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就想着赶快写封信回家让父亲赶快来一下,不然日子都没法过了,郑雨依旧像个受伤的小鹌鹑一样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我想和他交流却发现很难,他似乎把自己困在了自己设下的牢笼中,况且当时的我还需要别人的开导呢!
我好在进来前还在社会上混过两年,也算有点心理承受能力,不然真无法想象和郑雨一样该怎么办,但一中队就我们两个是一条船上的,没办法我只好拉着他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坐下,然后试着问他关于家庭和案子的情况,开始他不愿意说,然后我就把自己的案子说给他听,他听完才开始满满讲述他的故事。
郑雨家在x市的农村,父母辛辛苦苦攒钱供他读书,好不容易考上了省会的大学也让家里变的债台高筑,在学校期间他喜欢上了班上的一个女孩,那女孩正好也是x市的,在一次鼓起勇气表白之后,女孩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和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关系,但自表白之后女孩有事没事就喜欢让他帮点小忙,比如帮忙打个饭买点复习资料什么的,这就让郑雨以为女孩也对他有意思,女孩只要有求他一定必应,后来一次放假两人相约一起回家,因为他是农村的,女孩是县城的,火车到x市的时候由于已经很晚了,没有了回家的班车,为了省钱两人便在火车站的旅馆开了个双人间住下,本来先前郑雨就以为女孩也喜欢自己,现在又不拒绝和他住一个房间,这就更让他加深了那种想法,晚上可能由于他一个20岁的处男荷尔蒙爆发,就强行爬到了女孩的床上和她发生了关系,可第二天郑雨还沉浸在昨夜的满足中呼呼大睡的时候,警察冲了进来,原来女孩一大早就起来去公安局报案说郑雨**他,就这样他所有的梦想在顷刻间倒塌,接着被抓,判刑,然后和我一起被送来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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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他的生活就限于家和学校两个地方,从没在社会上闯荡过,现在到了这里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还夹着:“一中队清监了,一中队清监了的喊声。”我两连忙起来往寝室跑,就看到一个穿着黄马褂的拿着一块铁边敲边喊:“清监了,清监了。”
毛队跟在他的后面,手里拿着本本子,我们到了寝室后,里面的人已经排队站好,我两排到了队伍的后面,这时候毛队就带着那黄马褂进来了,正当毛队准备喊报数的时候,寝室长突然说了句:“怎么马桶还没提进来?今天谁值班?”
然后大家就拿手指着站我旁边的筒子,寝室长骂了一句:“你他妈傻b啊,马桶都不知道提,晚上我们拉尿拉你被窝里啊?”
筒子一听,这才不慌不忙的走出了寝室,跑到厕所提了个马桶进来,经过毛队身边的时候还被他踢了一脚:“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啊?”
然后毛队就喊报数,大家就从右到左报数下蹲,报完数毛队喊了句:“就寝。”大家接着起立说了句:“谢谢警官。”
之后寝室门就被锁上了,然后寝室长就对我和郑雨说:“从明天开始你两提马桶,每人提一个星期,新犯下来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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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室门锁上后大家都上床睡觉了,农场寝室的灯是不会灭的,就一直亮着,好在我睡觉开不开灯都无所谓,开着灯还可以看看书,当时应该有十点多了,一般清监都是这个时间,清完监干部就会出去,只会留一个在大门口旁边的值班室。
我躺在床上睡不着就拿出那本平凡的世界出来看,而其他犯人基本倒在床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可见有多累,看了一会书我眼皮也开始打架了,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第二天六点刚到就被一阵铃声惊醒,我还迷迷糊糊的刚睁开眼就看到其他犯人动作十分迅速的穿好衣服下了床,我立马也跟着穿衣服下了床,就看到大家拿着杯子牙刷毛巾围在水池边洗漱,我也就跟着过去开始洗漱,洗漱完一人去伙房门口领了两个馒头,我这才想起要把饭盒交过去,不然午饭又没得吃,就拉着郑雨去了储藏室把饭盒拿了出来,放到了伙房门口的筐里。
这是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吃馒头感觉还是蛮爽的,虽然比外面差远了,但起码还有的吃,这时候我发现筒子似乎只领到了一个馒头,好像比大家都少了一半,慢慢的我发现昨天那五个没完成任务挨打的犯人似乎都只领到了一个,我就问旁边一个老犯为什么他们只能吃一个?他告诉我农场有个规矩,做事做不完的,吃饭也只能吃一半,我一听连忙把手里的馒头全部塞进了嘴里,生怕被人抢去一样。
六点半一到集合哨就响了,三个中队分成三个方正站在操场上,接着是值班干部点名,今天毛队没来,是一中队的改造中队长刘三平带着两个管教值班两个管教一个叫蒋志强,一个叫常云鹏,刘三平身材中等,头发前面一撮毛有点长,大家就帮他取了个外号叫刘三毛,将志强身材魁梧,最起码有一米八五以上,长的也很壮,带副墨镜,像极了电视里的黑道头子,常云鹏则一副病泱泱的样子,无精打采的。
集合完毕后刘三毛开始点名,大家都蹲着,点到了名的就站起来说声:“到”然后继续蹲下,位子也是按点名顺序站好的,我和郑雨就站在队伍的最后面,旁边就是筒子,点到筒子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叫李大壮,可他除了看起来壮以外其他特征都有点女性化,走起路来慢悠悠的,说起话来也是慢吞吞的,点完名就开始报数出去,从小门一个一个出去,出去一个报一下数,谁报错了就会挨上将志强一脚,然后就是三个人一排成列队往田里走,边走还要边唱牢歌,从十四大队的院子到我们的劳动区域差不多要走十分钟路,到了之后先到仓库领劳动工具,这个时候是双抢,就一人发了一把镰刀,我拿着镰刀都不知道怎么用,别说用了,就是看都没看过别人怎么收割水稻的。
接着就是到田边由老c布置任务,我发现了一个情况,在中队里似乎管教的威望还没有组长老c的威望大,只要老c没发话大家就不能动,并且很多命令的下达都是管教通过老c再下达的。
我们新犯第一天的任务是五百米,以后每天的任务涨一百,涨到一定的时候为止,第一天算是让你适应,没完成任务也不会挨打,但第二天开始就要了,中队每个人的任务都不一样,最高的好像是一千八百米,是一个叫陈庆威的,大部分人都是一千二百米的任务,只有我两是五百,后来才知道这任务就是打分的标准,任务越高,得的分越多,听说陈庆威一个月就能拿二十分,不过这种情况仅限于双抢的时候,平常也就十五六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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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c指了两块田给我和郑雨,说你们等下就收割那里的,晚上收工会验收完成情况,接着他就喊了句:“开工。”
就看到其他犯人一个个打着赤脚就跳进了田里,我和郑雨也跟着跳了下去,但却不知道怎么下手,就想看看隔壁的怎么收割,可谁知道他们一个个动作飞快,猫着腰,左手一抓,右手一割,就把一把稻谷割了下来,我也学着他们的动作,可发现非常的困难,不但抓着稻谷的手容易被割伤,连右手下刀也使不上劲,但没办法,还是要割,只得强忍着慢慢往前割,不到一个小时,和我们同时起步的老犯已经超过我们老远,我心里那个急啊,但急也没用,就总想找到方法,可发现我就是一农业白痴,又没有什么劳动经验,这样下去早晚得毁了,一想到完不成任务要接头我就不寒而栗,但还是在心里安慰自己:“别怕,今天第一天还不适应,等明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