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工头都听他的,下面的工人则是听工头的。
说白了,虽然老板是花钱雇人过来工作的,可这些人的管理权都在这些工头手上。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精心策划,梅昌新终于开始了他的罢工计划。
几个楼盘马上就要到期交工了,下面的工人突然闹事,谁都不干活儿,这一天下来的损失,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尤其是赶得这个时候。
就算是老板想要找人换下这帮人,时间也根本来不及。
万般无奈之下,公司的老板只好妥协,不管梅昌新想要什么,都尽量的满足他。
可梅昌新想要的哪里是一点钱打发了事啊?
他想要的是今后自己做老板,听上去这个想法十分可笑,但他真的做到了。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怎么跟老板谈的,不过在几个月之后,原本的建筑公司换了老板,之前的老板听说是因为心脏病发死了,临死之前将整个公司都交给了梅昌新,从此也顺势帮他拿到了第一笔资产。
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有第二次,但这第二次,就不是对公司下面的几个工地下手了。
而是针对周围的几个工地,用了各种手段,不断的打击,要么工程质量出问题,要么就是工程出现意外,甚至有的时候,工程进展的好好的,一*夜之间,所有的工人全都不见了。
那几年的时间,整个梧州的建筑行业,几乎都被梅昌新垄断了,几乎没有人能跟他的公司匹敌。
不是别的公司资本上比不上他,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梅昌新的手上有人,有足够的人手,可以叫任何一个公司都感到头疼。
而梅昌新的手段并没有就此停下,不断的伸手到其他的各个行业中想要分一杯羹,财大气粗的梅昌新,终于露出了他的狰狞嘴脸。
那几年梧州的小孩子几乎都知道梅昌新这个人,名声几乎可以跟市长相比,就算是不知道市长是谁,也一定要知道这个梅昌新是谁,不然你面对的人,很有可能会给你带来灭顶之灾。
但是根据当时有人爆料说过,梅昌新当时在梧州可以说是一家独大,他出门所有人都会给他让路,那天晚上他一个人走进了包厢里面,半小时之后,包厢里面传来了争吵声,好像还有打斗的声音,但是很快声音就消失了,不久之后包厢的门被打开了,一个长相还算清秀的男人,浑身都是血从里面走了出来。
而梅昌新却倒在了地上,双*腿的边上,沾满了血污。
梅昌新的发家史,丁凡很清楚,大家都知道他的第一桶金都是怎么来的,这是他最大的把柄。
所以丁凡对于他没有任何的一点忌惮,反倒是不断的在刺激他,好像就是想看到他发怒的样子。
而事实上,梅昌新已经发怒了,甚至已经在暴走的边缘徘徊了。
但是最后的一点理智却在提醒他,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发火,不然他一定会后悔。
“你究竟想知道什么?”梅昌新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按在自己已经没有知觉的双*腿上,眯着一双眼睛看向丁凡,好像一直伺机而动的饿狼一般:“你想知道的,我也未必要告诉你!”
“毕竟你是丨警丨察,我才是真正的恶人,可惜你现在手上没有证据,你就算在痛恨我,还不是动不了我!”
他这话还真没说错,明知道这个梅昌新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的身家也是因为不法所得,可法律终究是讲证据的。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算知道他手上有人命案子,丁凡也不能随意抓人。
“梅先生不用这么紧张,我没有想过要抓你呀!”丁凡笑着站起身来,围着轮椅上的梅昌新转了一圈,一脸嘲讽的说道:“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我就是想知道,当年挑断你双*腿大筋的人究竟是谁而已!”
“这个问题叫你很难回答吗?”
“我听说,当年你被人挑了两腿的大筋之后,可是一*夜之间大彻大悟了过来,按说你应该对这个人内心充满了感激,不然你也不会在媒体上给他求情了。”
这篇报道很多人其实都没有看到,毕竟那一次的事情,关注点基本上都在梅昌新是死是活这件事上面。
谁都不想他还活着,这种人渣死了其实最好。
但是万万没想到,报纸上刊登了他的道歉信,还有他想为了那个伤他的人辩解两句。
后面的东西,恐怕很少有人会在看下去了,因为丁凡也在看到第五行的时候,彻底看不下去了。
整篇报道上面,充斥着对梅昌新的赞扬,但凡不傻的人,看到这种东西也明白过来了,这一篇新闻稿,完全就是梅昌新花钱叫人写出来的。
有多少真实性,其实已经不用多说了,自然也没有多少人会对他后来的故事感兴趣了。
“年轻人,我想你是想的太多了!”梅昌新这会儿已经缓过神来了,并没有被自己的愤怒所支配,反倒是渐渐恢复到了之前的那种淡然出尘的状态中,冷静的说道:“你可以找当年的法院档案调查一下,在法院判决下来之前,我就已经撤诉了。”
“那个人被判刑,完全是因为他触犯了法律,跟我真的没有关系。”
“我确实有过一段时间憎恨过他,是他害我不能在站起身来,只能坐在轮椅上度过一生,我认为我有充分的理由恨他,但是也就是很短的一段时间,随后我就想通了,他还年轻,也是我逼他太紧了,不然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了,与其说是他害我在不能站起来,不如说是我自己走到这一步的!”
一前一后,变化也太大了。
丁凡微微有点皱眉,没想到为什么他的变化会有这么大。
但是无意间抬头的时候,发现夜莺手在口袋里面不知道在摆弄什么东西。
丁凡顿时就明白了,心里不由的有点气恼,走到夜莺的面前对她伸出了手来。
夜莺有点尴尬的低下了头,不敢抬头看丁凡一眼,小心的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东西递给了他。
果然这些记者的职业习惯,真是坑人不浅。
之前带动梅昌新的情绪已经成功了,只要勾起他的怒火,让他没有顾忌的时候,丁凡就差不多可以成功了。
谁知道,夜莺这个时候做了一点小动作,打开了身上携带的微型录音机,想要将梅昌新的话都录下来。
结果这个动作被梅昌新发现了,不只是她的计划泡汤了,就连丁凡已经快要到嘴边的话都跟着收回去了。
看了一眼这东西,丁凡随手就将录音机关闭了丢在桌上。
“新来的,不懂事,梅先生不要介意!”丁凡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既然梅昌新都装作和蔼可亲的模样了,他又何必摆出一张狰狞的面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