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三：自由的味道
二飞在监狱里仍然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每天他都在墙上画一笔，记载着自己在这里的每一天，失去自由他才知道自由的可贵，现在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走出牢门，重新做个快乐的青年，看着铁窗，二飞有的时候会陷入一种幻觉中不能自拔，烧鸡，烤肉，啤酒，韭菜馅的富强粉饺子，凉拌萝卜丝的莜面，可每次，都被眼前的一个窝窝头击的粉碎，二飞就靠着这些想象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夜晚，他把窝头当成烧鸡吃，他把菜汤当成啤酒喝，这种苦日子里自己找安慰的日子其实挺美，有的时候二飞还会笑，虽然这种笑很勉强
其实这个号里，并不都是大鬼程的人，但由于大鬼程是转监而来，又是当今外面数一数二的大哥陈武的人，所以很多人光一听名号就主动往大鬼程身上靠，二飞算是为数不多宁死不屈的主儿，大鬼程也知道，二飞不能打死，但也不能不打，于是每天大鬼程打二飞就成了一道必须要有的程序，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这种节目
这天，大鬼程让二飞欠着脚尖贴着墙站了一个小时，直到二飞小腿肚子抽筋龇牙咧嘴的喊起来才叫停，二飞一边揉腿，一边打心眼里咒骂了大鬼程家祖宗十八辈，但没办法， 虎落平阳还被狗欺呢，更何况大鬼程不是狗，大鬼程可比狗厉害多了！狗急了才咬人，大鬼程却笑呵呵的咬个没完没了
一个和大鬼程关系不怎么样的同号对二飞挺照顾，每次二飞做完大鬼程的节目，这个人就坐在二飞身边陪他聊天，可能是同病相怜的感觉，在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他俩居然成了知己，二飞有啥想法也会告诉他，这个人扮演的角色是一个军师，当然是狗头军师，事后证明，他给二飞出的主意，差点要了二飞的命
“听说有保外就医呢，就像陈彬一样可以在外面服刑，我是一天也不想待了，咋才能保外就医啊”二飞问这个军师
“有啊，但挺难的，最少也得断条腿吧”军师对二飞说
“哎呀，那可不行，断腿好了之后还得进来”二飞说
“我听说以前号里有人吃钉子，吃完钉子把胃扎破了，就能出去”军师小声对二飞说
“真的假的”二飞充满疑问的问
“真的啊，我以前待的那个号就有个哥们吃了个钉子，后来出去了”军师肯定的是说
“这么简单就出去了？出去了没再进来？”二飞接着问到
“嗯，出去了就再没进来，就是结果不太好”军师看着铁窗，对二飞说
“咋了”
“死了”
“我操，死了你还让我吃钉子啊”二飞吃惊的问
“但也不是都能死，你要吃个小钉子，能受得了罪，就没事”军师看着二飞，认真的说
“看看再说吧”二飞看着铁窗，陷入了沉思
二飞不是说着玩的，他真敢吃，上学的时候，二飞的作业写的潦草，基本上他写的作业除了自己以外没人认识，老师气的七窍生烟，逼着二飞把一本作业全吃了，那时候也没有家长因为这点儿事上告，当老师还算容易，至少精神压力没这么大，不像现在，老师打了学生马上就有人曝光，所以老师体罚学生的现象很多，二飞也不含糊，整整一本作业愣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都吃了，从此二飞就患上了异食癖，三天两头的吃作业本，有时候中午回家没饭，二飞就拿一杯白开水就着作业本吃，而且吃的还挺香，所以吃钉子这件事对于二飞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心理障碍，可能唯一的障碍就是钉子能不能扎死他
终于，在一个出完操的早晨，二飞从水房摸到了一个钉子，犹豫了很久，二飞横下心，硬生生的把这个钉子吞了，和自由比起来，生命显得不值一提
“哎呀，不好啦，他吃了钉子了”军师喊着
二飞捂着胃，头上冷汗直流
“妈的，吃钉子，找死啊”狱警拉出二飞，狠狠的踢了几脚，看着翻白眼的二飞，狱警气不打一出来，吃钉子这事以前并不少见，大多数是想混个保外就医的，所以狱警很讨厌这种事情的发生，但凡是能抢救过来的，回来之后肯定要挨一顿暴打，这些，军师都没有跟二飞说
果不其然，半个月之后，二飞痊愈了，狱警一顿暴打让二飞干嚎了一个晚上，保外就医没弄来，反倒挨了一顿打，二飞觉得，在这地方，想死都没那么容易
“打死我了，真他妈下死手啊”二飞跟军师诉苦道
“你也算条汉子，真敢吃啊”军师感慨着
“废话，不是你让我吃的吗”二飞翻了个白眼，说道
“得了，这回别吃了”军师也否定了吃钉子的办法
“那我还得找个辙啊，不能就这么回来了啊”二飞还想着保外就医的事
“还有一个办法，看你敢不敢了”军师不愧是军师，在他的心里，有着无数的办法
“啥办法？”二飞问
“你怕得肝炎不”军师悄悄的对二飞说
“不怕啊，那有啥怕的”二飞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为了自由，他打算豁出去
“我告诉你啊，这监狱最怕得肝炎了，只要一得肝炎，马上就保外，怕你传染给别人，知道不”军师低声对二飞说
“咋才能的肝炎”二飞探着脑袋问
“这个你得找个其他人，抽他的血，然后往自己血管里打”军师摇头晃脑的说
“真的啊？”二飞有点儿不相信
“真的，以前就有个人这么干，就出去了”军师肯定的说
“这个出去没死吧”二飞问
“没死，就是肝炎治不好了”军师对二飞说
“啊，不行，这个我得想想”二飞又陷入了沉思
二飞是不怕传染病的，小时候，当地闹鸡瘟，别人都怕，可唯独二飞不怕，他愣是把街坊家扔掉的死鸡拿到大河套烤了吃，虽然后来几天高烧不退，但二飞却觉得，那烤鸡是真香，既然连鸡瘟都不怕，那肝炎在他心里就更不算什么了，为了自由，再尝试一次也未尝不可
刚巧，邻号里有个病人得了肝炎，在医务所住着，二飞狠狠的朝着墙上撞去，脑袋鲜血直流，也被送进了医务所，趁着没人的时候，二飞问那个肝炎犯人
“唉，你是不是肝炎”
“是啊，咋了”
“你传染给我吧，行不”二飞问
“啊，你这是要干嘛啊”那病人显然没明白二飞的意思
“就是你把肝炎传染给我行不行”二飞又说了一遍
“这咋传染啊，我不会”那个病人看着二飞，一脸迷茫的说道
“你别动，我试试”二飞说着就拔出那人的输液管,然后拿了个针头从那人的针眼扎进去，抽出了血
“我操，哥，你真是不要命啊”那肝炎病人看着二飞，脸上露出了敬佩的目光
二飞把针管里的血倒在了缸子里，一饮而尽，没错，他喝了
照例是一顿狱警的毒打
“你他妈傻逼呀，是不想保外啊，我告诉你，没戏，关禁闭去吧”狱警气的够呛，好些年了， 他没见到这么虎逼的人了，不过他不了解二飞，等他了解了之后就会知道，以二飞的智力，要是没干这些事，才算不正常
关在小黑屋里的二飞彻底的绝望了，保外就医基本上已经证明是行不通的，自由和生命比起来，屁都不是，几天之后，从小黑屋里出来的二飞又在墙上画起了道道，他知道，自由不会那么容易得到，特别是当你失去他的以后，二平想起了监狱大门上写的着八个字：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只有在里面好好待着，就能减刑，他就可以少画很多道道，少受点罪，等出去之后再找大鬼程算账，今天你大鬼程给我上的节目，我出去之后都会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