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初晴脸色已经稍稍有些好转,身上魙气在度涌动,肩膀上小念念的身影缓缓浮现。
依旧是那身土里土气的浮夸穿着。
红杉绿袄。
脸上满是猩红浓妆。
明明看起来很小巧的嘴巴一张开,好似能吞下一颗脑袋。
小念念趴在初晴的肩膀上,凶神恶煞的盯着水幕之上的陆吾,小胳膊小腿张牙舞爪的,显然对于这个敢欺负自己母亲的东西十分不满。
只是大眼睛望着那两两条横在空中的铁链,眼神带着几分胆怯。
它能察觉到,那铁链上的金红符文能够将她彻底泯灭。
秦宁注意到这一点。
左手随即掐了数道金光符咒打入了初晴母女二人的体内。
这金光符咒本是可以驱邪逐煞,但此时在秦宁控制下,却将二人身上的魙气包裹,形成一层淡淡的晶璧。
而此时,那两条铁链如灵蛇出洞般打来。
正落在二人身上,只是金光包裹之下,初晴和小念念显然没受到太多影响。
“小念念,缠住它。”
秦宁沉声道。
小念念嗷呜了两声,随后小短腿一蹬,整个人飞跃而起,正抓住其中一条铁链,顺着铁链向着水幕上的陆吾便是狂奔而去。
陆吾冷喝了一声。
随后大手一伸,向着小念念便是抓来。
而秦宁此时却是脚踩白玉莲花绕道了昆吾身后,一道道斩龙术打出。
只是疾驰而去的斩龙符落在那陆吾身上。
却好似泥牛入海一般,只是溅起阵阵波纹,却是没能掀起半点风浪。
秦宁不信邪。
各种进攻手段是不要命的往陆吾身上打去。
但这陆吾却浑然无恙,甚至无视了秦宁,大手如泰山压顶,小念念在那铁链上左右挪移躲闪,却也无法在近其身。
秦宁稍稍沉吟。
左手掐了个手印,而后一道道符文在那陆吾四周浮现,如狂风骤雨般向着陆吾而去。
陆吾依旧不为所动。
甚至看都不带看一眼。
任凭那符文打在身上。
秦宁也不恼怒。
只是呼出一口浊气,手中昆吾刀上一阵玄奥的气劲涌动。
正是天相秘术九息打神术。
可以无视所有防御,直接伤害本源。
随着秦宁大刀劈砍,那玄奥气劲破空而去,正打在那陆吾后脑勺上。
这次陆吾却是没能无视。
反倒是大叫了一声。
身上闪烁着的幽幽蓝芒都是一阵晃荡。
秦宁冷笑了一声,乘胜而上,九息打神术那是不间断的招呼在陆吾身上,这陆吾本就不是实体,随着被打神术接连命中,虚幻的身体更显透明,只没支撑多久,便是砰的一声化为河水。
水幕亦是崩塌。
徒留一道蓝色符咒漂浮在半空中。
这蓝色符咒晃了晃,正欲要向着顶空而去,却被秦宁大手一抓给抓在了手中,只观察了两眼便是塞进了兜里。
秦宁一向眼尖。
何况这蓝符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是上上乘之作。
符纸柔软,就连秦宁都看不出是何种材质,但却水火不侵显然并非凡品,而上方符文,一笔成型,大气磅礴而且玄奥非凡,必然是出自高人之手。
而且此人的符箓之道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毕竟单就召唤出来的陆吾竟然有御气巅峰的战斗力,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要不是秦宁有九息打神术在身,正克制这陆吾,恐怕想拿下这一局还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小念念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但见敌人已经被消灭。
便是赶忙跑到秦宁身边,抱住他的大腿亲昵的拿脸蛋蹭了蹭,身上的魙气也渐渐削弱,不多时便是变成了一只破旧的布偶。
秦宁捡起这花花绿绿的布偶,道:“我就说应该给她穿一身洋气的衣服。”
“我觉得这样挺好。”初晴嘴硬道:“接地气。”
秦宁看傻子一样看了眼初晴。
地气是这么接的吗?
解决了陆吾,二人顺利的过了这阴寒长河,待到了岸边,那河水一阵蔓延,将白玉莲花淹没,而阴冷的雾气也重新笼罩在河水上方。
而前方,一座巨大的宫殿在顶上星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
秦宁望着前方虚无缥缈的宫殿双眼放光,但是下一秒,一股不安却是涌现心头,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昆吾刀,警惕的望着四周,但周围却空无一物,没有丝毫动静。
“怎么了?”初晴也是紧张的问道,身上升起阵阵魙气。
秦宁摇了摇头。
脸色却有些阴沉不定。
刚才的不安已经消失,好似没有出现一般。
但秦宁可以肯定刚才绝对不是错觉。
修行到了御气之境,便有福祸先知的手段,不需因五弊三缺才有所察觉,就像秦宁,御气境之前若是赌局上连赢三把都可以肯定有人在暗算自己。
而在御气境,被道行低的骂上两句都能心有所感,若是被算计,除非对方手段更加高明,否则必然会有所感应。
刚才的错觉虽然转瞬即逝。
但秦宁可以理解为这天子墓里有东西在暗搓搓的算计着自个儿。
而且对方的手段要比自己强上一筹。
这让秦宁脸色不由的凝重下来,在看了眼初晴,道:“接下来你不要在出手了,你体内怨气有限,在出手只会耗费自己的本源。”
初晴现在的状态本就是濒临崩溃。
全靠仅存的一些怨气支撑。
若是强行动武,在加上召唤小念念出现,都需要耗费不少的怨气。
童子命死后的怨气的确可以做到无穷无尽,但却要不断承受生前诸多之苦,而这显然不是秦宁想看到的。
“我可以……”初晴有些不乐意。
秦宁横了她一眼:“闭嘴。”
“哦。”初晴委屈的撅了撅小嘴,将龙头杖交给了秦宁。
秦宁揉了揉她的脑袋,正要灌两句鸡汤,初晴忙是道:“我不出手了还不行吗,你别灌鸡汤了,求求你了。”
秦宁脸色拉了下来,有些不悦道:“那不叫鸡汤,是励志名言警句,你得听进心里去。”
初晴敷衍道:“听进去了,记得清清楚楚呢。”
秦宁更是不满。
这要是搁老李,那高低得送上俩大嘴巴子。
但是对于初晴,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出口,只得是吃口成汤道:“当一个人连朋友的劝解都听不进去的时候,那就离毁灭也不远了。”
眼瞅着秦宁大有在这上一堂教育课,初晴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急忙道:“咱还是快出发吧,时辰不早了都。”
边说着,边推搡着秦宁前行。
就这么推搡间。
没多时的功夫,二人便是发现四周不知何时开始出现阵阵迷雾,雾气并不浓郁,但在这仅能依靠顶上星光来照明的地下,却显得十分压抑。
秦宁眯了眯眼睛。
望着四周雾气,也没了说教的心思,只在身上掏出一张黄符纸来,双手剑指分别夹住黄符纸两端,只稍稍一动,这空白的黄符之上便是出现一道符文。
这符文闪烁着金红光芒,随着秦宁随手甩动,符纸无风自燃,只是却没有变成灰烬,反倒是成了一条细小的红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