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佗瞥了一眼被定住在门口的那三个黑衣人,不过很快也就不理会了,只是冲夏天骂道:“你还敢说,那个柳惜花是不是你叫过来的,她差点没把我打死!”
“那怎么能是我叫过去的。”
夏天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她可是找了大师傅你二三十年,偏偏你就在终南山也不告诉她。
她从地底出来之后,随便找人一问,自然就穿帮了,肯定要找你报仇的。”
“随便找人一问,你特么的就是这个随便吧!”
张明佗没好气地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我白教你这么多年了,竟然这么回报我。”
夏天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大师傅,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个柳奶奶虽然打了你,但也给了你甜头吧,老树逢春又开了花,还骂我?”
“你特么才老树呢!”
张明佗脸上一红,知道瞒不过这人精似地徒弟,不免有些赧颜。
前半夜柳惜花刚找上他的时候,两人确实打了一架,不过张明佗没怎么还手就是了。
不过到了后半夜,两个老货聊起往事,旧情复燃,于是在另一种意义上又打了一架。
心满意足之下,张明佗恍然惊觉自己这肯定是被好徒弟给坑了一把,于是撇下累得睡着了的老情人,气冲冲得来到了重阳宫。
“张老弟,柳姑娘也是个苦命人,你和她重归旧好,也算一桩好事。”
任掌教笑着拱了拱手,“在这里贫道先恭贺了,如果需要贫道给你们证婚也可以。”
“任掌教,连你也来打趣我!”
张明佗气得连喝了三杯灵茶,还是压不住心底那股子莫明的羞恼。
“好好好,不提这事了。”
任掌教连连摆手,“喝茶,喝茶,天光微亮之时,喝几杯灵茶有助于祛邪返真,延年益寿。”
张明佗没好气地说道:“迟早被这孽徒气死,延个屁的寿。”
“大师傅,你这话说得就违心了吧。”
夏天撇撇嘴,不满地说道:“要是没我在,你早死了好几回了。
而且,你跟我新大师母的幸福生活,还需要我帮忙呢。”
张明佗又怒了,冲夏天嚷道:“谁需要你帮忙,我自己也是医生,而且我当鬼医名震天下的时候,你还是蝌蚪呢。”
“所以,大师傅你的蝌蚪没活力了。”
夏天笑嘻嘻地说道,“医者不自医,你徒弟我可真的是为你的未来着想。”
“你闭嘴!”
张明佗瞪了夏天一眼,又无法反驳,只能闷头喝着茶。
任掌教不禁打起了圆场,笑着说道:“张老弟,此事也没什么,人之大欲而已,贫道这里也有一些丹药,可以助你……”“你也闭嘴!”
张明佗又瞪了任掌教一眼,骂道:“你的那些丹方,不都是我开的吗。”
宁蕊蕊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果然男人无论老少,能聊得话题无非就那三样,游戏、女人以及那方面的事。
“这三个人是什么情况?”
张明佗急于摆脱被调侃的境地,于是主动提起那三个黑衣人。
任掌教看了夏天一眼,笑着说道:“你问夏居士吧。”
夏天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没什么,这三个白痴觉得自己能杠得住我的针法,我就给他们这个机会喽。”
“没、没有,我绝对没有这种想法。”
黑纱人此时已经浑身汗透,咬牙苦撑着说道:“夏天,你有什么话尽管问,我绝对不敢有半点隐瞒,只求你放过我,太难受了。”
张明佗淡淡地说道:“袭扰终南山的人就是你们?”
“对,是我们。”
黑纱人回答道:“但我们也是受人指使。”
“谁指使的?”
张明佗慢斯条理地问道。
黑纱人嘶声惨哼了几秒钟,求饶道:“饶了我吧,我错了,杀了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真的是,你们杠谁不好,跟我这徒弟杠,真是自找死路。”
张明佗叹了口气,随手给这三个黑衣人各扎了一针,缓解了他们的痛苦:“我这一针,只能免除你们十分钟的痛苦,所以想说什么,快点说,不然就没机会了。”
这下子,三个黑衣人异口同声地嚷了起来。
“我是来参加隐仙大会的散修……”“隐宗那些人逼我们来的……”“……”“一个一个来,争什么!”
张明佗没好气地喝了一声:“谁再吵,我就拔谁的针了。”
那三个黑衣人顿时都乖乖地闭上了嘴。
“你来说。”
张明佗还是指了指那个黑纱人,“最好别说谎,否则下场会更惨。”
黑纱人这会儿反倒一时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来了,一脸茫然地看着张明佗他们:“那、那什么,还是你们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吧。”
“你们说得隐宗是什么玩意?”
夏天随口问道。
“是一些散修秘密组建的组织。”
黑纱人缓了缓气,回答道:“具体有哪些人,我也不清楚,但是隐宗的宗旨就是想一统地球上修仙界,然后吞并小仙界,成就不世霸业。”
“霸个屁的业,还不是做了小仙界的狗。”
夏天懒洋洋地吐槽了一句。
夏天的话直切要害,那三个黑衣人瞬间无言以对,只得沉默不语。
“你们这个隐宗成立多久了?”
任掌教眉眼舒淡,看起来似乎已经平心静绪,不过从问话中却听得出来,他对这个组织还是颇为紧张的,“又是谁在幕后操纵?”
黑纱人下意识犹豫了两三秒钟,结果腹内的剧痛再次袭来,让他来不及思考,只得老实回答道:“至少一百多年了,至于谁是组织者,这个我品阶较低并不清楚。”
任掌教十分不悦地说道:“那对你们发号施令的人是谁,你总该知道吧!”
“是长青山人。”
黑纱人回答道,“他是隐宗五老会中的成员之一,宗主有什么吩咐大多数时候都是由他出面传达的。”
夏天撇了撇嘴:“这个长青山人又是谁,怎么会取这么难听的名字。”
“这人我知道。”
任掌教面色颇为不愉,冷声说道:“也是一个老资格的散修了,今年少说也有一百五十岁了,以前在终南山隐居过一段时间,修为是准金丹期。
不过他的性子向来淡泊、不喜俗事,怎么会跟人搞什么组织,居然还来终南山闹事?”
“任掌教怕是说笑了。”
黑纱人不无后怕地说道:“我等所知的长青山人喜怒无常,而且动辄就要杀人,又好色贪财,实在担不上淡泊二字。”
这话说得任掌教不由得露出茫然之色,讶然自语起来:“我这才三十年不沾俗务,难道世间一切就都变了?”
“世间变没变这个不知道,那个什么长青还是长白的山人,肯定是变了。”
夏天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是变蠢了,变得白痴了。
好好活着不好嘛,非得这时候搞事情。”
张明佗沉吟了一会儿,似是想起来一件事情:“这个隐宗如果是在一百多年前建立的,岂不是就在那次修仙界大劫之后没多久?”
任掌教这时候也才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脸色不由得沉重起来。
大概一百二十年前的那次修仙界大劫,不但改变了国内的修仙者格局,还害得终南山的地底灵脉震荡散逸,实在是影响深远,也是重阳宫众修心底一个难解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