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陆按下了云基。
祁一奇不同意地摇了摇头“你们觉得是复活了吗?我更觉得他是被操控了,就连其他弟子也是一样,我和戈陆刚才在回来金沙城的路上,看到了整一华严山海宗的弟子,全部目无精光,神情呆滞,但是都站得笔直,我怀疑是被公输星钧下了妖术,才会成为了他的傀儡,无方道人的情况比较特殊,能说能笑,我更觉得是公输星钧霸占了无方道人的身体,借一个国师之名,好为他开路做事。”
裴天胤不可置信地环顾众人“无方道人死了,你们是说国师已经死了?”
几人点了点头,裴天胤真是吓出了一把冷汗。
“这是我们昨日亲眼见到,无方道人死在我们面前,一定是公输星钧操控了他……”
“那奇儿姑娘,你们说的那个公输星钧到底图谋什么?”
“不知道,只有等聆桑回来再说啦!但是将军,你这几天让你手下多盯着城门外的情况,如果他们有动静,一定得及时告诉我们,拜托啦!”
裴天胤诚挚地应下“放心!这关乎金沙城安危,我会让将士们注意的。”
天峰谷,四周高峰耸立,中间被围成了一个小谷,谷内有一大湖,湖水边盖着几间小茅屋,有几株桃花飞舞,也有长青柳树飘扬,风景如诗如画。
寒星浮于天幕,如同棋布。夜色中的山谷,越发显得凄清幽冷。
一青一紫两道灵光从天而落,矗立在茅屋栅栏前,化身变成了碧聆桑和越青宸二人,二人才一踏地,忽然提高了警戒,在这虫鸣嘶叫的地方,竟然还有一些女子的自言自语声。
越青宸控住手里的灵光,准备让碧聆桑一开门就朝对方出手,可是碧聆桑一推开门,惊得越青宸不知所措,手里的光束也消失不见了,这简直和见鬼了一样。
因为出现在碧聆桑和越青宸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死掉的秋琼儿。
琼儿曲着腿坐在席子之上,左手握着瓷瓶,右手正将一抔野花插到瓷瓶中,忽然听到木门被推开的吱吱声,侧过脸去便看到了两个黑影,夜色朦胧看不清样貌,便从席子上跃了下来,一手抵在胸前,一手召出两张金符。
随即一声大喝“是谁?”
“你不是那琼儿吗?”碧聆桑难以置信。
琼儿闻声,手中金符化成了一簇火焰,照亮了门口两人,仔细一看,一青一紫正好是追魂使越青宸和碧聆桑,立马想到了追魂三使,琼儿赶紧点点头撤走了另外一张金符。
“我是秋琼儿,你们怎么来天峰谷了,发生了什么事?”
“先别问我们,”越青宸不可思议地盯着琼儿,他已经利用鬼将神通查看过眼前的女孩,的确是有生命的人,“你先告诉我们,你明明已经死了,怎么现在还会站在这里?而且你身上没有鬼气,不是九幽中人,你是有血有肉的活人,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废话,我当然是活人啊!”
“怎么可能?”
琼儿耸耸肩,笑着解释道“你们是想知道我怎么活过来的吧?当日在华严山海宗,我确实死了,死在秋雨麟手里,后来等我醒来,我才知道所有事情,杀人凶手也正是我爹。他向师尊告别,带我回到了天峰谷,以毕生修为为辅,用衍生秘术将自己的阳寿转给了我。他说过这辈子不恨任何人,就恨自己没早点记起过去的事情,他说是因为我的血才让他想起了过去的种种,让他虽死无憾……”
“那秋雨麟,你爹呢?”越青宸追问道。
“其实在我醒来以后,除了一封信,天峰谷已经没有他的身影了,既然我活过来,他或许已经走了吧!师尊当年因为为了要同时救活我爹和景麒伯伯,所以才放弃了衍生秘术,改用傀儡秘术,从而不用失去什么,但是效果却尽不如人意,复活者犹如行尸走肉,你们说这算是上天对师尊的惩罚吗?”
聆桑叹了一气“琼儿姑娘,你别难过。”
“我不难过,因为没什么可难过的,”琼儿怔怔地晃过神,“公输星钧也好、秋雨麟也好、更或者是死了的公输景麒也罢,都已经与我无关了,在我未来的日子里,也不会有他们的存在,我不会再离开天峰谷了,你们走吧。”
琼儿说完,从二人中间借道走出了茅屋,走到湖边坐在岩石上发呆。
碧聆桑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让越青宸去察看了茅屋内的东西,也没有发现有关于公输星钧的记载,只好离开了天峰谷,琼儿却一直待在湖边吹着夜风,痴痴迷迷地忘乎所有,清醒过来已是凌晨时分,两侧脸颊布满了泪痕。
当夜,将军府。
祁一奇和戈陆两人难以入眠,一块去云基房间查看伤势,云基毕竟年轻而且也是修行者,身体恢复得特别快。
但是这么久还没有追魂使回来,大家也很着急,不知道他们查出了一些什么,无论如何也该回来和大家说明一下情况,可是等到半夜,追魂使依旧没回将军府。
见戈陆趴在桌上睡着了,祁一奇徐步走到了窗户边,借着二楼的地势,望向黑夜中的街道。
“戎棘大哥,你还好吗?”
魔气重现,你会变得和上回一样认不出我们吗?
呼呼——
一阵凉风吹过,惊醒了熟睡中的云基。
“啊……爹……别走……别走啊……爹……”
云基从睡梦中喊得惊醒,吓得自己满头大汗,整片后背全湿透了,戈陆也被云基吵醒了,两人连忙围到床前帮云基擦去了大汗,云基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和小孩似的,做梦也能吓到?”祁一奇坐在床边,瞧瞧云基还有些惊魂未定。
“云基,你梦到什么了?”
“我刚才梦到了我爹……公输景麒……我梦到他走到我房间,然后坐在床上,就是奇儿你坐到这个位置……”
“什么鬼?”祁一奇跳起来赶紧赔不是,“不好意思,您继续坐。”
戈陆拉祁一奇坐到身边“那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吧,你爹扮鬼吓你了?”
“那倒不是了,他就跟我说说话,其它也没干嘛了。”
“说什么?”
祁一奇与戈陆异口同声问道。
“听做梦人的胡言乱语?你们可真够无聊的……”
“别卖关子,赶紧的!”
祁一奇是葬书祁家的人,鬼神托梦这种事他从小就信,灵性就是在该发挥的时候体现出与众不同,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云基敛了一叹“我爹刚才梦里和我说,他的魂魄被封印在一本经书中,经书就在他尸体睡着的玉枕里,只要打碎了玉枕翻开经书,魂魄就会逃出去,到时候纵使公输星钧想要篡改天命复活他,也无能为力了。”
“这么简单?”祁一奇不可置信。
“因为魂魄一散,要找齐游走在天地间的三魂七魄是极其困难的事情,这样的话,就能够拖住公输星钧的行动。因为公输星钧,决定用金沙城的无辜百姓,再来一次万鬼戾气,以一城百姓为代价复活我爹……”
“啊!”
戈陆和祁一奇惊呼出声。
“是做梦,哥你们你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依照公输星钧的个性,这么做极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