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小田他们都在吃早饭,周安等人也在,见着魏公公带着吴姑娘下来,众人的目光都带着十三分的不正经。
吴秀芝见了,脸不由一红。
良臣见了,却是好不恼火:咱家是清白的
正定兵今天就要离开魏公公回家了,这阵他们从魏公公这里得了不少钱,因而不管是带队的周安还是下面那些兵,竟然都对魏公公生出了留恋不舍的心情。
天下没有不散之宴席,正定千户所是正规军编制,良臣能花钱租人过来摆场面,却不可能把这千户所直接弄到自己名下。因而,豪爽的给出了送别礼物,一人五两银子。
“大家回去之后要好好干,将来,咱家说不得还要借重各位呢。”良臣笑容满面的和众正定兵一一点头。sp;“公公但有差遣,我等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周安不迭唱高调起来。
在一片“谢魏公公赏”的声音下,良臣迈出客栈,翻身上马,一行二百余人再次向着北方进发。
快马加鞭子,傍晚时分出了河间府境,前方便是天津卫境。
晚上同样还是和吴秀芝睡在一起,可同昨天一样依旧是两床被子两人睡。
因有了昨天的教训,良臣这天晚上难得禽兽不如,什么事也没做,就老老实实睡觉。
次日,路上有快马来到。
却是押解五千两银子进京送往甲字库的几个飞虎兵。
他们带回了甲字库的回条,另外还有张诚的话。
“公公,张公公说让你赶紧回来,别管什么闲事,皇爷都催问几次了。”
良臣知道万历是个急性子,也理解对方催问的心情,换作是他,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动静,肯定困惑。
因这一出,速度自然得要加快些。天黑之后,一行住在了静海。
虽说两个晚上没有占着任何便宜,但明显吴秀芝和他良臣的关系没有初始那么紧张,也没有了尴尬。
好像真是小两口子般,两人很自然的进了同一屋,忙活收拾梳洗,然后上床睡觉。
难得的是,在床上躺下时,秀芝姐给了良臣一个笑容。
这个笑容让良臣心头一跳,在被窝里辗转难眠。
最终,把心一横,大着胆子将手从自己被窝伸出,然后慢慢的,一点点的往秀芝姐的被窝里挪。
之后,在明显感受到体温后,良臣颤抖着将手贴在了秀芝姐的脚踝处。
那心头跳的厉害,跟做贼似的,生怕秀芝姐再踹他一下。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秀芝姐却没有任何反应,由着他的手贴在他的脚踝。
就好像默认般。
良臣喜出望外,小娘皮真要顺了他,他不介意露出庐山真面目,叫她吃上一棒。
机不可失,他迫不及待的就将五个手指全用上了一下整个抓住了秀芝姐的脚。
结果,秀芝姐生气了,猛的抬起脚,对着他的手狠狠一踹。
“不早了,睡吧。”
良臣抽回手,打了个哈欠。
又是一天赶路,晚上直接住在了通州,明天就能到京了。
知道秀芝姐没出过远门,所以良臣一安排好住处就带着她逛了通州的夜市,不但给她买了好几件漂亮衣服,还买了一对金镯子给她,另外各式点心小玩意买了几大包。
这么土豪的姿势摆出来,加上秀芝姐也是头一次买这么多东西,开心极了,晚上果然待遇更好了一些。
当然,是良臣自己主动的。
见秀芝姐又要将并放的两个枕头拿一只到对面去,他不由说了句:“今晚睡一头吧。”
吴秀芝“嗯”了一声,目光中满是问号。
“反正两个被窝。”良臣指了指床上的被子,用眼神示意自己不会做什么。
吴秀芝盯着良臣看了片刻,犹豫了下,将枕头放在了原位。
她知道,良臣不会做什么,因为他不能。
却不知,枕头放下去那刻,后面的良臣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此地是通州,好兆头啊。
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
第五百一十三章 天行健,我是君子
良臣果断先上了床,睡在了里头。
动作很快,他是生怕秀芝姐突然反悔,再把枕头扔另一头去。
上床之后,很自然的侧过去睡,这样秀芝姐就不会看到他的脸,心理上更能够接受。
要不然看到他这张脸,人秀芝姐大姑娘家的哪会不害臊呢。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良臣头埋在被子里,耳朵则是竖得直直,留心听着身后的点滴动静。
秀芝姐,快上来吧
良臣暗自窃喜,只要小娘皮肯上来,双方的关系就能进一步突破。
他是打定主意今天晚上突击一下了,要不然这日子过得真是煎熬。
这也亏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姐姐,又是夫子的女儿,换作是巴巴或是西李她们,良臣哪能连着三天乖巧的当小白兔。
这人啊,太熟,不好下手咧。
真要换个人,他魏公公肯定是条大狼狗,辣手摧花,毫不怜惜那种。
秀芝姐的内心其实是矛盾的。
虽说她使性子要跟这家伙,也同床三日,可一直是两头各自睡。这突然就睡一头,跟真的夫妻般,她心里蛮踌躇的。只是,她隐约觉得自己若是不让,似乎又有些对不起良臣。而且,说起来,良臣也很可怜的。
她听大哥说起过,这家伙考中府案首后就叫一个贵人看中,提携进京当了官,谁知这官却把人给当残了。
即便是个大姑娘家,可对于太监是怎么回事,吴秀芝还是一清二楚的。就她们村里,就出了好几个那种人呢。
听说,这太监是不能人道的,称不得是个男人了,可要说是个女人也不对。总之,不男不女的,就算风光,也是个可怜人。
同情心下,又实在是恨无可恨,加上这家伙对她真的很好,肯舍得给她花钱,手下人对她又敬重,秀芝姐当然矛盾。
站在床边挣扎了数十个呼吸后,她终是暗叹一声,扭扭捏捏的上了床。
不是她说服自己喜欢上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而是她自己的性子迫使自己必须要满足对方。
因为,是她死活要跟这个家伙,而不是这个家伙死活要她。
钻进被窝的时候,吴秀芝倒有种说不出的快感。
这快感来源于气性,秀芝姐的心中始终有一口郁气,压抑的她都快要疯了。
她甚至恨不得潘小郎君此时就在床边看着。
报复,她就是在报复。
躺下时,吴秀芝忍不住侧脸看了眼睡在边上的家伙,发现这家伙很老实的对着墙,但显然没睡着,不知在想什么。
她没有问这个家伙在想什么,只将被子裹得紧紧。
她的心并不在身边这个家伙身上,而在她的家乡。
她的脑海中满是幻想,一会幻想潘小郎君幡然悔悟,骑着白马来迎她回家。一会又在幻想潘小郎君知道她跟了魏良臣这个太监,会气的如何吃不下饭,会如何跳脚咒骂。
外面传来镇上更夫的打更声,夜深了。
不远处的运河上,还时不时的传来船桨的划水声。
良臣可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