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略作酝酿,百里燕回到正堂,兰渊挽着面红耳赤的轩亭郡主,脸色不知是喜是忧,或是难以抉择的痛苦。
“魏将军,小女馫儿从今往后就托付给魏将军,还望魏将军此番南征能早日得胜还朝,与小女再叙夫妻情分。”
“魏贤谢岳母大人垂青。”
百里燕改口叫了岳母,只有轩亭郡主还滚烫着脸颊,扭扭捏捏羞羞涩涩的埋着头,臊红着脸蛋不知所措。
轩亭侯这时走上前来,脸上虽然没有即将马到成功的得瑟,但是目光流转之间,百里燕看的都是金子和银子发出的光芒。
“贤婿啊,此番南征就放心的去吧,本侯与公主定会为贤婿扫除后顾之忧。”
“谢岳父大人。”
百里燕躬身行了大礼,心里却是再想,自己要是有个万一,没有后顾之忧的是你们父子俩吧。
之后姜蓉、兰渊带轩亭郡主前去沐浴更衣,百里燕安排轩亭侯父子住进官邸的东厢,待他刚走。乔丞小声说道:
“父亲,你说妹夫这次南征,能活着回来吗?”
“为父看是凶多吉少,不过听说南境除粮草以外的商货都是奇贵,现在这一打仗,那肯定更是没谱,据说一斤盐都卖到了四五百贯钱,十多倍的利润,只可惜咱们咸国的货是进不去。”
“进不去?为何进不去?”
“傻儿子,人家赚钱的地盘能让咱们的货进去吗。”
“父亲,天下还有物资奇缺,又不让卖货的道理?”
“可不是嘛,要不卤侯的盐,这时卖到南境去,那可要比卖给志国还要翻三倍的利,卤侯能不卖吗。”
“有这么大的赚头,让妹夫打一块地盘不就完了?”
“蠢!”轩亭侯嗤之以鼻:“南蛮子是那么容易说打就打的吗。你妹夫只有三万人马,就是铜头铁臂岂能是八十万南蛮的对手。”
“八十万呐,这南蛮的丁口还真不少,要是能把生意做到南蛮的地盘上,那可是不得了的生意啊。”
“就你精明是吧,南蛮北伐中原这么多年为啥,不就是为了抢咱们的土地,抢咱们的丝绸绫罗,咱们的大米和白糖吗。这生意要是能做,还用得了打仗。”
“也对哈……”
这时乔廉话锋一转:
“对了,你母亲上回给你向卤侯家侄孙女说的媒,你考虑的怎样了。”
“就她啊,孩儿不要。孩儿要像妹夫二嫂那样的美人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要像妹妹一样长得好看……”
“长的好看没家世有何用。”
“妹夫不也没家世。”乔丞反驳道。
“那是你妹夫天纵奇才,女子岂能像你母亲那样儿的。”
轩亭侯脱口而出一句坏话,立马被儿子抓住把柄:
“哈哈,父亲背着母亲说坏话,孩儿这就去告诉母亲!”
“嘿,你这小兔崽子,出卖你父亲!”
“除非父亲答应孩儿娶个美妇人,孩儿就不告诉母亲。”
“好好好,娶个美妇人……”
乔廉嘴上答应的挺快,心理对兰渊公主是一万分的恐惧。
此刻百里燕坐等寝室,手里把玩着望远镜,心里却是想着怎么还不来。正这时,姜蓉搀着轩亭郡主推门而入,百里燕也是精神大振,却又不能当着姜蓉的面表现的异常亢奋。
“人给你送来了,可不要把人家给吓坏了。”
姜蓉说着某种不可言传只可意会的切口,百里燕心领神会,强忍着窃喜和冲动,一本正经的板着脸:
“咳咳,多谢夫人提点,为夫一定小心,一定小心。”
“那好,馫儿妹妹今晚可要多担待,大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乔馫儿羞臊着脸,点头连连:
“妹妹谢过姐姐。”
少时姜蓉退出寝室,临了合上了寝室的房门,让随行的女婢留在了门外伺候着。
灯火昏暗之下,百里燕伸手触及那肤如凝脂般的玉手,刹那间乔馫儿心头一颤,猛是向左躲了半步。
“馫儿。”
“大人……”
“是怕我?”
“嗯,有一点点……”呢喃点了点头,乔馫儿坐到了榻上。
百里燕坐到一侧,将她裹入怀中,一手去解衣襟,轻轻将她放倒,双手抚过那细腻如丝的肌肤,骄人的酮体昏隐隐散着迷人的玉光,撩人的身姿仿佛是在述说着激情的誓言。少时,屋中灯火忽灭,隐隐是男欢女爱的放纵与缠绵。
数日后咸王早朝,下旨擢升百里燕南征大将军,率军三万南征千岳山,于次日在南门行拜将大典。咸王拍着百里燕的肩膀,语重心长说:
“魏卿此去多加小心,凡遇难事多思退路,切以国事为重,以家室为重。”
“臣遵命!”
“可还有何事需要向寡人交代的吗?”
“大王能否借一步说话?”
“随寡人来。”
待二人来到众人之外,百里燕小心说道:
“大王,臣此去短时南归,宫闱之事还请大王慎之”
“魏卿所指何事?”
“太子,太子妃、太子宠妾不孕之事大王还应尽快妥善处置,必要时刻当思他法传续香火。”
“此时魏卿也知道了?”咸王反问道。
“臣是从卤侯处得知此事,已秘查一月,但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但臣可以断定,其中定有我等尚未获悉之秘密,大王务必当心宫闱其他诸王子。”
“魏卿是想说,晋人有未知之法,可令男女断绝子嗣?”
“是的,定有此法,但臣尚未查明。故而大王务必当心所用、所穿、所食之物。此外,有件事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寡人恕卿无罪。”
“大王当留意盐枭中个别家族态度,莫要被小人所悟。”
“魏卿所指何人?卤侯?”
“不是。”百里燕否定道:“大王,眼下咸国局势微妙,太子即将成年,按例,再有三两年可临朝辅政。到那时,盐枭世家将开始为太子主政做准备,与大王的关系将有所疏离,倘若不能解决好太子子嗣之事,臣即便能保太子四十年,臣百年之后,大王与臣之一番苦心,恐付诸东流。”
“魏卿是说太子身边有人与晋人暗通款曲私相来往。”
“恐怕是如此……”
咸王今年四十有三,按现代标准是正值盛年,但实际情况要差强人意的多。
时下普通人寿命没病没灾也就五十多岁,条件稍好能活六十多岁,活到六十奔上七十的,也已经是垂垂老矣。而君主能活过五十五岁六十岁的,放眼三十年内一双手都数得过来。
咸王满打满算再活十一二年没问题,长一点十七八年也基本撑死了,两三年后随着太子临朝辅政,权利关系的逐渐转移变化。依附于咸王的盐枭家族,将转向与太子建立新的君臣关系,届时太子如果还是只有一个子嗣,其他诸王子又绝育,咸国的政局将陷入极为艰难境地。
“此事寡人心中有数,魏卿大可放心。”
“臣明白了。请大王保重,臣去了!”
最后拜上一礼,百里燕(既魏贤)从咸王手中接过通关符节,翻身上了战马,挥别而去。姜蓉、肖春玉等女子坐在车中,看去逐渐远去的背影,眼泪夺眶而出。
“大人走了……”
肖春玉泣不成声,姜蓉擦着眼泪:
“还会回来的。”
这时南门城头人山人海,随着马队远去,关龙翔不无担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