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不怕，不怕我吓昏过去？”
终于，林野在抽了一口烟后，稳住了心神，注视着程理说道。
“不会，殷先生是既然是拥有通灵枕的人，是不会被这种小场面吓到的。”
程理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狡黠的笑容。
“如果殷先生被吓到，或者昏过去，也可以证明，通灵枕并不在你手中。”
林野嗯了一声，程理说的没错。
自己经历了入梦仙枕的事，对于奇怪的东西，或者说真的有妖魔鬼怪，也有了一定的免疫力。
正如程理所说，如果经历了那么多怪事，自己还能被吓晕过去，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平复下心中的恐惧和震惊，林野再次观察起眼前的程理来。
这一次，他不再以一个正常人的视角去看待程理。
林野想了很多，首先他明白了程理为什么时隔八十年，依旧能够保持年轻人的样子。
也明白了他的面貌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之前在资料室里看到的鱼缸中的大脑，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鱼缸里的大脑...”
林野试探的问道，想要让程理亲口承认自己的猜想。
程理也没有辜负林野的期待，缓缓点头道：“没错，那颗大脑是真正的罗杰森的。”
“我和他公用一个身体，如果把大脑换成他的，那么站在你眼前的便是罗杰森。”
虽然已经猜到了这个可能，但林野还是听的头皮发麻。
换了大脑，就变成另外一个人。
两个人公用一个大脑。
他不敢往下细想，尤其是这中间涉及到的伦理问题，让林野想不通。
“这就是你所说的史前文明的科技？”
“对，没错，这就是我从史前文明中得到的三大科技之一。”
程理现在对林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笑容更是有些亲切，像是把林野当成了自己人一般。
这种感觉让林野有些迷惑。
不知道自己哪些行为让程理产生了误会，会让他有这种误解。
“除了这一种技术外，还有哪两种呢？”
程理看了看房间周围，笑道：“还有这栋大楼里的技术，殷先生应该见过大楼的模型吧。”
林野心道：“嗯，果然如此，这栋荒楼中的技术果然不是蓝星科技。”
想到这，却又自己给自己纠正。
不，按照程理的话来说，这种科技应该就是蓝星技术。
只不过不是这个纪元的人类所拥有的。
他嘴上道：“史前文明的技术，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随之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
众联盟的科技，会不会也是史前文明的一部分呢？
自己手机里的万事屋系统，还有时间管理局这些东西，也会不会是史前文明的科技产物？
他并没有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
程理得到的史前文明技术中，显然是不包括读心的技术的。
因此他并不知道林野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这第三项技术嘛，其实我并不算得到了，这个技术就是关于通灵枕的。”
程理说着，一挥手，眼前出现一个枕头的模样。
正是林野手里的入梦仙枕。
枕头在空中漂浮着。
林野知道，这不是实物，而是程理用光影绘制出的虚像。
但这个虚像是如此的真实，让明明知道真相的林野还是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一摸。
“只是我只得到了关于这个枕头的使用方法，并没有得到这个枕头。”
林野一听使用方法，瞬间来了兴趣。
“使用方法？这个枕头有什么使用方法？”
程理微微一笑道：“这个枕头最基本的功能，就是辅助睡眠，让失眠的人能够睡的睡个好觉。”
林野一愣，这...
自己手里的枕头和程理嘴里的枕头是一回事么？
看着林野疑惑的表情，程理继续解释道：“当然，它的其他功能，比如枕头中的意识之城，或者让人做各种设定好的美梦...”
“还有噩梦。”
林野听到这，算是确定俩人说的是同一个东西，忍不住插嘴道：“而且大部分都是噩梦，几乎没有什么美梦。”
程理耸了耸肩膀，他只是得到了枕头的使用说明书。
并没有见识过实物，眼前这位枕头的主人如此言之凿凿的告诉自己，他自然不会反驳。
“但是，这个枕头，现在坏了。”
林野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告诉了程理实情。
人家都如此坦诚相告了，自己再藏着掖着，有点不够坦诚。
最主要的是，他想提前堵住程理想要问自己索要枕头的由头。
“坏了？”
程理微微皱眉，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怎么可能会坏了？”
他喃喃自语：“按照枕头的材料来说，现在蓝星上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它造成损害。”
“哎，这事，说来话长。再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攻克的，这个枕头，也不例外。”
林野并不打算将自己的枕头历险记告诉程理。
没有必要，毕竟接下来，程理的立场和自己是不是一致的还不确定。
再者说，程理说了那么多，也没有见他有丝毫想要告诉自己关于这个史前文明的意向。
“所以，罗先生，你的枕头上天计划，是彻底行不通的了。”
林野将话题再次转移回来：“你针对外会的计划，看来要做出一些调整了。”
一提起外会，程理陷入了沉默。
许久，他才说道：“是的，经过这八十年来和外会的斗争，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实不相瞒，前六十年，我一直亲自和外会做斗争。”
谈到自己和外会的斗争史，程理的脸色明显的严肃了很多。
像是想起了不堪回首的事情，他也跟着抽出一根烟来。
林野上前帮他点着。
程理道了声谢，在烟雾弥漫之中，接着说道：“后二十年来，我一直隐于幕后，一直在反思六十年来与外会的斗争为何从来都是失败的。”
“罗先生...程先生有什么心得么？”
林野还想称他为罗先生，但是一想到眼前这个人的大脑是程理的，再叫罗先生未免有些不合适了。
可叫他程先生，自己又有些别扭。
毕竟眼前这个身体，除了大脑之外，其他的全部都是罗杰森的。
这样的一个人，到底是罗杰森还是程理呢？
又或者他是两个人？
程理没有察觉到林野的纠结，反而摇头苦笑：“没有，二十年来，我没有任何的心得，反而觉得我并不可能战胜外会。”
“永远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