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暗中曾言,我军定能旗开得胜,而后各路客军便能得返故里,杀敌效命衣锦还乡。”司空南刻意迎合陆肇心思,见其目中闪过一丝期许,又加码说道:“本将原在徐国征战,徐国败后,便随龙渊天王北上攻打雷城攻打晋军,晋军若败,咸国残局可定,而后便是会是东进望亲江,据江而守抽兵南下合吞志国,届时陆将军何愁不能为天王南下征讨志国出力。”
司空南言辞绘声绘色,陆肇不禁有些心动:
“倘若如此,陆某甘愿为先锋,杀回志国推翻暴政,还万民一个太平盛世,天下一统又有何不可。”
“陆将军所言极是,天下一统君父必胜。”司空南附和道,下刻话锋一转说:“不过,有些人却未免太令人寒心了。”
“司空将军这是何意呀?”
“哦,也没什么,不说也罢。”
司空南欲言又止,陆肇追问道:
“还请将军明言,究竟何事?”
“唉……”司空南故作难色:“在下昨夜被拒与城南门外,暗中隐约见水塘之中有冰雪,当时便知筹粮之事定不会顺。”
陆肇闻讯一惊:
“天气如此炎热,水中怎会有冰雪?”
“是啊,本将也觉得奇怪,但想起天师之言,再联想王太守所作所为,不免令人心寒呐。”
“哦,莫非冰雪之兆实为不详?”
陆肇猜测道,司空南点了点头,凑近上前低声说道:
“天师曾作法问天意,说是倘若此种天气见到冰雪,定是有奸佞作祟。本将昨夜便是在城外见到了冰雪,倘若城中再见冰雪,定是有人要做令众人寒心之举。
果不其然,在下前往白郃将军营中时便是发现了水中漂有冰雪,如此一来,在下更是对天师问天之事深信不疑,这邵平城中定有奸佞逆天而行,若是稍有不慎,便是可能招来天谴。
陆将军,你可还记得去年永兴河畔大雪之传言,咸军便是逆天而行招致暴雪,只可惜咸军有妖人作祟报应不爽,未能得偿所愿。而如今邵平复见冰雪,定是不祥之兆啊!”
司空南信口开河危言耸听,陆肇倒是有几分相信之色,看去白郃问道:
“白郃将军,此话当真?”
白郃哪里知道司空南这一出戏,本想摇头说不知,见司空南连连暗示,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有,有此事,当时本将也不信,但是却有冰雪痕迹,但此时怕是已经化去。”
白郃小心说道,司空南接过话茬:
“陆肇将军,要不也在你辖地之内找上一找,兴许也能发现异兆!”
“天气如此酷热,当真能被发现?”陆肇半信半疑。
“皇天不负有心人,只要找,兴许能有所发现。”
司空南肯定道,陆肇摸着下巴思酿片刻说道:
“那好,本将立即令人四下搜索便是。”
“不可!此乃绝密之事,倘若宣扬出去,被险恶之徒所知,在下的人头岂不搬家。”
陆肇皱眉说道:
“你是说,太守王泉!”
司空南也没点头,只是模棱两可说道:
“王太守是圣焱天王钦点太守,我乃龙渊天王部将,怎能胡乱说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既然天师有言,定是天意暗授机宜,至于如何处置,乃诸天王之事,我等属下倘若胡乱揣测上意,被别有用心之人听去,反而扣上一个搬弄是非的罪名,陆将军以为可是如此。”
“嗯,此言有理。不瞒司空将军,王泉确实做的过分。纵然志国与咸国有仇,却也不曾把咸国人往死里整。王泉出任太守之后,便是迁来大量孙国百姓,将邵平咸国青壮冲入军中送死,而这等恶人却还要我等志国、徐国人去做,想来着实可恶。”
“哦,当真是丧尽天良。你我都为君父效力,他王泉竟然内外有别,以此等卑劣手段残害自己治下百姓,着实卑鄙。既如此,我当禀明天王问罪于他。但若无实证,圣焱天王那里恐怕不还交代呀。”
“所言有理,那你我分头行事,看看有无冰雪之兆。”
“那好!”
三人说定此事,便是分头行事。白郃心中打鼓,跟着司空南问道:
“司空兄,此前你还说天下无仙术,如此酷热天气,若非仙术,哪来的大雪。”
司空南不以为然道:
“走,去马厩,愚兄我今日便给你化腐朽为神奇,也做一回天师。”
“这能行吗!”白郃心中打鼓,哪里能信司空南有什么仙术。
但天师所言黑巾军深信不疑,尤其是天王身边的天师,中高层将领无人敢于反驳。陆肇等人本就迷信神仙传说,闻信龙渊天王随军天师询问天意所得结果,即便怀疑,也是要去验证一番,以安慰心中对神明的敬畏之心。
二人一路找到一处马厩,见到喂马的水槽,司空南掏出百里燕给的葫芦。葫芦上的贴着的纸条已经被他销毁,打开盖子闻了一下,确定是白硝无疑,便是当着白郃的面,将硝酸钾倒入水中,用木棍搅了一下。
白郃看着不解问:
“司空兄,你这是作甚?”
“你将手伸进水槽去,看看是不是凉的。”
白郃半信半疑,犹豫之际便见水面上已经浮出一层薄薄的透明之物,小心将手探入水中一摸,立时吃了一惊:
“冷的,这还真结冰了!”
“怎样,愚兄的仙术可是高明!”
“当真是仙术?”
白郃信以为真,司空南却是骂道:
“蠢货,哪有什么仙术,此乃我家将军所受绝密之物,唯有此物方能化冰。快去将陆肇喊来,万一化了,可就麻烦了。”
说话之际,水槽能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浮冰,白郃前去将陆肇喊来,陆肇此事正带着亲信护兵数人四下寻找,闻信发现了冰,即刻赶到水槽,探头看去水槽,再用手一摸,果然是冰。
陆肇即刻看去身边护兵,见他们没有异色便是说道:
“司空将军,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让奸人知道此乃天意,你我人头恐将不保。”
“这下如何是好,龙渊天王五万大军就在城南外三十里,若是贸然前去禀报,定遭奸人猜忌,逼急了后果不堪设想。”司空南态度往后一缩,将陆肇顶在前面。
陆肇摸着下巴看了眼白郃,又问道司空南:
“司空将军,你麾下可是有两千精锐骑兵?”
“有,陆将军要作甚?”司空南明知故问。
“陆某麾下还有一千人马,加上白郃将军。你我便是三千五百多人,倘若能将方千拉来,便是占全城兵马的半数以上。
司空将军若能将龙渊天王大军引入城中,你我便能辖制程业等人三千孙国兵马,奸人倘若真敢作祟,便是一举拿下他们。”
“这……万一走漏消息,逼反了奸人,邵平可有十五万百姓,龙渊天王大军牵制于此,晋军倘若从雷城南下,你我岂不成了君父的罪人。”
“嗯,此言有理呀,我倒是越来越觉得王泉此时此刻故意拖延接济粮草,难道真是怀有异心不成?”
见陆肇中计,司空南眼色示意白郃,白郃心领神会,悄声说道:
“陆将军,此事当谨慎啊。我等若死,是死在故土,将军不希望有生之年留在异乡吧。”
白郃此言如同一针鸡血,陆肇立时横下心来说道:
“司空将军,此事若成,陆某可否调回徐国或是孙国作战?”
“只要大局稳定,陆将军便是大功一件,在下定极力举荐将军南下效力。”
“好,此事便这么定了。陆某这便去约方千,他也不想呆在咸国,若是他同意,此事定是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