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还有三房夫人要娶,为何不先去探望三位夫人。”
“诶,那三位夫人岂是好惹的,哪有二位夫人这般恭顺。”
春柔愣愣眨了眨眼,扭捏着细腰小翘臀,心里只想着新伤未愈,这半个月可怎么过呀。
正值三人亲亲我我之际,大门突然叩响,只听有人在唤“魏将军”。百里燕扫兴的整了整衣冠,与二女说道:
“去中厅收拾一下,兴许客人上门。”
“嗯。”
二女转身而去,百里燕阔步走向前厅,叩门声一阵接着一阵,催的甚是紧迫。
百里燕心里琢磨着,要么是上门看病的,要么是轩亭侯派人过来请自己过府,除此之外,只能是赵逊或是司空南派人过来。
撤走门栓打开木门,只见门外停着一辆马车,几个布衣壮汉握持兵器四散而立。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冲百里燕打量了两眼,又朝室内看看,似乎不是来找人的,更像是看看屋里没人,如果没人,一伙五大三粗的壮汉准备劫财。
百里燕迅速环视一番警惕问:
“这位小哥,不知有何贵干呐?”
青年略施一礼道:
“敢问兄台,魏将军在嘛?”
“在下便是,小哥有何指教?”
“你是魏贤将军?”
小哥诧异之下在此打量百里燕,又问:
“阁下当真是魏将军?”
百里燕有些不难烦问道:
“究竟何事?”
“哦,在下砡工派齐榛,家父齐墨前来拜访。”
青年地上名帖,名帖的正面印着砡工派专用徽章,但凡是砡工派出师的工匠,都有权利使用加盖有砡工派徽章的名帖、信笺,不同等级的工匠,徽章的大小、形制、颜色也各不相同,徽章越小,意味着等级越高,技艺越精湛。
闻讯是齐墨的大名,百里燕也是吃了一惊。他递上自己的牙牌,齐榛确认无误之后折返会马车,冲着车内说了几句,一个身着黑色直裾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走下马车,脸上依稀可见不大的烫伤留下的疤痕,坐马车显然是不想过于引起路人的注意。
中年男子迎面而来,抬手略施了一礼,操着浓重的方言说道:
“鄙人齐墨,奉掌门之命前来拜访魏将军。”
齐墨这一张嘴,百里燕(既魏贤)再吃一惊,居居然还惊动了砡工派掌门,自己是伤天害理了,还是为所欲为了,不就是昨晚收了两房姨太太,至于今天就来讨债吗。
百里燕躬身施了一礼,受宠若惊问道:
“齐墨大师远道而来,魏某有失远迎,还望齐墨大师见谅。”
“魏将军声名远播,亲自拜访也是应该。”
“岂敢岂敢,齐墨大师和诸位里面请。”
请齐墨父子入中厅,春柔、春芳二女已经备好茶点,随后识趣的退到了后院,避不见人。百里燕一边给齐墨父子与其他几个壮汉斟水,一边问道齐墨:
“不知齐墨大师远道而来有何指教,魏某似乎并不记得与贵派掌门有何瓜葛。”
齐墨喝了口水,缓缓说道:
“是这样,坊间传闻魏将军有精铁锻造之术,掌门特遣在下前来寻访此技艺,不知魏将军可否如实相告。”
“哦……”百里燕轻轻一叹,心想又是来空手套白狼,白捡便宜来了。
眼前这位齐墨大师是砡工派知名冶炼、锻造、机括大师,百里燕倒是略有耳闻,不同于伍算精于战船、战械等木工攻城,这位专精冶炼和金属机括,要诓骗他,那是班门弄斧。这位脸上的烫伤,便是长年累月与熔炼金属打交道立下的疤痕。
“齐墨大师,贵派要精铁锻造之术做什么,贵派似乎不需要征战杀伐吧。”
齐墨淡然一笑,坦然说道:
“呵呵,砡工派钻营天下百工匠术,自然是要集天下精湛之技艺,收为砡工派所用。魏将军若能割爱,我砡工派定当感激不尽。”
“哦,贵派打听的倒是清楚,想必是一定知道在下有此技艺,才会登门拜访的吧。”
“正是,不知魏将军意下如何。”
“这……本将倘若说没有,怕是齐墨大师也不会信,若是说有,砡工派得去之后,便要传授至列国。如此一来,这天下锋锐之器原本只为我咸国一国独有,而如今列国共有之,以刀兵相见裂我国土,我咸国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对我咸国又有何好处。”
这砡工派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掌握技术之后,是要卖钱筹款研发新技术的,如果把炼焦、炼钢工艺拱手让给他们,到头来岂不是祸害自己。
届时列国只要有钱,有物资,直接去找砡工派购买工艺,然后大规模制造钢制军械,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祸害自己又是什么。
气氛立时冷淡许多,齐墨心知百里燕这是拒于他,他却不打算就此罢手:
“魏将军,精铁锻铸之术乃本派之所愿,倘若魏将军不吝赐教,本门可愿与将军共分利好,绝不食言。”
百里燕冷冷一笑:
“刀口之下的亡魂,也能分得利好?”
齐墨一怔,脸色有些不快,他清楚百里燕有所指,担心砡工派掌握精铁锻铸之术后卖给列国,最后威胁到咸国的安危,但这跟砡工派没关系,倘若因为国家安危而阻碍了工匠之术的发展普及,中原抵御金雪狄入侵将更加艰难。
想到这里,齐墨强作悦色继续说道:
“魏将军,精铁锻铸之术关乎天下安危,魏将军若愿赐教,实乃天下苍生之幸事。”
“哦,杀人的兵器还能造福天下,本将军闻所未闻,还请齐墨大师赐教。”
百里燕心想,黑巾军都把刀架在老子脖子上了,居然说普及钢铁技术是造福天下苍生,还嫌刀不够快,剑不锋利,杀人不够多是吧。
这时齐墨却说:
“魏将军可能有所不知,金雪狄犯边已有数百年之久,每次犯边其势甚大,战械一次比一次精良。
二十多年前金雪狄犯边,其七成战械皆为精铁所制,其余也是普通铁器,青铜兵器绝迹,而我中原联军精铁兵器远不到四成,故而本派呕心沥血锻铸精钢,力求为我王师锻造精铁利剑。
即便如此,几十年过去,我中原精铁技术,也仅仅是与金雪狄相当,甚至稍有逊色,加之铁矿稀有,铁质兵器远不及金雪狄人。眼下南境空虚,倘若金雪狄此时来犯,王师若不能在人数上压过金雪狄,兵刃总不能再逊金雪狄一筹吧。”
此时百里燕十指扣着桌面,心里却是想,金雪狄距离咸国差不多有上万里之遥,跟我谈这些有个屁用。
正值思索之际,齐墨示意一侧的壮汉,拿出长约近四尺,用灰布裹着的长型物件,打开紧裹着的灰布,露出寒光闪闪造型特异的长剑。
长剑的剑柄有少说半尺长度,显然是便于双手持握的长剑。剑身刻有一行不曾见过的符号,剑身两面各开有两道血槽,剑脊的长度接近三尺,剑宽与时下的青铜剑相当,比横刀宽许多。
“此剑是金雪狄所用兵刃?”百里燕猜测道。
齐墨点了点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