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的嚷嚷起来,更是有性子冲的表示这就出去找孙明,让他开状元是楚秋双的盘。
旁边人赶紧拉住他,有人道:“那姓孙的经营行当多年,岂能连这点脑子都没有?自然开了双公子高中状元的盘,咱们也早就买了一千贯。”
又有人跟着道:“没错,我也买的双公子高中状元。”
众人议论纷纷,又问楚秋双买没买,买的谁。
楚秋双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笑道:“只是我却觉得,夫子既然为此次秋闱的主考官,这位殷公子若是中了状元,难免落人口舌。”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道:“听闻也有贤公子的赌注,因此便让人买了五千贯。”
“啊。”
周围这帮小弟一听楚秋双买的楚秋贤的盘,十分的不解。
正想问为什么,只听门外传来笑声,紧接着一个声音传来:“倒是让无双兄长破费了,小弟当真是惶恐难安。”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庭院外又进来一群人,全都一般打扮。
周身上下穿着统一的长衫,胸口处绣着一个丘字。
正是丘山书院的学子到了。
打头的人年纪二十四五上下,器宇轩昂,面相上看倒是与楚秋九有几分相似。
刁凤山微微一笑,看着徐妙锦道:“这位就是镇南公的兄长楚秋贤。”
楚秋贤一进庭院,周围的官员全都站了起来。
他身后跟着四十九名丘山学子,这帮人神色倨傲,气势非凡。
楚秋贤看了一圈,并没有在意官员给自己行礼,反倒是径直走到徐妙锦面前。
“南楚楚秋贤,见过天使。”
距离徐妙锦还有五六米,楚秋贤停住了脚步,恭恭敬敬的给她行了一礼。
徐妙锦轻声道:“世子无须多礼。”
一旁的刁凤山放下酒杯,道:“贤公子,镇南公说了,今日乃是家宴,你乃是东道主,我等只是来蹭杯酒喝,无须这般客气。”
楚秋贤面带微笑,看着刁凤山打量了一番,道:“想必当面便是刁凤山刁五爷了。”
刁凤山回了一礼,道:“世子爷面前,不敢称五爷,叫我刁五便是。”
楚秋贤自然不会这般不知礼数,反而愈发的恭敬,道:“五爷说笑了,今日若是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五爷恕罪。”
说罢,转身一挥,身后的丘山弟子全都入了座。
楚秋贤又与刚刚给他行礼的官员回了礼,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庭院里一百个位子算是坐满了,两边泾渭分明,瞬间充满了火药味。
旁边的官员也早就料到了会是这般状态,也都假装没看见,甚至心里都抱着看戏的念头。
楚秋贤一落座,马上就有太监给他倒满酒。
“无双兄长,说来也巧,来之前我也去了金钩赌坊,买了五千贯兄长高中。”
他这番话一说出,整个庭院里安静的吓人。
两边的气氛更是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他们这帮人全都是丘山世家子弟,却代表着丘山世家子弟的两个极端。
一边自认为自己是南楚未来的希望,另外一边则觉得对方盛气凌人,不过是在丘山书院里求学,就比他们高一头,心里十分的不爽。
双方都看不惯对方,往日里很少有见面的机会。
就算是见面,也没有像今日这般人那么齐全。
楚秋贤这边的丘山弟子往日下山时,参加酒宴,难免被楚秋双的人合起伙来欺负。
楚秋双这边的纨绔子弟,平日在家时,经常被长辈训斥。
一被训斥,就会拿在丘山上求学的子弟当例子。
此番见面,新仇旧恨算是全都涌了上来。
楚秋贤乃是丘山书院外院大弟子,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丘山书院的学子,并非夫子的弟子。
如今刘文静这一代丘山八奇差不多都已经下山,按照丘山的规矩,只等的夫子的五弟子卫疾和六弟子沈川下山之后,就得选出新的丘山八奇来。
这新的丘山八奇,楚秋贤自然是占一位的。
只是楚秋贤并不满足入选丘山八奇,更是想要做下一任丘山八奇的奇首。
要想做丘山八奇的奇首,得到夫子的首肯虽然是一方面,外院的弟子们的归心更重要。
因此一上来,楚秋贤就打算帮身后这些丘山学子们找回往日里受辱的场子。
言语之中的挑衅味丝毫不加掩饰。
“来了!”
刁凤山冷声一笑,知道好戏马上就要上演。
楚秋双身后的这帮纨绔子弟听闻楚秋贤来者不善,有心出头,却被楚秋双抬手制止住。
“贤公子,你我皆是南楚宗宗室,今日有贵客在此,还是以和为贵的好。不然丢了脸面,传出去可是让人笑话。”
楚秋双嘴上说要以和为贵,可气势上却步步紧逼,没有丝毫的让步。
他身后的纨绔子弟们也都跟着道:“没错,贤公子,天使在此,若是今日落了脸面,只怕用不了多久,整个长安都会知晓。那可就是丢的咱们南楚的脸了。”
更有人道:“贤公子,你们既然是丘山弟子,如今夫子就在驿馆之中,你们怎么没去驿馆拜见夫子,反而进了城就入国公府。难道在丘山上夫子教授你们的礼节,你们全都忘了不成?”
来此之前,楚秋双就已经安排好,见了楚秋贤,哪些人说什么,哪些人做什么。
所有的人都按部就班的根据安排说话。
这边一有人指责他们目无尊长,那边就有人火上浇油道:“还是说你们着急下山做官,连夫子他老人家都不愿搭理了?”
“咱们虽然不是丘山的学子,可却也知道尊师重教,来之前还去驿馆里拜见了夫子。虽然夫子没见咱,但咱们的心意却是到了。”
这帮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楚秋贤和他身后的那帮丘山弟子说的面红耳赤。
毕竟这事理亏他们,霍让故意封锁了夫子进城的消息,楚秋贤又着急下山,也没有派人打探。
被楚秋双抓住把柄,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反驳。
好在楚秋贤也早有准备,等他们嘲讽完,若无其事的道:“无双公子,你既非丘山子弟,自然不知道其中的缘故。”
如今针尖对麦芒,他也懒得客气,连兄长也不愿意再叫。
楚秋双则好奇问道:“哦,不知其中何等缘故,以至于让贤公子连夫子也不去拜见。”
不等楚秋贤回话,他身后站起一丘山学子,怒声道:“你们这帮不学无术的浪荡子懂什么。如今夫子他老人家为咱们南楚秋闱主考官,我等乃是夫子亲传弟子,这科举之前,自然要避嫌。如何能够去拜见夫子他老人家?”
“就是,夫子他老人家乃是镇南公和朝廷钦点的主考官,咱们做弟子的,平日里自然要敬重。可这个时候去了,还不知一些连考场都进不得的人会乱嚼什么舌头。”
“谁说不是,他们不学无术,哪里懂这些。”
“咱们若是去了,一些不知好歹的人污蔑夫子名声,传到了长安城里,那才是给咱们南楚丢了脸面。”
这帮丘山子弟句句不离楚秋双身后众人的软肋,只说得他们一个个气的恨不得抄起凳子就要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