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知道,招生工作中多花个几十万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给工作人员提供一种较好的工作环境却往往可以使工作进行得更顺利,而且对那些从外省来的工作人员来讲就会让他们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这样一来对于整个招生的协调工作无形地就会起到一些作用。这样的事情是不能用金钱去衡量的。
后来的事情也证明了这一点。
由于当时还没有完全实现互联网招生,所以每年招生的时候各个省的招办都会派人到我们这里来录取他们需要的考生。当然,我们也会派出人员去往全国各地。
而这批人员在招生工作中是具有一定的自主权的,所以,和他们的关系搞好了后很多本来复杂的事情就会变得简单起来。
今年的整个录取的准备工作都有序地在进行着,办公环境,工作人员的房间、餐饮、休闲等等都一一落实到位,安保工作是省里面的武警部队派人在协助。为此我还专门去请了武警部队的首长们吃了一顿饭,而这顿饭何省长也亲自参加了。她是分管这项工作的领导,她的参加对于协调此事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何省长再也没有在私下里给我打过电话,也不曾再给我发短信。我们之间曾经发生的那一切仿佛都不曾出现过。这让我暗暗感到高兴,因为我觉得一切又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而这正是我期盼和需要的。
不过我还是感觉到了她的变化,因为我发现她每次看我的时候眼神里面都有一种温柔。
这几个月来我大多数时间其实都是在休息,很多事情都是下边的人在做,我的工作就是统筹和协调。
招生录取中心项目的选择工作有了一定的进展。阮婕和老主任一起去找了高新技术开发区,他们已经表了态说,如果航道局方面同意的话他们不会收取一分钱的土地出让金,今后建设中的税费全免。
当时我听了后苦笑着说:“他们这话等于是白说。他们明明知道航道局不会同意,所以才这样胡弄我们。”
老主任也说道:“就是。这就好像每年我们在高考录取中的时候一样,一个考生的成绩明明差某个学校的分数很远,但是那考生家长和那所学校的校长关系不错,那校长不想得罪人,于是就对那考生家长说道:只要省招办把你孩子的档案送到我们学校来,我们保证录取。可是,我们可能把那档案送过去吗?送得过去吗?分数不够,档案根本就出不来!任何人都没办法!这下好了,那校长一下子就把矛盾转移到我们这里来了。结果那考生家长最后对我们一肚子的意见。可是,偏偏这位考生家长还是一位大领导,你们说那校长可恶不可恶?”
阮婕却忽然说道:“明天我去一趟航道局。”
当时我诧异地问她道:“你那里有熟人吗?”
她点头,“我听说那里的丨党丨委书记是我们附近一个市的副市长调过去的,这位书记在当副市长的时候分管教育,我曾经和他见过面。”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我发现自己现在的心理好像有些不大正常了。听她这么一讲,我顿时就觉得她好像是要去和那位航道局的书记做什么交换似的。可是我又不能多说,只是点头道:“好吧,去问问也好。只要对方开出的条件在我们的接受范围之内就行。”
阮婕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
后来她单独来问我道:“你是不是担心我去航道局那什么的?”
我心里一跳,脸上却淡淡地道:“那什么?”
她的脸红了一下,“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叹息着说道:“阮婕,那是你个人的问题。不过我必须告诉你一个原则:你是女人,不能把自己的身体看得太轻了,也不要认为什么事情都可以用那样的方式去交换。不值得。希望你能够记住我的话。你已经渡过了两道坎了,应该好好吸取教训才是。”
我说的那两道坎一是她和冷主任的事情,二是前不久发生的罗书记的事。她心里应该知道。
罗书记的事情正如我当时预料的那样,省里面对那件事情进行了淡化处理,也就是在厅级干部以上的会议上进行了通报。在那次通报会上,汪省长痛心疾首地说了一句话:“同志们啊,我们省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太可耻了!让我们整个江南的干部都为他蒙羞!在座的各位,如果你们当中有谁也有那样的喜好的话可是要注意了。生命诚可贵,党性价更高。我希望同志们永远要牢记自己是一位党员,是一位党的高级干部.”
后来,冷主任变成了现在的冷书记,省委组织部从下面的市里面掉了一位常务副省长到省教委接替了冷主任原先的那个职务。
对于知道冷主任与阮婕之间关系内情的我来讲,觉得这样的结果似乎更可笑。
阮婕当时听了我说的话之后随即说道:“我知道,在你的内心里面其实很鄙夷我的。男人都这样,对不守妇道的女人都会从内心里面去鄙视。算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既然这是你交办给我的工作,我尽力去做好就是了。”
她的语气里面带着一种哀怨,这让我心里顿时就有了一种愧意。我说:“阮婕,你千万别多想。我没有其它什么意思,只是希望你从今往后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了。当然,在这样的事情上面我也有责任,我也很无耻。不过以前的一切都过去了,罗书记的事情对我们来讲都应该是一次警醒…。。好了,不说,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吧,需要什么的话随时告诉我。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我们能够接受的任何条件都可以谈,不能够接受的任何条件都不能够答应。这就是原则。”
几天后她来给我回复了,“航道局那边说,本来是不可以在那上面修建任何建筑物的,不过既然是省招办的项目,这件事情可以商量。但是必须得高新区同意才可以。”
我忽然想起老主任讲过的那件事情来,顿时就觉得这件事情很好笑:完全就是踢皮球嘛。我问她:“你觉得怎么办才好?”
她说:“如果何省长能够出面的话就最好了,把他们两家的领导叫到一起来当面谈的话岂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把事情确定下来了?”
我摇头道:“那是不行的。何省长分管文卫,高新区可不一定听她的。航道局也不属于她管。省里面的领导很讲原则的,不属于自己分管的范围一般情况下不会去插手。如今这两个地方都说同样的话,其实他们就是在踢皮球,因为航道局和高新区分别属于不同的省领导分管,这件事情根本就不能统属。他们是吃定了我们无法把这件事情协调下来所以才这样在做好人,反正这好好先生他们是当定了的。”
她顿时着急了,“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我们就没有办法了?我们跑了这么久都白跑了?”
我摇头道:“那倒不是。这件事情你们暂时不用管了,我来想想办法。”
她疑惑地看着我,我笑了笑不再说话。
其实现在我心里已经略略地有了一些主意了,只不过我还需要抽时间再理清一下思路,同时还需要进一步去做相关的一些工作。
随后,我抽时间去了黄省长的办公室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