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曹破山说话,原本就是想赌一把,当做投靠曹破山的投名状,谁知弄巧成拙。心里一边咒骂华青柏不是东西,嘴上急道“这华青柏只是白虎山二当家的,他的,他的名声,在咱们陇右道上向来不好。这事曹大当家的不知道,若是知道,定然饶不了他。等到等到过几日,秦七爷和大伙一起去白虎山,与曹大当家当面对质,曹大当家一定会给秦七爷一个公道。”
他原本以为说了这话,应该有不少人响应,毕竟曹破山虽然投奔了太平教,但是在陇右道上绿林中的名声向来还是不错的。
刚刚众人说宁死也不愿意当太平教的狗,这麻脸汉子虽然是草莽众人,却知道这帮子同行说这话那是因为人家太平教要他们
在场的这些人实际上连给太平教当狗的机会人家都不给。
那些说太平教拿着钱去他们寨子要收编他们的,多半都是些吹牛的话。
别的人不知道,站在自己身边的一人什么情况麻脸汉子却是清楚的很。
这人的寨子距离自己寨子不远,他寨子前几个月饿死不少人,还到自己寨子借粮食。
太平角若是真给他一箱子财宝,只怕让他学狗叫他都乐意,岂有不收的道理?
谁知秦老七哈哈大笑,笑声中透露着无尽的仇恨,他说着指了指自己残缺的耳朵,厉声道“老子当时也以为曹破山是个汉子,若是知道了华青柏狗杂种干的好事,一定会给我一个交代。于是第二天我就拖着满身的伤去了白虎山。那曹破山见了我的面,二话不说就将我的耳朵割了,这就是你说的公道么?“
众人听了,性子火爆的忍不住了,一个个破口大骂。
这个曹破山看起来不像是那么没脑子的人啊。梁俊听着直皱眉,姓曹的自己见过,虽然不招自己待见,但绝对是个精明的主,这种黑吃黑让人找上门还割人耳朵的事完全没必要嘛。
这中间只怕是有隐情。
杨龄阴沉着脸,看着秦老七道“秦七爷,你这话说的可是真的?”
秦老七虎目通红,满腔子屈辱,道“若是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姓秦的不得好死,万箭穿心,五马分尸!”他说的极其激动,让人看了感同身受,好似自己受了这样的屈辱一样。
“好,好。”杨龄连连叫好,脸上却丝毫没有好的样子。
他连说三个好字,第三个好字还没有说完,抄起手中的刀,快步走到麻脸汉子面前,噗嗤一声,将他扎了个透心凉。
“你这个狗东西,还替曹破山说话,我看你就是曹破山派来的狗贼。今日我先杀了你,等到狗熊大会那天,老子上山先杀了曹破山再杀华青柏,到了阴曹地府,你们也好有个伴!”杨龄厉声道。
众人猝不及防,没想到杨龄说杀就杀,随后反应过来,纷纷叫嚷杨龄杀的好。
黑胡子也没有想到曹破山居然会干出这种事,心中欢喜,见杨龄杀了那麻脸汉子,更是高兴,暗道“这下众兄弟可是要铁了心跟我走了,曹破山你自掘坟墓,可是怪不得别人。”
他正要说话,好拉拢秦老七,却听到院子外有人高声道“是谁要上白虎山杀了我们大当家的?我华青柏就在此,要来杀我不用等那么久,今日就来让你杀。”
众人一愣,梁俊也是有些惊讶,这姓华的什么时候上的山,黑胡子的那些暗哨怎么没有预警?
就在这一愣的功夫,华青柏已经带着人走进了院子。
他身后跟着不少亲信,各个身着劲装,手持明晃晃的钢刀,每个亲信手里押着一个口中塞着布条,手上被绑紧的人。
这些被绑着的人正是黑胡子安排在山脚山腰的亲信,一见到黑胡子各个想要挣脱绳索,冲着黑胡子呜呜呜说话。
整个院子的人见了这个阵势,齐刷刷的抽出刀子来。
华青柏看着站在高台上的秦老七,不屑的道“姓秦的,你既然说了这事,为何不将你的丑事给诸位同道说一说,也让诸位前辈朋友听一听,到底是你姓秦的先不顾道上规矩,还是我们白虎山先坏了江湖情义?”
果然有隐情。
梁俊暗自点了点头,又怕华青柏认出自己来,暗自拉着铁牛等人往后退了退,隐入人群之中。
华青柏说完,向前走了两步,冲着黑胡子拱手道“胡大当家的有礼。”
原本整个场面剑拔弩张,谁也没有想到华青柏气势恢宏的进来,随后却向着黑胡子见礼。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黑胡子私下里再谋划白虎山,此刻华青柏按照江湖规矩办事他也不能让人小瞧。
“华当家的有礼,华当家的能够屈尊来此,真是让在下备感荣幸。”黑胡子对白虎山没有丝毫好感,这时嘴上说“倍感荣幸”,脸上神色,却绝无丝毫“倍感荣幸”的模样。
华青柏丝毫不在意,转身道“咱们今日来做客,莫要伤了和气,还不赶紧将黑山寨的兄弟们放开。”
亲信们一听,赶紧将擒住的喽啰们放了。
那群喽啰恢复了自由,一个个破口大骂华青柏背后伤人,不是好汉。
黑胡子冷声道“还不嫌丢人!今日辛亏是华当家的,若是旁人咱们还有命没有?”
喽啰们面色羞愧,赶紧闭嘴快步走到黑胡子身后。
华青柏微微一笑,道“胡大当家的说笑了。”随后看向秦老七,话锋一转,冷声道“秦老七,谁先坏了江湖道义,你不说,我可是要说了。”
其他人听到华青柏这样说,见他信誓旦旦不像骗人,一个个心里嘀咕“难不成真的是秦老七过错在先?却恶人先告状?”看着地上麻脸汉子的尸体,杨龄心中打鼓“如果秦老七真的先坏了规矩,这人我是杀错了。一会果真如此,若是让我偿命,该如何是好?”
想到此不由看了一眼黑胡子,心中坚定“死便死,只要不坏了胡大哥的谋划,我杨龄一条贱命又算得了什么?”
秦老七见华青柏咄咄逼人,好像自己真做了违背江湖道义之事,气愤无比,道“我秦老七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大人物,也是敢作敢为的汉子。你说我先坏了江湖道义,那你就当着大伙的面说出来,也好让人知道,到底是谁,乱放狗屁。”
“好臭,好臭。”华青柏扇了扇鼻子,道“你不要面皮,我就和众位兄弟说一说,大伙评一评。”
秦老七见他信誓旦旦,寻思“我与这白虎山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什么时候得罪过他们?哼,这狗杂碎想要胡编乱造,往我身上泼脏水,今天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也不能让他得逞。”
想到这,他已经抱了必死之心,再看华青柏时没有丝毫畏惧,道“有屁快放。”
华青柏伸手拉出一个人,这人右手袖子空荡荡,显然是没了一条胳膊。
“秦老七,你可还记得这位兄弟?”
秦老七看去,只觉得这人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记不起来,摇头道“不认识。”
华青柏道“你不认识他,他却认识你,这是我白虎山五当家的,江湖上的兄弟抬爱,叫他一声大刀刘顶玄。”众人听了,恍然大悟原来这人就是刘顶玄。
“老五,给诸位兄弟说一说,你这条胳膊是怎么断的。”
梁俊见刘三刀听了这断臂汉子的名头后暗暗点头,问道“这人名气很大么?”
刘三刀低声道“我也曾听人说过,咱们雍州有个擅使大刀的,叫做刘顶玄,没想到他居然是白虎山五当家。听说他祖上曾在边关当过将军,靠着祖传刘家刀法杀敌无数,后来家道中落,靠着这刀法在陇右道上难遇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