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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在下拙见,所谓奸商不义之辈,无非是顺势而为者。

如今《农桑令》积弊未除,又兴《推商税》,以《推商税》之名,行搜刮商贾之实,即便是守法经营者,在《推商税》之下也无守法可能。

若是连顺应涨价也被诉为奸商不义之辈,敢问恭兄,今日之布价远甚于五十年前布价,倘若以此为计,莫非天下所有商贾皆为奸商不成。”

高勋所言精辟,对铸钱一事理解深刻,竟连恭首谦一时也难以应付,或者说恭首谦根本不懂经济。

“好,这位仁兄见微知著入木三分,在下甚为钦佩。”

远处青年躬身一礼深表赞同道,高勋回了一礼:

“在下一点拙见,让阁下见笑了。”

高勋话音刚落,席间另一男子立身而起,向众人行了一礼大声说道:

“高兄所言甚谬,在下不敢苟同。”男子一席蓝袍直裾,头戴木冠,面色甚黑,两撇短促八字小胡分得很开。男子接着说道:“所谓铸钱,无非是旧钱不足,铸新以补旧钱,倘若商贾皆以铸新为口实,行涨价之实,莫不是要令府库不铸钱,倘若府库不铸钱,天下又何来旧钱,无旧钱,又何谈税赋,无税赋又何以行国事,在场诸位以为如何。”

说话男子是鼎炀侯的门客吕沫,今年二十三,方才一言显然是冲着高勋而来。高勋又是赵逊门客,双方座主因江东之战而生嫌隙,吕沫所言显代表鼎炀侯就《推商税》的立场。

这时高勋说道:

“万事皆有定额,即便铸新也该有尺度,若是任意铸钱,新钱远甚于商品,敢问吕兄,若是吕兄为商,今日之钱不及昨日之钱,吕兄以为该如何。”

“既然高兄认为铸新钱该有尺度,那就请高兄说于众人,府库每年究竟该铸多少新钱,又该支用多少,方能令奸商不义之徒安分守己。”

“你!”

高勋一时语塞,他着实没有料到吕沫避重就轻问出这等刁钻之事。

就时下认知范畴,铸钱该铸多少,很难有谁能真正计算清楚给出衡量的标准,更别说一干酸腐文人和经济文盲。即便吕沫自己提出此问,也不知其理。

同时也将铸钱一事推给了内朝权威机构,吕沫他自己不知道,其他人更不知道。如此一来,铸钱该铸多少为合理,也是只有权威机构才说的算。

纵使高勋才高八斗,能说出一个合理的铸钱总量,吕沫完全可以不认这个账,现场一干经济文盲,完全然可以耻笑高勋一派胡言。

舆论风向立时朝着吕沫有利的方向发展,恭首谦很是中意吕沫之词,他道:

“吕兄所言极是,恭某深以为意。铸钱意在补旧不足,该铸多少支用几何,自是内朝审慎尺度而为,难道高兄认为内朝铸钱是为纵容姑息奸商不义之徒乎。”

话音落下,恭首谦喜形于色,他向吕沫做了一揖,脸上顿时多了几分得意。

高勋意在将铸钱和市场对铜钱需求量说透,不想反被恭首谦拿住把柄。

时下铸钱的权威解释权握在内朝手中,铸多少新钱,支用多少用以采购,自然是内朝说的算,而且当下知识稀缺,即便是读书人对经济领域的认知多半是空白,诸如高勋这等文人和市井小民,即便说破大天,仅仅只是高勋的一面之词。

高勋一时语塞,方才青年男子也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想是驳不倒吕沫便只能作罢。吕沫见高勋难以作答,自鸣得意的向众人拱了拱手,字正腔圆的说道:

“学识不在多少,而在乎于是否精钻,在乎于是否能为大王所用。方才高兄之言,看似颇有道理,殊不知高兄所虑之事,大王与内朝所议早有定论。

依吕某之见,相国大人推行《推商税》正乃恰逢其时,可谓大旱逢甘霖,救民于水火。”

正值吕沫自鸣得意之际,百里燕已经看不下去,他立身而起说:

“依吕兄之见,铸钱实为补旧,那勋戚士大夫为何也如奸商不义之徒一般,在《农桑令》颁布不久,也赚的彭满钵满。莫非勋戚士大夫之流,亦如鸡鸣狗盗之辈,与奸商不义之徒同流合污赚取不义之财。”

“阁下便是益草堂魏郎中吧,在下有礼了。”吕沫定睛看去,目中闪过一丝忌惮,在他掩饰之下,全然没有反应在脸上。然后接着话茬继续说道:“不知魏郎中所指究竟何事,何为同流合污,同流在何处,又合污何事,还请魏郎中指教一二。”

“指教愧不敢当。但据在下所知,鼎炀侯府十年前,府中家室、仆役、门客人等不过两百余人,六年前一跃多达六百余人。

这四年间即便江东之战鼎炀侯受恩封赏,府中也仅仅多了一百余口人丁。敢问吕兄,六年前鼎炀侯府中一夜多出的四百余口人,何以养之。”

鼎炀侯张隽早年家里连同家室、仆役、门客不过两百多口人,《农桑令》推行后的第三、第四年,也是物价暴涨的最凶的两年,鼎炀侯府的人丁陡然翻了两倍,达到六百多人。

时下一个有正经生计的人,可以养活一家五六口人,这意味着鼎炀侯家里虽然养了六百多口人,除去家室子弟之外,其余府中人丁的身上还吊着各自的家小,如此至少还有三千多口人的饭口袋,吊在鼎炀侯身上。

这还不算鼎炀侯张隽封邑的情况,如果算上封邑,还不知道鼎炀侯当年借机物价暴涨谋取了多少利益。

封邑的物产多数都不需纳税,这意味着,封地上所有出产的商品都可以免税销售,售后财富除去人工、走脚钱,几乎全部进入鼎炀侯张隽的口袋。加上物价暴涨,张隽牟利定然不会少,否则他也养不起府中的六百多号人。

如果算上鼎炀侯封地的外宅,也保持陔陵府邸六百多人的配置,鼎炀侯每年光口粮的花销就要三千石左右,加上这些人事的岁俸要养活一家,一年的开销至少是一万五千石开外。

这还不算鼎炀侯在封地豢养的私兵和其他繁杂开销,一应都算上,鼎炀侯一年光人丁的各种开销便不下三四万石。

即便是赵逊上大夫俸禄,一年也只有八百石,外加其他职务俸禄和两百亩食邑的产出,年收入也不会超过两千石,根本养不活几百口人。

更何况赵逊向来循规蹈矩,几乎不营商,也没赶上当年物价风潮,很少有灰色收入。

反观其他勋戚士大夫,哪一个不是挥金如土腰缠万贯,即便是最末等的士大夫,家中所藏私财无不是富甲一方,说他们没有参与当年的投机倒把,连鬼也不信。

只要有封邑,就一定有物产,有物产即可交易买卖,谁不愿意奇货可居待价而沽,把手都的商品以最好的价格出手,赚取最大利润。

此时吕沫道:

“魏郎中所言差矣,侯府之中却是多了些人丁,却也是侯爷大人封邑所养,与奸商之名又有何干,魏郎中此言未免有恶意中伤之嫌。”

“哦,既然鼎炀侯以地养士,在下敢问首谦兄,为何《推商税》二十一款中,偏偏不将王公贵胄勋戚士大夫之私财、土地免税之所得纳入此番新政征税之列,而偏偏将家财高于五百贯以上者纳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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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小觑古人的智慧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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