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五 那时花开

无意从学校网站看到了新生广播操比赛，去年的事儿了，穿红衣服摆造型领操的学妹非常清纯好看，和我已经相隔了二十年！

越来越遥远，如同早春雨中的樱花，才一晃就剩下满地落英，记忆中的清香，不曾弥散。

一些同学连名字也想不起来，更别提外系，个性鲜明的才不会忘怀。有个成天穿运动服的女孩外号哈妹，长相阳光可爱，任何时候都斜挎着李宁背包，扬着小脸儿，好像特别喜欢运动，不过我和运动无缘，一开始并不清楚她热衷什么项目。

她出名是因为本班很糗的一个男同学非常非常“哈”哈妹，用蓝皮的两块钱一本的“工作日记”写了两老本“爱哈手记”，据说内容前清纯后无耻，传播出去的下半册，内容邪恶的不要不要的。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给人弄去了，到处传看，我们同寝室姑娘竟然也拿到手了，回来一起翻了翻，我靠，黄色小说！

差点吐了，联想那糗男那猥琐形象......

没敢细看，更没拍照网上传播。

哈妹因这yin贼出名，有段日子，走哪儿都有围观的，到广播操比赛，因为哈妹是领操的团队代表，大红的运动服，神采飞扬的小鼓脸儿，一时风头无二。

训练休息时，我们也都认识了，哈妹热衷扑克算命，这方面我有特长，只要是会白话，也就是善于“解命”。

哈妹是体育特长减分招生，乒乓球项目曾在省（外省）青少年组亚军，性格活泼，文化成绩——还不如我。

据说哈妹一开始是可以去华东师范大学的，后来名额被什么人取代了，到了我们学校，不是体育专业，文史类，体育特长并没有得到发挥，更没有预想中发展前途，可怕的是，哈妹根本不喜欢文史专业！（以上传闻么，未经招生部门确认）

于是哈妹宁愿花更多时间到处活跃，比体育专业的更招摇，她是个有规划的姑娘。

哈妹性子大大咧咧，手机里全是段子，就是有颜色那种，还经常群发......要不然趟上那么个恶心日记，还当了女主角，不得恶心死。

大一时多数同学是保守的，部分女同学堪称思想僵化，所以哈妹很快就名声坏了，传闻她和某才俊教授关系暧昧，又传已经搭上在外面搞实体的院领导......运动服还是在的，不过李宁换了美津浓。

一切没有证据的有时谣言，谣言！造谣的不要脸，别有用心，不要脸.....参与八卦的，跟着厚脸皮，厚脸皮......

呃，对谣言我一开始是拒绝的，因为哈妹看起来就大大咧咧，平时也不喜欢发嗲，没有浓郁的绿茶气。

就那种感觉——“小天是我见过的最单纯的女孩”。

大学里有钱的男同学资源有限，有钱的教授领导，那几百个是有的，其中不乏乐于“单独辅导女学生”的教兽。

2000年的时候校园实体经济如火如荼，学生搞得好也能跟老师混混发点儿小财，不过能进入那个层次都是头脑灵光，哈妹显然属于长处突出那个群体。

据说第一学期结束，哈妹带了两万回家，全是推广项目拿的回扣。

哈妹轻松捞出第一桶金，寒假范爱全去肯德基打工，站了二十天，300块钱，请我和刘敏、大斌子他们吃了一顿花了七十，可见赚钱这事儿因为平台不同差异相当大，别羡慕机遇属于那些“有准备”的人，背后的付出未必你能承担。

哈妹跟我们不大说学校外的事儿，她赚钱那些传闻都是别的渠道听来的，但是她的行头越来越上档次，和她的家庭条件差距较大。

有时候你觉得特别熟悉、性格外露的女孩，很可能让你大吃一惊——最有筹划，深藏不露。

哈妹已经成了响当当的社交人物，运动服换成了各种小洋装，奇怪的是搭配松糕鞋，哈妹身高和我差不多，一米六左右，在杭州也不算矮，脱了运动鞋，就永远是各种松糕。在混搭彻底成为主流前，小洋装配松糕鞋是令人难以承受的品味，呃，现在阿娇倒是喜欢这个。

哈妹除了行头最大的变化就是随时讲荤段子，以前限于发发短信，此时已经贯穿整个言谈。我是那种平时和老师话不多的同学，也不了解老师的另一面，偶尔开开玩笑也就是“能不能给个假”？很难想象老师和同学频繁发段子，当然，教授讲课的时候什么境况都可能有，抨击时政犀利，剖析经济状况胆大疯狂，但是直接爆荤段子还是少见。

哈妹经常拿着手机读那些荤段子，并不介意被我们看到给她发荤段子那些号码，某些号码，通讯录上都有.....

我收到之后会惊慌删除，清空回收站，无他，习惯了装成老实单纯，也许我就是老实单纯。

这样内外兼修的哈妹，按理说不可能倒霉在渣男手上，但是，还真给她碰上了。

校外马路对面胡同再往里拐，外左往右，开小饭店的，常年奶白西装，烫卷毛。也有个二三十岁吧，我就远远见过一次，脸很白，但是可能因为卷发，或者有不那么明显的络腮胡，怎么看着就不干净。

按理说在校园混得风生水起的哈妹不可能看上这么个混混，然而，哈妹因为他打了两次胎，还在外面欠了不少钱。

大三下学期，哈妹瘦的不成样，听说那个很糗的的女同学帮哈妹还了一万块钱，就赢得了上床。之后，到是没写什么，想来幻想和实践有差距。

教兽应该是又换了新的关心对象，毕竟永远有新鲜的女学生，哈妹遭了那个混混欺骗，那个混混给她看的整个小区一层所有店面房产证，系伪造。

哈妹和那个花了一万块钱的小子也没有下文，传说她给谁都一回事儿，收钱出去过夜。

大四都在外出应聘，哈妹重新收拾面貌，放弃了杭州，去了西部一所学校。

两年后再见到她，又相似回到了大一开学，哈妹穿着运动装，带领所在学校体育系学生来杭州比赛，扬着脸，仍然是青春灵动，看起来和学生没多大差别。

很糗的同学竟然也去了西部，聚会时哈妹还是大大咧咧，然而不说黄段子了，有人问起那位去了西北的男同学，哈妹显出诧异？——我跟他不熟啊。

那位同学据说追她而去，只是哈妹完成了转身，找到了合适自己的人生，过往被彻底删除！

几年后哈妹和厅级干部结婚，虽然男的再婚，但政治前途极好。

以往种种，不必缅怀，遥远的城市，就算你翻出老底，谁又相信呢？不过是个不靠谱的谣言，人们更愿意接受“我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