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睁眼转身,谢天业这才发现刚才被这段文更扔出三十几米远的那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悄然掩近到他身后来了。
想偷袭他的这名八格国间谍,胸口上竖着一个手掌大的切痕。
切痕中血正喷涌而出。
这人正垂头呆望着他胸口上狂喷鲜血的切痕,一副死也不相信的神情。
但他应该相信了,因为他的身体绷直着缓缓倒向了湿湿的山坡地!
生可以不相信,但死了就无谓相不相信了!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谢天业,望着伫立在这名八格国间谍尸体前的段文更背影,衷心道:“兄弟,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再不逃你就会没命!”背对着谢天业的段文更冷冷道。
“命”声未落地,段文更已然如闪电般向山坡上飞掠而去,搂着一个红衣女子的腰逃远了,只把发愣的谢天业怔在当场。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阵轰隆隆如一万吨tnt爆炸的沉闷声响,一股湮灭天地般的山洪向谢天业当头罩下。
就在山洪水罩头而下那一秒,谢天业这才领悟到段文更飞掠上山坡时,所说“再不逃你也会没命!”这话的意思。
原来,段文更听到了将至的山洪巨峰所发出的声响,而他太过专注于段文更的杰作而未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后悔心生的谢天业已经来不及后悔,他被十几米高的山洪巨峰罩头湮没了!
谢天业在山洪巨峰罩淹之下奋力挣扎着,可无论他多么努力想浮上水面,却都是在做徒然的无用功!
那么大声的山洪巨峰轰隆声,竟然会被身为金盾旅长的自已所忽略,谢天业边继续挣扎着边在心里自怨自艾着。
虽说人到中年了,但谢天业的体能还真不是盖的,被八格国的十七名间谍追杀着逃了几十公里,刚才双跟他们拼命格斗了一阵,此时再被山洪巨峰罩淹住挣扎了这么久,他的体能还能支撑着继续在山洪水中挣扎中。
在浊黄的山洪巨峰里憋了足有三分钟的气,谢天业才第一次冲卷冲着浮上水面来。
但这时他的体能似乎快到极限了,只能非常艰难地挥动着双手,努力将他的脑袋浮出水面来。
要想在如此湍急的山洪巨峰冲卷下游到岸边去,那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心愿!
再说,随着山洪巨峰的波及,山溪水面的扩宽速度,绝对超过他的游动速度十倍去!
望岸心叹的谢天业,心想这次彻底玩完了,即将在这咆哮而下的山洪巨峰里死去,最终将变成被洪水泡肿而浮在水面上的一具浮尸了!
顿时,极其漂亮的女儿谢如烟的脸浮上他的眼帘,谢天业顿时后悔了。
他后悔不该横加干涉女儿的恋情,将女儿痴心相恋的赵一伦给赶出金盾旅,强行将他退役了。
而他所欣赏的手下中队长于成杰,却怎么样也无法令女儿动心动情!
谢天业心里也升腾起对赵一伦的愧疚之情。
要是当初答应女儿和赵一伦的恋情,他们也该结婚了,甚至连外甥或外甥女都有了!
可谢天业心里哀叹自已,已经不可能看到女儿嫁人了,更不可能看到女儿的子女了!
突然,老婆张嘉玟那张漂亮的脸蛋,浮现在谢天业的眸间,似嗔似怪地望着他,数落着他不该干涉女儿的恋爱,而脾气暴躁的他正冲着老婆怒声而吼着。
“对不起,老婆!对不起,如烟!对不起,赵一伦!于成杰,你真是混蛋一枚!”
在谢天业力竭尽之前,他非常愧疚地在心里自语道。
仿佛具有了某种特殊的能力,谢天业惊讶地发现自已的身体腾空而起,脱离了浊黄的山洪水面,向天空飞腾而去,脱离了浊黄的山洪水面。
飞翔呀飞了有一会,谢天业竟然飞到了岸上来。
这真是上天垂怜让他活命啊!
疲倦至极的谢天业,在重获新生的瞬间,尽头一阵激动,头一歪就昏死在岸边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谢天业闻到老婆张嘉玟烤的香喷喷全鸡,口水顿时流了出来,下意识地抿紧双唇将口水咽下肚子里去。
“呀,你终于醒啦?”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在谢天业耳畔响起。
谢天业仿佛认得这声音,却感觉非常的陌生。
金盾旅长的身份,顿时令他一个旋身冲着陌生男子声音响起之处,倾尽全力暴袭而去。
“省省吧,凭你?”陌生男子冷冷的声音响起之下,谢天业顿时被摔了个狗扑食。
胸口一阵剧痛,令谢天业痛哼出声,人也一下子醒了过来。
睁开双眼,首先映入他眼帘的,不是家里那整洁的大厅,也没有一件家俱。
满眼都是湿成烂泥巴的黄土,几棵低矮的杂树间,长得几簇山间野草,树叶片上还有拼命往下淌的雨水。
自然还有似十九级台风那狂烈的大风,还有一小时过程雨量大过三千毫米的雨,还有闪个不停的闪电和那在整个天空中激荡的轰降隆雷声。
最重要的是,年轻男人身边还有一个红衣美少丨妇丨正在噙笑望着他!
这场景顿时令谢天业回忆起,他被山洪巨峰罩头盖下前的记忆。
心想身后那陌生男子,肯定是轻易就灭了八格国那十七名间谍的那名绝世大帅哥!
缓缓地支起身来转身坐在烂泥巴上,再缓缓睁开双眼,怔怔地望着一旁山洞口处生火烤野味的帅帅小伙,谢天业一脸的莫名其妙。
段文更冷声中不乏调侃的意味问:“刚才发春梦了吧?怎么闭着双眼袭击起我来了?”
“是你又救了我么?”谢天业怔怔地望着段文更问道。
段文更举起一根串着一头野兔肉的木枝,凑近嘴边吹着气啃了一口,边咀嚼着野兔肉,边斜眼乜睨着谢天业,反问:“你觉得呢?”
谢天业肚子咕嘟一声巨响,喉结往上一滑一沉,咕嘟一声咽下一大泡的口水,眼含无尽感激道:“非常感谢你的两次救命之恩!”
段文更品尝着烤野兔肉的美味,朝坐他边上的温如玉嘻然一笑,转眼望着谢天业半是调侃半开玩笑问:“感谢的话不值钱!你身上有钱么?”
谢天业似乎被段文更呛到了,一脸尴尬地朝他讪笑着抬手摸向他腰间袋。
“没钱了,但银行卡还在,希望还可以用!”谢天业掏出银行卡,递给段文更道。
段文更没有伸手来接银行卡,淡淡道:“你的卡我又不能用,省省吧!”
“密码686998,是我、我老婆和我女儿出生的年份!”谢天业真诚道。
谢天业虽然心痛卡里的七万多块钱,但他深知两次救命之恩,根本是无价的。
段文更嘴角噙着小坏坏的笑,问:“你二十九岁才结婚呀?”
“是呀!你心算很厉害!”谢天业真诚地夸赞道。
“如果一天一夜的昏睡,能饱你肚子的话,你就继续坐在烂泥巴上夸我数学好,别进山洞吃这么香喷喷的烤野味哦!”段文更调侃意蕴浓烈地朝谢天业坏笑道。
谢天业听了大为震惊,他怎么就昏睡一天一夜了呢?
想不通是一回事,肚子饿到快跟脊梁骨黏到一块了又是另一回事,而且是必须最优先解决的事。
讪讪一站起身来,谢天业迈步就往山洞口走进去,却被段文更厉声喝止了……
“且慢!”段文更见谢天业一身烂泥巴的要进山洞来,大喝一声阻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