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破山也不尴尬,哈哈一笑,道“这位兄弟说笑,选不选这绿林盟主不盟主还需大家来说。曹某今日说的乃是事关诸位性命攸关的大事。”
楚落英不屑道“夫人,这曹破山真是虚伪,给咱们的帖子上明明写的是他们陇右道上的土匪强盗要选个头,让咱们来见证。此时又扯三扯四。”
楚夫人微微一笑,道“你年纪还小,性子直,早晚要吃大亏。这一点,得跟曹当家多学一学。”
楚落英撅着嘴,道“是,夫人说的是。”心中却不服气,道“我跟他学什么?学不要脸么,还是让我跟他学当这什么盟主。嘻嘻,这劳什子盟主若是让我来当,我才不愿意。若是让殷兄弟来当可是有意思的很。”
她想到此,伸长了脖子四处看去,没有发现梁俊的身影,心中生疑。
恰与站在李大当家身后的花霜对视,楚落英忽而道“花姐姐,你们寨子的殷诚兄弟怎么没来。”
花霜听到楚落英主仆对话,心中对这个直爽的小丫头颇多好感,她突然发问,花霜一愣,道“殷诚看守寨子,没有来此。”心中好奇,这镇南公府的丫头怎么能认识殷诚。
楚落英心中失落,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广场众人听了曹破山这话,无不动容,纷纷道“与我等性命攸关?曹当家快快说来。”
曹破山抬手虚压,众人静下来。
“程当家,你来说一说,身上的伤害是怎么来的。”曹破山忽而转头看着程银,突然说道。
程银猝不及防,有些慌张,见众人数千双眼睛看着自己,站起身来,道“我这伤乃是朝廷鹰爪孙害的,寨子里十五位兄弟,来的路上全都被朝廷的鹰爪孙杀了。”
众人听了义愤填膺,各个叫嚷着要下山去洗劫官府,为程银报仇。
曹破山见众人这般模样,心中欢喜“此番真是天助我也。”说罢朗声道“诸位且听我说,程当家身上的伤并不是官府所为,乃是朝廷派了什么威武大将军和狗皇帝的七皇子带兵前来,说是要剿灭咱们陇右道上的英雄好汉。”
他说着,转身看着程银道“程兄弟,曹某说的可有错?”
程银心道“朝廷的鹰爪孙明明说的是剿灭太平教和咱们道上兄弟,可没说只是为了咱们而来。”只是此时此刻,数千人看着,曹破山也没有说谎,自己若因为一句话掰扯,显得他程某人小家子气,当即点头道“曹当家说的没错。”
群雄听了,先是一静,随后一惊,紧接着个个神情激动,有的道“好,咱们没去找他们,他们反而来找咱们。嘿嘿,当真以为陇右道上的好汉们是吃干饭的么?”
“咱们雍州干旱三年,姓常的几番上表请朝廷赈灾,狗皇帝不仅不给钱还加税。如今又派鹰爪孙千里迢迢来杀咱们,只是要往死路上逼么?”
“曹当家的,你一句话,兄弟们跟着你下山,将那群狗杂种鹰爪孙全都咔嚓了。拿他们心肝下酒,方才泄我心头之恨。”
曹破山见群雄激昂,一切尽在掌握中,心中不免豪气大发,高声道“诸位兄弟放心,鄙寨白虎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上山之路全都有孩儿们把守,就算来十万朝廷鹰爪孙,也休想上的上来。”
众人听了,心中安心,有人道“曹当家的,朝廷欺人太甚。咱们一齐下山,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岂不是爽快。憋在山上受这个鸟气,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曹破山打眼望去,拱手道“原来是黄花寨孙当家,有礼了。”
接着道“孙当家所言极是,在场的各位兄弟,哪一个当年不是奉公守法的良家子?哪一个不是被狗朝廷逼上山?”
孙当家点头,他是个暴躁性子,道“没错,咱们当良家子时候,狗官府欺辱咱们。不把咱们当人看,大灾大旱,连一粒粮食也不愿意给咱们。如今上了山,还要受他们欺辱,我姓孙的就是死,也绝不和他们罢休!”
“孙当家说的没错!”众人应和道。
有人跟着道“孙当家说的大体没错,可是却有一点错了。”
孙当家道“孙某哪里说的不对?还望说话的兄弟指正。”
边说边还看四周,只见一个汉子站起来拱手道“孙当家,指正不敢。但是有一句话,兄弟说了可别怪罪。”
不等孙当家说话,这汉子道“若说狗朝廷昏庸无道,这是大大的没错。可是若说咱们雍州官府欺负咱们,这话可有些丧良心了。”
孙当家一愣,瞪眼道“怎么丧良心?狗贼常玉和朝廷乃是一丘之貉,有什么区别?”
此言一出,群雄中不少人应和,却也有不少人沉默不语。
李大当家见了,微微皱眉,心道“想不到今日如此多江湖同道,竟有一半都是曹破山的人。”
那些没有跟着孙当家破口大骂常玉的,自然是收了太平教的银钱。
那汉子哈哈一笑,道“孙当家,你这般样子,传出去可是让人笑话。”
孙当家冷冷一笑,唰的抽出刀来,道“这位兄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孙某这话让人笑话,难道你是常玉的走狗不成?”
曹破山赶紧道“两位莫要伤了同道友谊。朝廷的鹰爪孙没来,咱们自己人却打起来了,传出去只怕让人笑话,咱们陇右道上没有英雄好汉。”
孙当家冷声一哼,收刀拱手道“曹当家说的是,姓孙的就这性子。若是有人敢为狗朝廷说话,姓孙的今天就是让天下英雄唾骂,也要大开杀戒。”
众人疑惑,有人低声问“孙当家怎么如此这般。”
有知情的低声道“孙当家没落草之前,听说是洪州的大户。前面大旱,孙当家散尽家财去京师买粮,打算救济洪州穷苦乡亲。结果买了粮刚出京师,就让户部的鹰爪孙将粮食全部劫走,说是孙当家屯粮抬价。把孙当家关在牢里待了半年,等孙当家回到洪州,一家老小全都饿死了。”
众人听了,无不动容,心中对这孙当家佩服无比。
狄信也曾听人说过,洪州有个姓孙的仗义疏财,救济百姓结果闹的家破人亡的事。
当下朗声道“孙当家,今日谁敢说半句朝廷的好话,我狄信也绝不饶他。”
孙当家脸色好转一些,抱拳道“多谢狄爷。”
说罢看着那汉子,那汉子也不打怵,哈哈一笑,道“我李长风也与朝廷誓不罢休,孙当家你有你的仇,我也有我的恨。”
说着冲着众人抱拳道“诸位我且问一句,朝廷无道。咱们雍州刺史常玉常大人,虽然当着朝廷的官,领着朝廷的俸,可心里装着的却是咱们雍州百姓。”
他说到这里,高声道“诸位兄弟,诸位前辈,还有孙当家,我只问一句。在坐的哪个兄弟,受过常大人手下的迫害?”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摇了摇头。
常玉虽然是雍州刺史,可还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那汉子见无人回话,接着道“大旱一至,常玉常大人就上奏朝廷,恳求户部拨粮。可是朝廷里的狗官,不知道听了哪个狗东西的谗言,说咱们雍州没有大旱。乃是常玉常刺史谎报灾情,因此狗皇帝还下旨责罚常刺史。”
他说到这里,停了停。
有人道“我好像听人说过,好像确有其事。当时皇帝派人来的时候,很多人都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