻守卫津,黑巾军知道鼎炀侯父子不经折腾,故集中有限兵力围攻卫津,几次告急,令赵逊疲于奔波。
咸王乍以为是鼎炀侯父子二人丢了卫津,心里十分紧张。
高勋脸色铁青如丧考妣,哽咽很久,小心说道:
“大王,江湛从南境回国了!”
“江湛?”咸王努力思索着这个名字,很快从记忆的角落挖了一星半点的印象:“是公孙岳犯上作乱时,奉命潜于城内的江湛?南征他也去了?”
“正是。”
“这……”咸王猛是一怔,转眼口气一沉:“是公子燕出事了!”
“是!”
话音未落,兰渊闻讯惊叫着:
“我的女婿,我女婿怎么了,王兄,公子燕倒底出了何事!”
咸王脸色骤然沉到了底,忙是问道:
“快说,究竟出了何事!”
“回大王,蛮军六月间,在南境散播恶疾,致使短短三月,军民毙命者达百余万,南境局势现已全线奔溃,联军丢城失地一千多里,已经败退到了明州。公子燕,于七月间救援笃晖途中失踪,至今下落不明,江湛搜寻两月未果,这才紧急回国向大王禀报。”
“丢了公子燕,他还有脸活着回来!寡人……”
咸王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晕,顿时瘫坐在珍珠席上:
“大王……”
“我的苦命女儿啊……”
一想到女儿十九岁就要守活寡,兰渊公主转眼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咸王激烈的喘着粗气,长期骄奢淫逸的生活节奏,让他的身体无法承受突然而至的巨大变故,过了好久定住心神,咸王沉声问道:
“江,江湛的人呢!”
“正在百灵园外候着。”高勋小心回道。
“去,把他带来。”
“诺!”
高勋转身离去,兰渊公主泣不成声道:
“你让我女儿下半辈子可怎么过呀……”
“眼下不还是失踪吗,等寡人问清楚了,再说!”
“这失踪和死了有什么分别,我苦命的女儿啊……”
“哭,就知道哭……”
咸王心头滴血犹如刀绞,回想往昔数载,中兴气象仍旧历历在目,转眼大厦倾覆美梦破碎,姜亥痛心疾首难掩悲痛。
少时,江湛来到亭外,见咸王脸色阴郁,江湛心知今日是要大难临头,遂是跪下请罪:
“末将江湛,万死叩见大王!”
咸王攥着拳头目尽怒火,阴冷说道:
“你还活着作甚!”
“百里将军下落不明,是末将的失职,末将罪该万死……”
“既是失踪,为何不派斥候搜寻!”
“末将派人数百,前去搜寻将军下落,三月毫无踪迹,彼时大王密函送达,末将不敢隐瞒,只得只身回国,向大王禀明实情自领死罪!”
“既知死,来人,予寡人押出去斩首!”
左右禁军上前,便是要将江湛拖出去杀头。高勋忙是上前阻止:
“大王,公子燕尚未证实战死,还有专机可寻,请大王息怒!”
“既是失踪,缘何还有生机!”咸王怒而质,心中犹如刀割。
“大王,据江湛所言,蛮军既未发现尸体,亦未拿获其人,且正在发兵搜捕公子燕,此足可见公子燕未死,尚有生机。”
“是的大王”江湛忙道:“据蛮人俘人消息,七月间有一支咸军骑兵残部向南逃散,卢皋、司空南、苏洪、白郃等将均未北归,末将等和御客商议后以为,定是将军率残部无法北还,为躲避蛮军追杀,而不得已继续向南逃亡。”
“公子燕有大功于天下,又是御客弟子,为何竟没有一支兵马前去接应,难道全天下尽都是忘恩负义薄情寡义之辈吗!”咸王歇斯底里道。
“大王,南境局势已全盘崩毁,御客实难以接应。”
“那你告诉寡人,公子燕现在何处!”
“末将有罪,实在不知将军置身何处!”
“这也不知,那也不知,你还知道什么,滚,给寡人滚回南境,一日不见公子燕,你等此生也无需再返中原,滚!”
“末将死罪,此生不寻得将军,绝不再返中原!”
江湛泪水浸透眼眶,强忍着悲痛,消失在咸王的视线中,几日后再是返回南境搜寻百里燕。
待江湛退走,咸王怒火未消,兰渊公主仍然泣不成声,高勋这时说道:
“大王,公子燕消息干系重大,应尽速报知赵帅,内朝也应做万全准备,以防不测。”
“寡人的燕公子,绝不会有事,绝不会!吩咐下去,暂不得泄漏此事,绝不能让魏府任何人知道,违者严惩不贷。”
“臣遵命!”
百里燕失踪或是已经战死的消息,不久后传遍整个中原,魏府夫人直到半年后才得知百里燕失踪的消息,姜蓉、肖春玉等人闻讯消息,当即昏厥倒地不省人事。
十一月中旬,千岳山大雪纷飞,走在前往婆嵩江的沿途,气温跌倒了谷底,积雪很深,人人冻得手脚青紫,随着海拔的降低,当地的冬天却是要比千岳山的冬季好受的多,因为维度更高了。
沿途遍布原始森林,野畜出没频密,一路南下虽是艰难,打猎却是勉强维持着生机。
或许是跟海拔有关,卢皋的间歇性咳喘已有十多日未发,但百里燕还是担心今后会留下哮喘或支气管等后遗症。
围着火堆烤着炭火,松木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百里燕扒拉着一只熊掌在火上烤着,烤至八成熟,撒了许盐巴,又是继续烧着。
蒋杰嚼着熊肉,眼睛时不时的还会好奇看两眼:
“大人,这熊掌有什么好吃的,真不实惠。”
“不懂别瞎说,这熊掌可是好东西,要是做好了,可是一道天下名菜,本将这是糟蹋了。”
苏洪这时说道:
“将军,这有吃熊胆,有吃熊肉的,可从没听说吃熊掌的,这熊掌啥滋味呀?”
“本将也没吃过,这不是图新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