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身后乃何处兵马!”西门守将问道。
“将军,并非咱家的随行人马,快请开门吧。误了卯,咱家可吃罪不起呀。”官宦道。
西门守将闻讯身后一千五六百人不是随行,立即想到叶信,定是叶信派来的人马。
“喂,你等何处兵马,不知国丧期间外兵不得入城吗!”
卢皋手禁军侍卫郎官腰牌喝道:
“本将乃禁军侍卫郎官卢皋,奉大王之命回城交旨,还不速速开门,更待何时!”
“大王有令,不得开门,将军莫要怪我得罪。再不离去,本将就要乱箭将你等逐走了。”
话音落下,西门守将大手一挥,数以百计弓弩手从马道冲上城头,虎视眈眈卢皋的一千多人。
御用司宦官脸色煞白:
“这位卢将军,您还是退吧,大王还等着用冰呢。”
卢皋不予理会,继续向守将喊话:
“若无大王亲笔手谕,本将今日便不走了!”
“那卢将军就等着,大王早晚会来手谕,不过本将可不保证手谕何时能来。”
言罢,守将将探出的身体缩回女墙之内不再理睬,卢皋在城下僵持了片刻,留下大队人马,独自返回大军与叶信汇合。
“大都督,这情况不妙呀。”
“嗯,看来陔陵确实有变。守军可都是城府司马栾冲的兵马,栾冲又是大司马姜严的女婿,姜严被人毒死,难保栾冲等人不会狗急跳墙。”
叶信此时还只想到栾冲,全然还没有想到会是公孙岳发动了叛乱。此时徐谨说道:
“大都督,倘若如此,应速速搬请赵帅出兵,迟则生变啊。”
话音落下,一旁肖渠却说:
“但叛军虎视眈眈,赵帅又能抽调多少兵马前来逼城。”
卢皋倒是灵机一动说道:
“高培、钟衡二位将军不正在梁军出任策应使吗,安泰侯与景尚公之孙李懿可都在城内,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梁军如何向天子和景尚公交代,要不先联络高培、钟衡二将,将梁军带到陔陵城下,即便不攻城,也能震慑守军争取时间。”
“嗯,卢将军所言有理。”叶信肯定了卢皋计策,继续又说:“不过梁军毕竟是外军,会否助我不说,一旦陔陵生变,传扬出去,我咸国还要梁军出兵平乱,于国体国威恐怕不利。我看,此事先告知赵帅,同时将高培、钟衡二位约来此地,以便见机行事。”
叶信决定先与赵逊商量,而后再决定是否联兵梁国围城。毕竟都城被叛军端了,还要外军出兵收复都城,既有损于国威,还灭了自家威风,说起来咸国竟然还要梁国出兵收服都城,岂不沦为他国笑柄,政治上也将极为被动。
【注1】马道:上下城墙的斜坡,斜度在二十七八,至三十五度之间,多数为三十度左右。三十度左右的马道斜坡,长度、高度、攀登速度、体能消耗较为适中,坡度太低,长度则太长,路程增加,体能消耗也增加,攀登时间延长。坡度太陡,长度是短了,攀登时间是缩短了,但体力消耗较大,和爬楼梯的道理一样。
叶信随即将人马拉到陔陵以西两里地外驻扎,同时派出斥候,围着陔陵全城侦查情况。
待到黄昏,城中动静是越来越大,各处兵马调动频繁,满朝文武的家眷被相继以各种名义,甚至没有名义,强行带离居所拘押起来充当人质。
同时城东除了封锁太子府与梁国公使府以外的叛军外,全城各处仅有少量叛军仍在扼守要冲,其余地点陆续被武装起来的老百姓占据,每个人的左臂都捆扎着一条白色臂巾,以示区别。
所有被调走的人马,无不是集中到了城北的王宫内外围与城南大营,将这两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百里燕(既魏贤)在周才东家一直躲到天黑,叛军和贼兵忙于控制全城,清剿拒不接受控制与投降的咸军,一时间还顾及不上对城内乡绅、富人、权贵、勋戚的清洗和掠夺。
但天黑后,分散于全城的武装百姓,在贼兵怂恿下陆续开始了城东商户的掠夺,只有让每一个参与起事的老百姓,都迅速沾染上罪恶,尝到罪恶所带来的甜头,他们才会死心塌地的为黑巾军卖命,这是黑巾一贯的伎俩和手段。
酉时六刻前后,城南突起杀声,火光异常之大,隔着几里地界,都能感到冲天的杀气。
“他们终究是动手了!”高勋悲叹道,心情沉到了谷底。
“公孙岳只有两日时间,两日之内若拿不下陔陵,便可能沦为腹背受敌,公孙岳必然要在今夜动手,明日肃清城内咸军,也包括大王在内。”百里燕平静说道,唤来蒋杰说话:“梁国公使府与太子府动静如何?”
“回将军,天黑后贼兵撤走了一些人马,但调来不少民军。”
“看来城南大营不肯投向的郡兵应该不下五六千,王宫之内的内宫盐枭禁军也该有一万余人,否则公孙岳不会抽调这么多人前去城南大营助战。告诉弟兄们,做好动手准备。”
“诺!”
陔陵的守军早已不是当年的陔陵守军,江东一战,咸王调出了陔陵近乎全部的守军,以及王宫半数的禁军,前往江东充当主力作战,由此导致现在的都城守军,多半是重新征召和外调补充的郡兵。
去年黑巾叛军攻到永兴河,咸军仓促迎战,强征的新兵战斗力疲弱,陔陵守军又一次大换血,因而陔陵的郡兵大多数并非栾冲本部人马,充其量也就是只有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是栾冲和大司马姜严的死忠份子,公孙岳能够控制的和煽动的,也就哪些新编的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