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昌所部数千人一路顺利杀入北营,而后兵分三路两路去了东营、西营,其自己率军主力杀向中军,见到咸军中军兵士纷纷逃亡南营,此时姒昌与魏涵已经失散,杀的还不过瘾的他,带着人马追杀而去。
而与此同时,第二波攻杀的晋军骑兵多半正在杀向南营途中,与此前掠杀其他四营一般,晋军丝毫没有遭遇有效抵抗,依然坚决的执行着姒昌的命令,继续突击前进。
直到黑夜中第一批马倒下,紧接着第二第三批,越来越多的晋军骑兵在没有遭遇咸军的反击下,撞上了四十度倾斜的拒马枪,战马高速撞击之下,拒马枪刺穿了战马的胸膛。马上兵士一个马失前蹄倒栽葱的扎向地面。
这可是在冲锋啊,黑灯瞎火的毫无准备之下突然一击,愣是将栽下战马的晋国战士摔得粉身碎骨,头朝下的直接当场摔断了脖子,有甚者直接被马枪刺死。
大批的骑兵还在冲锋,巨大的战线惯性已经无法阻止,前者倒下,后者践踏,许多人栽下马的第一时间不是被摔死,而是死于自己人的铁蹄下,踩的粉身碎骨。
与此同时南营的地下挖了散兵坑,两两为一组,人就蹲在坑内,而表面用铜盾遮盖,一根绊马索从一个坑拉到另一个坑,骑兵飞驰而过,无数绊马索痛下杀手。
噗……又是一片人仰马翻,黑夜中自己人的铁蹄一踏而过,前方刚刚摔倒,后方的铁蹄再次踩过。
不论是摔死的、撞死的、刺死的,还是踩死的,晋军战线巨大的惯性渐渐吞噬在黑夜中泼来的箭簇下。
此时赵逊一声令下,南营结阵的数千弓弩手,在钩镰戟掩护下搭弓射箭,一波波弓箭如同飞过的蝗虫,所经之处寸草不生
晋军刚刚冲过一道拒马枪,不等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泼箭雨强势袭来,如同疾风骤雨一般倾泻而下,杀得晋军人仰马翻体无完肤。
与此同时,姒昌刚刚冲过中军,便见南营方向杀来一波骑兵。
此时夜黑,本以为是咸军骑兵,待到近时仔细一瞧,乃是一骑兵都统仓惶而来:
“报,报世子殿下,我军前锋全军覆没,全军覆没呀!”来人泣不成声,如同见了鬼一样大喊着。
“胡说!”姒昌怒斥:“咸军中军已被我军击溃,何来咸军埋伏。”
“世子殿下,咸军在南营设下埋伏,中军乃是假的,我军已经中计!”
“假的,不可能!定是咸军溃军在南营组织起抵抗,杀了你们不防。遭遇如此挫折便畏缩不前,还在此处妖言惑众。来人!”
“世子有何吩咐。”左右亲兵上前!
“将此人拿下,待本世子擒杀了咸军主将,定要将此人问罪!”
“诺!”
亲兵异口同声正要上前,此时又来人大喊不平:
“世子殿下,先锋三千人已经折损殆尽,殿下不能去呀!”
“妖言惑众,给我闪开!”姒昌催马上前,一脚将都统踹翻在地,而后振臂一呼:“众军听令,咸军统帅定在前方,给我杀!”
“诺!”
众军响应,数千人随即杀奔南营。
而与此同时,赵逊迂回东、西两的各四千人马已经赶到,由于姒昌率领主力,其他余部正在放火收缩,向姒昌靠拢,准备冲垮向着南营“逃窜”咸军。
不料此时咸军各一部已经迂回至东西两侧,同时发起攻击,已经陆续撤出晋军,人少不备,被咸军杀了措手不及。加之此前东西两营之内挖下地坑,躲藏有兵士绊马索。
咸军援兵一到,绊马索频频发威,晋军散骑不及反应,便是已经倒在冲杀路上。这一倒,便是成片成片到下,随后旋即成了咸军众矢之的。几根钩镰戟戳来,瞬间被扎的血肉模糊。
少时片刻,咸军夺回东、西两营联袂向中军冲杀,将晋军赶至中军、南营附近,并层层设下大量拒马、竹条枪、木桩刺,并以钩镰戟为机动力量严防死守,不令晋军骑兵逃出东、西两营。
与此同时,姒昌率领骑兵数千冲杀在南营路上,与此前前锋骑兵遭遇如出一辙,晋军没有倒在冲杀的路上,无一例外死在了拒马枪和绊马索,以及密如飞蝗的箭矢下。
待到最后冲过拒马枪,杀到赵逊跟前,数千钩镰戟组成的排阵躲在大车之后,透过间隙勾砍着马腿和兵士,同时身后弓弩齐发,逼的晋军只得向两侧扩散。
晋军溃散至南营两侧,再遇大车与拒马枪阵阻挡,死伤甚重。期间咸军游走其中,再次伏杀晋军骑兵,最后是逼得晋军狼狈后撤,与姒昌汇合于南营入口处。
此时晋将魏涵刚从西营铩羽而归,所部人马损失殆尽,见到姒昌之际,主力已经大败。此时方才知道是中了咸军的毒计,但为时已晚,大势已去。
“世子殿下,东西两营已被咸军阻断,南营方向战事如何。”魏涵急问道。
“咸军恶贼,在南营设伏,致使我军损失惨重,事到如今杀出南营已经无望。魏涵将军,速速予我从东西两营杀出条血路,掩护我军退出。”
“不可,东、西两营已被咸军拒马阻当去路,更有大量咸军设防。为今之计尚有北营咸军薄弱,我军亦可从北营撤退,如此方可保世子殿下全身而退!”
听到这里,姒昌一声怒叹:“唉……”
姒昌未曾想到,自己大举而来,最后竟会是铩羽而归,也许更想不到,他的对手就是那个曾经人畜无害,更是看起来老实巴交慈悲心肠的名医百里燕。
此时众人已经被咸军杀得七荤八素不着四六,在魏涵率领之下一路折回北营。
而与此同时咸军鼓号齐鸣,埋伏在中军、北营地下的绊马坑再次大显神威。前番晋军由北营而入攻中军,这两处绊马坑皆未有所作为,目的就是为了让晋军在撤退途中一路放倒,再次大量的杀伤晋军。
但话说回来,为什么不抽调一支人马迂回堵住北营,如此姒昌这么大的筹码,岂不成了咸军囊中之物。
先不说赵逊不知道晋军来将何人,也不知道晋军率军倒底多少。就咸军现在两万五千人,其中三成还是弓弩手,如此分摊到四个大营堵住所有缺口,兵力势必稀释均摊,这就很容易给晋军残余所部集中力量突围。
这是其一,其二便是从南营再派一支人马迂回至北营,时间上来不及,步兵根本没有喘息时间,刚刚立足脚跟,晋军就可能杀过来。
最后,兵法云:围必缺之。
其意便是情急的敌军在必死之下,定然要做困兽之斗鱼死网破,如此定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果。与其这样,不如令其看到一条活路,然后在活路上层层的阻拦,层层的消耗,最后即便逃了些敌军,也已不成气候。
如此一来,姒昌、魏涵二人一路北逃一路栽倒,幸好是有人在前开路,倒霉的都栽在了前面,这才掩护了姒昌、魏涵二人仓惶出逃,姒昌最后还被流矢给咬了一口,一箭给射在了左肩上,要是再偏一些,能把命给要了。
劫营一战从亥时四刻开始,双方一直是杀到了寅时两刻,眼见着天快放亮,赵逊丝毫不敢携带,他调动大军收拢了残兵,摆开阵势围在南营,防止晋军再来偷袭,如此一直坚持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