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寒坐了下来,拿起糕点吃着。
一边吃一边分析道:“这些日子里他虽然一直在训练新军,但诸葛亮背地却一直没有闲着。更是恨不得将成都掘地三尺,就为了寻找我和同盟会的人。”
“那这一次他主动离开成都,会不会是想要麻痹咱们?”
楚秋九不是傻子,对于这些伎俩,她还是懂的。
陈寒点了点头:“嗯,有这种可能,我就是怀疑他是做给我看的,方才等他走了半个月之后才敢上来找你。”
“就怕的是他故意要走,只是躲在暗处,等我出现。”
陈寒忽而一笑,道:“若是我突然出现,只怕他一定十分的惊讶。”
看着陈寒的笑脸,楚秋九不由得想起了殷诚走了之后,这半个月里城内发生的情况。
“殷诚离开的那天,城内的盘查确实是更严了,刁凤山也不见了,想必是暗中调查同盟会的人。”
陈寒点头道:“没错,想要瞒过诸葛亮和殷诚,只有你这里是最安全的。他们也许怀疑过你,但绝不会前来搜查。”
楚秋九一愣,有些纳闷,问道:“为何这么说?”
陈寒笑道:“殷诚也好,诸葛亮也罢,他们自诩自己是做事光明正大之人,绝不会做这种暗中调查的事。”
“你可知军机二处和军机三处?”
楚秋九点头道:“自然知道。”
“梁羽虽然乃是青史留名的贤君,但终究还是封建帝王,遇到炎朝这种情况,也难以免俗。”
陈寒耐心的解释着:“军机三处虽然是山寨了军机二处,但两个机构的权力是不一样的。”
“军机二处只是负责情报的搜集和消息的打探,但也只负责这些。”
“军机三处却不同,他们不仅负责情报的搜集,而且还有逮捕、审问的权力。”
楚秋九虽然知道东宫和天策府的麾下的两个情报部门,但却不知晓他们各自具体的职责。
“说白了,军机二处只是情报机构,而军机三处则是特务机构。”
他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下,道:“这就是为什么天策府可以成为天下诸侯之中势力第二的原因之一,杜如晦掌管的军机三处,早就开始了针对炎朝所有穿越者的侦查和缉拿。”
陈寒连连冷笑,看了楚秋九一眼,道:“天策府的诏狱之中,现在可是关押了不少不愿意归顺的穿越者。”
楚秋九对这个消息十分的震惊,她没有想到,外面的世界居然已经变得如此疯狂。
“为何,为何军机二处只有侦查的权力。“
陈寒笑道:“自然,这就是我们这些人与封建王朝帝王不同之处。”
“他们想的是如何建立自己的功勋,而我们想的则是如何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
楚秋九看着眼前这个至今无法看透的男人,眼神有些迷离。
陈寒与殷诚是两个性格既然相反的人。
甚至于在某些事上,楚秋九总是觉得陈寒过于阴险。
殷诚或许不是真君子,但陈寒应当是真小人。
可为什么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却都有着相同的理念。
楚秋九能够从陈寒的眼神中读出,他说这句话的真心。
可越是如此,她越看不懂陈寒这个男人。
“所以说,殷诚和诸葛亮就算知道我藏在这里,也断然不会派人来搜查,一旦我现在出了这个门,外面可能有天罗地网等着我。”
陈寒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里一点也不害怕。
他甚至还勾起楚秋九的下巴,眼神之中充满了占有欲。
于是,屋子里的灯被吹灭了。
“少爷,前面就是巴州了。”
白叶罗手搭凉棚,看着远处的城池向着殷诚叫道。
“巴州到了。”
殷诚坐在马上,翻看着手中的册子。
这本册子是在成都的时候,殷诚根据鲤组织的情报制作的。
主要包括了鲤组织这一年来,在炎朝各州郡收集的关于疑似穿越者的情报。
而巴州就有一个情报上疑似穿越者,却被鲤组织跟丢的人。
这是一件很反常的事。
鲤组织存在已久,经营多年。
眼线遍布大江南北。
几乎大炎每一个州郡之中,都有鲤组织的据点。
鲤组织的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从事着为其搜集情报的工作。
能够在这样的组织下逃脱追踪的,若是穿越者,断然不是一般人。
鲤组织的情报之中,记载关于这个人的情报很少。
王奇,男,二十三四左右。
祖籍未知,没有正当职业。
平日里以做杂为生。
让鲤组织引起注意的是,这人一副普通百姓打扮,说话姿态绝非世家出身。
却写了一手好字,而且还会作诗。
最主要的是,只写了两首诗,一首是狗屁不通的打油诗,另外则是一首让人称赞的绝句。
鲤组织的高层,夫子的心腹看到诗与殷诚让人编纂的全唐诗一对。
果不其然,李白的诗。
因此就上了殷诚的小册子。
进了巴州,城中人来人往。
因为巴州地处偏僻,又挨着南楚不远。
因为未曾遭受过战乱。
南楚一搭上丝绸之路的快车,巴州的商人胆子大,嗅觉灵敏。
珍宝斋一落户南楚,他们马上就围了过去,及时的吃到了丝绸之路的红利。
而当地的地痞和游侠,显然也与别处的不同。
巴州山多水多,因此当地的百姓并不以种地为生。
基本上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因此与中原百姓相比,更加难以管理。
再加上天高皇帝远,久而久之,当地彪悍的民风就养成了。
中原州郡的地痞流氓游侠儿,基本上都是职业的。
比如王保那种,祖传多少辈都是吃地痞这碗饭。
而巴州的地痞流氓和游侠儿,多半像是水浒里的阮氏三雄那样的。
平日里以打猎捕鱼为生,一旦与其他团体有了冲突,马上抄起家伙就变成游侠儿。
因此,巴州的商人一搭上丝绸之路的车,当地的百姓们也都紧跟其后,不远千里跟着南楚行商,半年多的功夫,就有不少人发了家。
一进巴州城,殷诚马上就感觉到和成都不同的氛围。
街上许多人腰间都别着一把防身的短刀,而街上的官府差役却视而不见。
也是赖得巴州最近这段时间行商的人多了。
因此殷诚一行人进城之后,并没有多少人注意。
寻了个茶馆,一行人走了进去。
叫了茶和点心,殷诚吩咐白叶罗和扎得去当地的赌场打探打探情况。
看能不能问到关于那位叫做王奇的人消息。
俩人一走,夫子单独坐在一个桌子上,一边喝茶一边看自己整理的文选。
打从出了成都城之后,夫子就一直没把自己编纂的那几本书放下。
翻来覆去的看,一边看还一边忍不住击掌叫好。
或者仰天长叹,随后继续看书。
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敢去打扰他。
只因为前几日吕布拿东西,一不小心碰到了夫子的书,瞬间一掌就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