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派了个叫做【王孟】的人去西王母哪里求仙药,可是中途上断了粮食,只能啃木头穿树皮勉强度日,终此一生没有妻子。
一个正常的故事,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可偏偏后面又加上了两句,说他虽然没有妻子,但却从背间生下了两个儿子!儿子以同样的方式繁衍了下一代,于是所在的地方,便成了没有女人的丈夫国。
“哈哈,多么有趣,可以单性生子的男人!公鸡在这儿还能下蛋了呢!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她没说错,咱们又不是没听说过这种人。”
耗子在前面实在忍不住刚笑了起来,朝闻道就打断了他,同时也提醒了我:
“治水失败的那个鲧,不也是一个人被绑在山下,剖开身子,从里面生出了大禹来的吗?”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忘了还有这一茬!
难道我们除了要接受昆仑山的尸象之外,还要同时接受男人也能生子的这件怪事?
我的头脑越来越乱,而峡谷中的道路七拧八歪的,逼得我不全神贯注看着路就要分分钟摔倒,只好暂时抛了那些杂念专心赶路。我觉得随着脚下的地形,我们已经有些脱离死亡谷的意味了,整体的趋势一直是在渐渐的爬升啊!
那么跟着这条路走过去,是不是逐渐的,就能上山,从而到达昆仑的雪山里?
想着那个青衣女鬼在高坡上行走自如的样子,我对前路在期待之余还是有些打怵的,她当时显然是从这边的方向爬上的高坡,那也就是说女鬼们的活动范围并不仅限于那个大坑、或者地势较开阔的东北面。
在我的印象中,山地图没有画出这一块儿的详细地形来,我们只能看出来死亡谷的西北边有一座雪山,可谁知道这段路途是如此的曲折啊,如果不是耗子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念有词,可以确定一个绝对方位,我们八成早已在这儿迷了路。
为了不让大明星他们跑丢,大家每走过一个路口都会给他们做出些标记来,而一路走走停停,我攥着石头正要搭在地面上,突然放眼一望,好一片宽阔的景色——
虽然知道地势在逐渐上升,可没想到我们都已经爬到半截山上了啊!
死亡谷的花草树木一旦站到了高处去看,到也算是个不错的景色,错综复杂的河流像是树叶的脉络一般四通八达的伸展出去,而除了水流,还有些延绵很远的东西也一段一段的参杂在其中——
也只有从上往下看,才能注意到在一些土层较薄的平地上,因为里面埋了东西,多少会凸出或者凹陷下去一点点土壤,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留下很细的一两条阴影来,而埋着的那些东西,想想也知道,肯定就是管道了。
那么,那条从大坑中分支出来的管道通往了哪里?
谷里那个困住了我们许久的大坑,这样看过去其实是个有边有棱的长方形。这样的形状,显然不是天然形成的低洼地或者塌陷地了,但是在死亡谷这个地方,可没必要挖出一方蓄水池吧?那楞格勒河四通八达,这儿一天之中还随机来几阵子雷雨,要池塘有什么用的?这里也并没有什么鱼可以养啊!
哦不,也不是完全没有鱼,地狱之门的另一头,还生活着河伯神喂养的横公鱼呢。
我眯着眼睛努力辨认着远处的地面,坑里那个山洞另一端所处的位置,至今我们还没有看到。可我听到过洞中流动的风声,也就是说,尽管管道入了河,但另一端的出口肯定暴露在有风的空气中、而不是深入那楞格勒河之内。
山洞的开口是朝东的,那洞穴的内部一定是往着西方延伸。大坑的西边,过了河,就到了我们这一片紧俏的峡谷之地。我不认为那个山洞内部能像这儿的地势一样乱七八糟的拐弯,那样的话,空气流动性会变得很差,就算有风根本也吹不出来的。
所以,意识到这一点的我们不得不放慢了速度,越来越谨慎。
虽然说那个青衣女鬼没带着她的女丑之尸大部队追上来,可是,我们很可能已经接近另一个洞口附近了,因为这里能称为“路”的地方极为有限,既然已经上了山,那洞口肯定也只能坐落在这几条山路上,总不能一出洞口就是悬崖吧!
知道危险就在附近了,我们每踏出去一步,脚尖都紧张的绷起来,而正是在这样一个人心惶惶的时刻,突然那种管道中自远而近的厚重轰鸣就响了起来,我甚至感觉到脚底下踩着的这个石峰都跟着颤动起来了!
“我操,这是什么意思?山体滑坡?地震?”
耗子赶紧就示意我们全蹲下,可是几秒种后我们就知道自己是在大惊小怪了,虽然震动是微微有一些,但那显然达不到地质灾害的级别,仔细想想这死亡谷内的构造,我们纷纷又站了起来——
看来管道穿过这片峡谷地带的时候,有一部分没入了山体石头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河伯神在托素湖那头又发了什么疯,管道中的东西自我们的身下鱼贯而出,远远的以比我们快了一百倍的速度,传输到昆仑山去了。
雪山的主人在需求营养液么?
“看那边!喷泉啊?”
怪人遥手一指,我扭头惊讶的看到,四四方方人工开凿出来的那个大坑,居然真的是个池塘!此时此刻,泛着蓝光的淡水透镜体顺着管道,从地狱之门的井口源源不断的喷溅了出来,这会儿都已经将那片坟场给溢满了!
这是什么情况?推送营养液的压力导致吗?我回忆起山洞里的那个堵在洞口的大石头,忽然明白了它的作用,那不是有点像个引流渠?
如果那石头将洞口完全堵起,这个大坑可就是个名副其实的池塘了。而如果没有了那块石头,水位过高的时候,多余的淡水不就能顺着洞穴被引出去,从而不会流出大坑中,与那棱格勒河的水源混为一谈了吗?
原来死亡谷并不是一个纯天然的无人区,就连女鬼的据点儿也被巧妙的设计过,由此看来,埋藏在地下的管道工程也已经井然有序的运作了千年,经过了反复改进、鲜有缺陷了。
毕竟西王母从古至今的名号都太过于响亮了,看看那些神话里前来找她求药的人吧,她的手里有不死之术这件事情,压根儿就不是秘密。这些庞大而精细的工程,都是她的资本。
“也是巧了,路到这儿就差不多没了啊,再往前去,只能靠咱们自个儿摸索了。”
开路先锋这么一说,我回了回神,伸头往前一看——前路并没有被堵住啊,可他一直算命一般捏起来的手指放了下去,原来是那个断手伙计所指引的前路已经没了。
“他还真是厉害,这段路真是一点点方位偏差都没有,道行跟老子不相上下嘛!接下啦……我操,嘘——”
“咔。”
在水流声和管道轰鸣的回音之间,忽然多了几丝石头的撞击声,好像什么人在走路的时候,脚尖踢到了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