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手捧着佩剑,单膝跪地,高声道:“臣愿立军令状,若有一兵一卒进入登州,军法处置!”
见韩信神态决绝,殷诚放心来,有三十万大军在兵仙手里,就算梁羽亲自带兵前来,也休想在韩信手里占到什么便宜。
“燕将军!”
将韩信扶起来,殷诚又看向了一旁脸色有些难看的刘邦。
刘邦一愣,随后回过神来,赶紧上前躬身道:“臣在。”
他自称臣,意思再明显不过,那就是服软了,希望他殷诚抬一手,别让自己在韩信手下。
不然的话,以韩信和自己之间的仇恨,这家伙绝对会让自己当先锋去送死。
殷诚也听出了刘邦的话外之意,他叫刘邦原本也是这个想法。
“你带着你手下的士卒,与我一起,护送百姓出城。”
刘邦一听,满脸欣喜,赶紧应声:“臣燕昌尊太子殿下钧旨!”
太子够仁义,还知道这个时候拉老刘一把,既然如此,那老刘也不能做对不起你的事。
安排妥当,殷诚又看了看李秀宁道:“大当家的,你随我一同收拢城中的百姓,让他们收拾收拾准备出城。”
李秀宁应了一声,随后跟着殷诚走出会议室。
军令已下,其他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太子决议如此,即便是刀山火海,他们也要跟着闯一闯。
韩信看着济州地图,脑子里飞快的回想着刚刚殷诚让人给他的关于长安联军的军情。
一条条命令脱口而出,谁做先锋,谁埋伏在哪里,谁做援军。
有条不紊,让人听了连连点头。
连心高气傲的吕布听完之后,也对韩信佩服的五体投地,只觉得自己若是他的对手,只怕会被他活活玩死。
这边韩信安排完毕,众将全都动了起来。
长安联军攻了过来,他们要撤离济州,大部分士卒都是有些抗拒的。
原因也很简单,他们大多都是济州或者周边州郡的人。
他们这么一走,长安联军来了,遭殃的可就是他们的家小了。
只是还不等这种抗拒的气氛蔓延,所有人又都听说济州境内的百姓也都跟着一起走,方才放下心来。
虽然刚刚投降太子没几天,但很多本土济州军却还是能够感受到太子军和其他诸侯不同的。
别的不说,光是一点,就让他们愿意跟着太子走。
他们一投降,连夜,太子就下令让他们的家小和之前逃离济州的百姓回济州来领粮食。
黄巢囤积在济州内的粮草和金银,太子全都拿了出来。
金银分给他们这些当兵的,粮食分给城内的百姓。
不管是普通士卒还是普通百姓,人人都有份。x
分钱和分粮的事,乃是王保和铁牛等人负责,他们这帮人之前在长安和雍州,整日里就干这些,因此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城内的士卒和百姓也都不是傻子,见太子手下的人分粮分钱如此熟练,有人便将心中的疑惑提了出来。
王保之前干的是宣传工作,曹破山又在布思衙门里待过,马上就把雍州的事说了一遍。
跟着太子的百姓,全都过上了好日子。
太子那是宁愿饿到自己,也不会饿到百姓的。x
只要一心一意的跟着太子,以后孩子上学不仅不要钱,上了年纪的就算什么事都不敢,每个月都有钱领。
炎朝的百姓最是实诚,谁对他们好,他们便愿意把命交给谁。
士卒们看着手上的钱财,百姓们看着碗里的粮食,听着王保等人给他们描绘的美好未来,几乎所有人都热泪盈眶。
若是太子早一点来济州,咱们又怎么会受那么多苦
一想起自己饿死、累死、被欺辱而死的家人,士卒和百姓们止不住哭声。
更多的人则是跪倒在地,冲着府衙的方向给殷诚磕头。
整个济州城内,哭声一片,殷诚所到之处,所有的百姓全都太子要离开济州,问他们愿不愿意跟着自己一起走。
百姓们嚎啕痛哭,高声道:“俺们便是死,也要跟着殿下!”
撤离济州的军令遍布大街小巷,城门一开,百姓们扶老携幼,担男带女,在刘邦大军的护送下,向着登州方向而去。
人在极其困乏的时候,在任何地方,即便是站着也是可以睡着的。
在从马上掉下来之前,刘文静从来都没有过这种体验。
山林之间,周围的人见刘文静直接从马上栽倒,全都围了上来。
梁禅步走到刘文静身边。
“祭茶,祭茶。”
刘文静晃了晃脑袋,看着周围人关切的脸庞微微一笑:“不碍事,不碍事,就是有些累了。”
他从未想过,年轻的自己,居然也有精疲力尽的时候。
往日里别管再忙再累,只要躺在床上睡上个一两个时辰,醒来又是精力充沛,活力满满。
他拒绝站起来,顺势坐在路上,看着众人摆了摆手:“让大家休息一下吧。”
梁禅嗯了一声,旁边的赵云将全军原地休息的命令传了下去。
“哎,先生,这些日子,你太累了。”
梁禅也跟着坐在旁边,看着憔悴的书生,叹了口气。
刘文静满脸的疲惫,让他有些失神。
他想起了诸葛亮,相父前世的时候,带兵攻打魏国,是不是也和刘文静一样这般操劳
应该是吧,要不然也不会陨在五丈原。
人的记忆,有时候是会哄骗自己的。
梁禅在想到诸葛亮的时候,满脑子里都是前世自己刚记事时,年轻诸葛亮的样子。
那时候的相父和刘文静一样,眼睛是有光的。
当时的梁禅就想,自己长大以后也要做一个像相父一样的人。
不管走到哪里,周围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全都是敬畏和崇拜。
但老年之后的相父是什么样子,梁禅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觉得,自己最后一次送相父出征时,三军将士威武雄壮。
城外遥相给自己行礼作别的,依旧是那个光芒万丈的年轻卧龙。
只是一转身,千年已过。
脑海之中的记忆,只剩下相父的背影。
“子龙叔,相父当年,是不是也从马上掉下来过”
赵云回到梁禅的身边,突然听到这没头没脑的一句。
他愣了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刘文静坐在一旁,缓了很久,喝了口水,方才回过神。
听到梁禅这么问,惨白的面孔上露出一丝笑容:“怎么,你害怕了”
“害怕什么”梁禅的话有些心虚。
“害怕见到自己的父亲和相父。”
在长安坚守一年,刘文静成长了很多,不再是敢入长安时那个喜欢剑走偏锋的毒辣书生。
他看着梁禅,见他沉默不语,忽而拍了拍梁禅的肩膀道:“没什么好怕的,回到南楚,便是回到了家。汉中王和丞相在那儿等着你,也有人在等着我。”
“只要太子还在,南楚还在,咱们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