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来做什么,是你把我女儿害成这个样子的”,几乎是在同时,李梦萱妈妈的咆哮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很真诚的对李梦萱的母亲说了声对不起,可对方丝毫不接受我的歉意,只见李梦萱的妈妈站了起来,然后毫无征兆的扇了我一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隔壁床的那两个中年人也随时看了过来,我没躲闪,甚至没有去揉一揉发烫的左脸,因为我没资格去躲,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阿姨,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害了李梦萱,如果你觉得打我可以让你消气的话,那你随便打,我绝不躲闪一下”,我低着头想尽量显示出自己的诚意来。
“妈,你别闹了”,我的话音刚落,李梦萱那微弱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我愧疚的朝李梦萱望去,只见她正微笑看着我,良久,才从她的嘴里说出了第二句话。
“陈浩,你没事吧”……
终于,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这真的是个傻女孩儿,自己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时刻记挂着我的安危,李梦萱,你这么善良,你家里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告诉李梦萱我没事的,李梦萱笑了一下,随后,她看到了我身后的芸姐,那一刹那,我发现了她眼睛里的复杂神色。
“芸姐,你来啦”,李梦萱小声的和芸姐打着招呼,芸姐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李梦萱突然让她妈妈出去一下,她说她有事情要和我们两个说。
开始的时候,李梦萱的母亲死活不肯出去,但最终,她还是没能拗过自己的女儿,百般无奈下,李梦萱的妈妈带着愤怒离开了病房。
等李梦萱的妈妈走后,我坐在了她的病床前,问她有什么话想对我们说的,李梦萱先是看了看我,随后又看了看芸姐,说“陈浩,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把手表退回给我了,原来那个人不是苏小花”。
当我听到她的这句话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完全没想到李梦萱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扯到了之前在饭馆的事情。
芸姐或许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我却非常明白,而且,我也能真切的感受到李梦萱此刻心里的那份失落感。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告诉李梦萱别想这么多了,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李梦萱笑了笑,她说她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有点虚弱而已,说完,就没了下文。
气氛即将陷入尴尬,就在这个时候,芸姐突然走了过来,她说她想出去买点东西,让我在这里好好的陪着李梦萱。
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拉了一下芸姐,但这一次,她躲开了,正因为这个刻意的闪避,让我的心瞬间紧了一下,虽然我知道芸姐是想回避这种场面,可我总觉得她会一去不返,心里的担忧让我害怕她的这次离开。
芸姐笑了笑,她说她真的很快就回来,说完,她看向李梦萱,问她想不想吃什么东西,李梦萱想了一下,说她想吃梨子,芸姐点了点头后就离开了病房。
两个女人的对话,完全无视我的存在,直到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我这才失落的苦笑了一下。
李梦萱,你是如此的善解人意,你让我怎么面对我这个卑劣的自己?
“陈浩,你在笑什么?”,李梦萱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没直接回答她,只是感激的说了声谢谢,李梦萱问我谢她什么,我说谢谢她稳住我的心。
李梦萱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我的意思,她说她是真的想吃梨子了,其他的,她想不到这么多,说完,她朝我无邪的笑了笑。
既然李梦萱不想承认,我也不打算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下去,或许有些话说开了反而会让彼此陷入尴尬。
之前进入病房的时候,我就已经看见李梦萱病床前的果篮里有几个黄橙橙的鸭梨,所以,我自己心里知道她为我所做的,就足够了。
随后的时间里,我一直在找不同的话题和李梦萱聊天,但李梦萱不知道是因为受伤的原因,还是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每每都是聊上几句后就开始出现了冷场。
那一刻,我真的有种高考时的紧张感和压迫感,总在期盼着有哪位大神能突然闯进病房来拯救我。
安静的坐了一会儿后,我问李梦萱要不要吃点儿东西,李梦萱让我帮她削个水果,我没多想就从果篮里拿出了一个梨子,李梦萱看到后愣了一下,随即小脸便红了起来。
我看到后只是会心的笑了笑,并没有去戳穿李梦萱之前的谎话,李梦萱也没说什么,她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头转向了一边。
我在家里从没有削过水果,甚至连雅若都没能享受到这个福利,可想而知,这鸭梨削出来的效果简直惨不忍睹。
我有些不自然的将鸭梨递到了李梦萱的面前,“喏,吃吧!”,李梦萱接过后细细的看了看,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她说我削的梨子跟狗啃了的一样,太有艺术性了。
我满脑黑线的想从李梦萱的手里夺回鸭梨,但被她闪过去了,李梦萱问我想干什么,我没好气的告诉她如果觉得不好看,大可以还给我。
李梦萱笑着说不给,她还问我是不是第一次削水果,我告诉她是的,梦萱听后很高兴,她说终于拿到了我的第一次,我无语的看着她,这尼玛什么跟什么啊,我特么竟然会被一个女孩子给戏耍了。
就在我郁闷万分的时候,李梦萱突然毫无征兆的将我削给她的鸭梨一分为二,然后又递还给了我一半,我疑惑的问她这是什么意思,李梦萱笑了笑,她说既然是我的第一次,当然也该自己享受一下的。
我呵呵笑了笑,告诉她我不喜欢吃水果,李梦萱似乎并不打算采纳我的意见,依旧保持着伸手的姿势,而且慢慢的还皱起了眉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想到她背上的伤口,我只好硬着头皮接了过来,本以为这样李梦萱就会放过我了,谁知她却让我当着她的面把这半边鸭梨吃掉。
我告诉她现在不渴,等会儿再吃,可李梦萱不依,非要我马上吃掉。
我的心里忍不住泛起了疑惑,到底李梦萱想干什么,她的反常举动让我满是好奇,总觉得李梦萱有什么心事似的。
终于,在李梦萱的强烈要求下,我吃完了那半边鸭梨,原以为她见我吃完后会开心的笑起来,谁知,李梦萱却莫名的流下泪来。
我嘴含鸭梨满脸狐疑的看着泪眼婆娑的李梦萱,完全搞不懂眼下的状况了,刚才还笑意盎然的李梦萱,转眼间就变成了泪人一个。
我囫囵的吞下口中物后,急忙凑过去问她怎么了,李梦萱摇了摇头,说“没什么的,陈浩,我只是有点难受罢了”。
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刚才笑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李梦萱背上的伤口,但后来她却告诉我是心里难受,听到这个回答,我更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