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刘文静看着地图,想着请报上说,三天前长安联军刚刚出发攻打济州。
“既然如此,咱们便不回南楚了!”
脑海之中,无数想法出现,又被否定,最后方才坚定道:“去济州!”
“什么”
周围人听了,全都愣住了。x
去济州
赵云更是下意识的向着地图看去,从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到济州,何止千里。
这中间穿州过府,跋山涉岭,就算后面没有追兵,正常行军,到了济州之后,只怕都会有不少士卒因为水土不服或者长途跋涉倒下。
再者来说,自己就三万士卒,去了济州又有什么用
当众人听到刘文静说要去济州的时候,全都明白,这位先生是担心太子的安危,要去救驾。
他们对太子安危的担心,不比刘文静差。
大家现在上了东宫的船,太子若是出了问题,谁也没有好日子过。
可救援也不是这种救法。
“先生”
赵云想要劝阻,刘文静抬起手来制止了他的发言。
“我知道,就算咱们现在去济州,可能也不会帮上太子什么忙。而且这一路之上,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
刘文静的目光扫视众人,无比的严肃。
“但是,济州初定,太子殿下实力如何,谁也不知道。而且卑国人又在登州,济州乃是卑国人帮助黄巢攻下的,殿下抢了济州,卑国人岂能善罢甘休”
他说着,指着济州东面道:“济州以东,有卑国人。济州西边,又是长安联军攻击的方向。北面的诸侯一直都是墙头草,属于谁赢帮谁,他们绝对不会派兵支援济州,而南边呢又是秦王的封地,秦王虽然也是中间派,但名义上却属于长安联军。此番困局,就算太子手下有雄兵百万,也难以破局。”
刘文静一分析,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他们倒是没有想过那么多。
“而长安联军也好,跟在咱们屁股后面的梁济也罢,甚至于南楚,都认为咱们现在会往南楚撤,他们防着的也是咱们和丞相合兵之后,攻打长安,没有人想到咱们会去济州。”
“两万五千士卒,虽然人不多,但兵贵精不再多,只要出奇制胜,便能发挥出二十万军队的威力!”
刘文静越说思路越清晰,赵云心领神会的将地图拿起,和刘三刀一起撑着。
他指着地图道:“若是太子守不住济州城,必往郓州方向撤退。”
众人围了过来,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赵云心生疑惑:“先生为何如此肯定,殿下若是守不住济州,会往这里撤退”
不等刘文静回答,刘三刀道:“因为济州方圆百里,只有这里有湖泊,梁山泊便在郓州境内。”
赵云眉头皱了皱,显然不明白刘三刀这话是什么意思。
“殿下在陆地上作战或许不如诸位,但是一旦入水,天下无人可胜。”
见赵云依旧没有听懂,刘文静解释道。
赵云哦了一声,恍然大悟。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殷诚有这样的本事。
“而长安联军若是追赶,必然要从范县、平路方向进军,只要咱们在这里等候,便可以杀他个措手不及,若是能够及时联系上太子,里应外合之下,全歼长安联军也不是难事!”
刘文静说的有理有据,井井有条,众人也都是带兵打仗之人。
听罢之后,全都连连点头。
“军师说的有道理!”
“那就这样干!”
“咱们就去济州,干他娘的!”
见众人同意自己的方案,刘文静再无任何顾虑,沉声道:“诸将听令!”
众人纷纷站好,挺直腰板看着刘文静。
“就地休息,今夜三更造饭,五更行军,士着轻装,马蹄裹布,五日之内,抵达济州!”
“诺!”
“上官瑞鹤!”
早晨起来,天光大亮。
梁济从营帐里出来,早就有人准备好了牙刷和清水。
珍宝斋的牙刷有很多种。
凡夫俗子也能够买得起的粗制牙刷、达官贵人们专属的黄金牙刷、还有专门给皇室宗亲用的象牙牙刷。
而梁济手里的这支牙刷乃是铝制牙刷。
据说是雍州武器研究部门在一次试验之中,无意发现的金属。
那次意外,只制造出很少的一点金属,后来按照原来的工艺制作,却再也造不出来。
于是便被人拿来制作成了牙刷,机缘巧合之下,落到了梁济的手里。
梁济对自己的牙刷很喜欢,他也很享受刷牙的过程。
甚至,连挤牙膏这种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
梁济站在营帐前,看着远处,一切都那么的美好。
“殿下,咱们的探哨,昨日并没有按照约定时间传递来消息。”
亲卫统领走了过来,脸色有些不安。
梁济一愣,美好的心情被搅乱了。
他在刷牙的时候,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打扰。
在梁济看来,早晨刷牙这段时间,才是真正属于他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他可以完全的放松,不去考虑尔虞我诈,也不用考虑个人得失和今日要处理的政务。
“没来就等一等,他们进了山,传递消息不方便也是正常。”
心情被破坏了,梁济也没有了继续刷牙的欲望,草草的洗漱,刚想吃点东西,亲卫统领又跑了过来。
“殿下,探马来报,说刘文静等人的踪迹不见了!”
“不见了?”
梁济一愣,心里涌起不详的预感。
自己这一路追来,刘文静在几次尝试想要去南楚,被自己打回去之后,变的十分配合。
双方难得默契起来。
你在前面走,一路向南,我在后面追,亦步亦趋。
梁济已经适应了这种节奏,长安诸王给他的任务很简单,就是追着刘文静往南边跑一个月就行。
这一个月里,只要刘文静没有和南楚军接头,就算他梁济完成了任务。
多日的舒适,让梁济放松了警惕。
此时方才意识到不对劲。
“带三千骑兵,随我前去查看!”
意识到不对劲,梁济带着亲卫出了营寨,直奔盛山而来。
轻骑兵,速度极快。
小半天的工夫,梁济就杀到了盛山。
早有探马等候,见到梁济,全都上前行礼,脸色极其难看。
“怎么了?”
梁济不是傻子,一见众人的脸色就知道出了大事:“刘文静他们人呢?去了哪里?”
这一路上,梁济虽然与刘文静一直保持着半天路程的距离,但却是外松内紧。
不说刘文静军中隐藏着自己的细作,便是跟在其后的探马也接近十余人。
探马统领赶忙道:“殿下,敌军消失了而且”
梁济见他支支吾吾,无名之火升起:“而且什么?”
“殿下还是过来看一下吧。”
探马统领说着,带着梁济走到了树林入口。
一进树林,梁济的脸马上阴沉下来。
十五具尸首一字排开,每具尸首上都插着一把腰刀。
“这是怎么回事?”
梁济转过身来,怒火冲天。
探马统领赶紧上前跪道:“回殿下,今日清晨,我等照例前来查看,便见到了这些兄弟的尸首,贼人,贼人已经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