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真的憋出粑粑了……”怪人愣了一会儿,由蹲坐的姿势站起来,满脸纠结的表情。
我们几个一听,纷纷露出嫌弃的神色,赶紧从他旁边挪开。
只有淡定依旧的林医生从包里抽出一条清洁湿巾递了过去,示意他到角落里处理一下。
“咳咳,那个……好像……靠咱们几个人是再也推不动了吧?”冬煌把我们的视线拉了回来,又拍拍眼镜兄的肩膀,“赶紧把你的学问都掏出来,咱们的能力只能开条小缝,接下来怎么用小力气移动大物件?”
眼镜难为的皱紧眉头,摸了摸铜墙的缝隙回答道:“最简单的以小换大的方法,就是杠杆了。”
“我知道我知道!”耗子一脸自豪的把话抢了过去,“阿那个什么基德说的,给我一条棍,还你一个球!”
“是阿基米德好吧?”眼镜鄙视的瞥了他一眼,“他的原话意思是:只要力臂够长,有个支点,理论上来说,地球也是可以撬起来的。”
冬煌连连点头:“行行,只要有思路,咱们就试试看,这铜疙瘩再重也比地球轻多了吧!”
他说的轻松,可我们这些人身上压根没有可用的物资,除了两个破烂的登山包,其他就只剩下几个人的几条小命了。
我想了想问道:“那咱们去哪儿找杠杆,去哪儿找支点啊?”
眼镜习惯性的用手指往鼻梁上推了一把,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戴眼镜,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回答道:“支点有现成的,铜墙的缝隙只要能让杠杆伸进去,洞口外壁的这个边缘就是支点了,现在咱们需要变出个杠杆来!”
我刷新了一下自己陈旧的思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构建出一个歪斜90度的、跷跷板似的省力杠杆,我们在力臂长的这一头发劲,就能以小换大,把沉重的铜墙顶出去一些。
“杆……咱们没有,但有这个!”
怪人好像擦干净了屁股,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喊了一嗓子。我们转过头去,他又从后头走廊的墙壁里,向外拖出一只灯架。
“对啊,这玩意结实,秦始皇的青铜质量绝对刚刚的!”耗子跟着欢呼了一下,捡起林医生的拐杖把玩着,“掰断的话还有很多备用的,这里别的啥都没有,就这个可以批发零售!”
他说着,就拎起拐杖的底座,努力把它的前端往墙缝里面捣。
缝隙只有手指粗细,耗子变换角度尝试了很多次,才勉强把拐杖头的鸟嘴插了进去。
怪鸟造型的杖头尖锐又有很多凹槽,耗子松开手,它也没从半空掉下来,居然就直直的卡了进去!
“我来!”怪人挥手示意我们往一边躲开,他顺手抄起另一根灯架,瞄准了一下就往卡在半空的拐杖底部夯了过去。
咣——
我听到这面铜墙的声音,忍不住又像过电一样爽了一下。
鸟头略微有些变形,但它张开的大嘴形成一个很好的卡钩,像要把铜壁吞掉一样,稳稳的固定在了缝隙之中。
“这倒是个好办法呀!”耗子一看,乐的直拍怪人肩膀,招呼着腿脚利索的几个人一路跑回去收集两侧的长明灯架。
我发现他们一旦有了确定的一套方案,就会像个施工队一样,能干净利索又有条不紊的在很短的时间内搞定当前情境下的任务。
随着施工队一根一根的往缝隙里夯实灯架,我一声一声的跟随着好听的敲击响浑身过着电流。
地上散落着几只被砸断的无头鸟,顺着第一根青铜拐杖的上方和下方,他们又安插排列了六七根新鲜的灯架,有两只甚至连人鱼膏的灯火都没熄灭。
他们勤快的一趟趟来回奔跑着,撬起地球的小工程在我眼皮子底下就这样竣工了。
在原本绝望的铜墙铁壁侧边,现在突兀的卡住了这么十余支密集排列的杠杆,静静的等待我们把它推动撬起,揭开它背后的故事。
看着这样的阵势,连我都手痒起来。这面空心铜墙到底是啥,走廊的后头究竟藏着什么玩意?
来,一试身手吧!
我们按照推开墙缝的高低顺序,自觉找准了位置,活动手关节,抓住那些灯架底座,像拉磨一样,伸长了手臂开始向后面拖动。
在满地长明灯的照亮下,铜墙能映出一点点模糊的人影,我的五官此刻全然扭曲在一起,如果这是一面清晰的镜子,那么我们六个人狰狞的表情一定会把自己给吓尿了。
“一二——三!”
我们留在支点这边的力臂,比抵住铜墙的那半个鸟头长多了,这为我们省下了不少力气。眼镜又说,人类拉扯物体产生的牛顿力,其实比推动物体的力量要更大一些。
这样的一减一加过后,墙缝果然毫无悬念的被我们增大了!
可怜的灯架又被撬断了几枚鸟头,怪人立马跑回去补充上来几支新鲜的。
眼镜调整了一下方案,他把四五根灯架捆绑成一条粗壮结实的铜柱插回去,我们的力气全集中在这单一支杠杆上。
嗞——
开了开了!不负众望的开了!
我们怀里抱着灯架,一起坐倒在地上傻乐,洞口露出的空间足够冬煌这样的大个子侧身过去了。
耗子性格最急躁,他顾不得舒展酸痛的肌肉,就从灯架下挣脱开,捏起地上断裂的长明鸟头,趁着它还能照明,从缝隙中丢了进去,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半只眼睛——
“操操……又牛逼了一次,这么大!”
我听他这么一嚷嚷,也坐不住了,赶紧和眼镜合伙把满地的长明灯残骸堆到角落里,好奇的把脑袋伸过去——
几只鸟头的嘴巴已经被我们严重撬坏了,它们由60度小嘴微张变形至170度血盆大口,里面的人鱼膏光线不再受到青铜的遮挡,放肆的照亮着铜墙铁壁背后的空间。
这面铜墙并不孤单,在光照和我的视线范围内,至少还能看见另一面墙壁上也反射着微微的金属光泽。
“要看就大大方方的进去里面!”
耗子毫不客气的把我推开,朝手心上吐了口唾沫,整理了一下鬓角的乱发:“开了门,老子就要进去拜见老大了,你小屁孩在后面等着吧!”
他是这队人马中的开路先锋,我心里清楚他推开我是怕前面再出现点危险什么的。
耗子极其臭屁的甩了一下没有刘海的头发,侧身探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