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堂堂正正地,就这样去京城。这是号角,是在像天下人阐述老师的道。”
“所以,做好一路腥风血雨的准备。”
严慈遇一字一句开口,他现在才明白,为何李图要带这么多人,光明正大地从中原过。
何伸闻言,脸上顿时一惊,但是随即点点头,道“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严慈遇却是微微一笑,拍了拍何伸的肩膀,道“别紧张,没事的,老师做这种事……不是第一次,正常,正常。”
说着,何伸目瞪口呆。
但是,他转头一想,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李图杀的官、权贵还少了吗?县令、乡绅……甚至就连节度使都杀了两个,杀个县令……简直不足一提!
队伍开到了城中衙门,在三百重骑兵的强势之下,就连城中的守备军,都不敢说话,颤抖着。
严慈遇开堂候审,将抓在大牢之中的权贵们一一放出来。
无数的百姓听说李图大人的学生来了,都蜂拥而至,再有不害怕被打击报复,前来告状。
而那些权贵听说李图的学生来了,平西王的学生来了,个个都傻眼。
他们都彻底怕了。
甚至,有人刚刚上堂,严慈遇还没有说话,他就一股脑把自己犯的罪全部给说了出来,只请求从轻处罚!
紧接着不少的权贵都效仿,因为当听到李图两个字的时候,他们连丝毫挣扎的心都没有!
面对李图……或者他的学生,狡辩……那是死路一条!
就连严慈遇都是吃惊了,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直到他把所有原告都召集,一一审问之后,才知道那人并没有说谎,甚至,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罪都坦白了。
严慈遇这才接受了这个现实……一个不可置信的现实。
全城百姓,更是目瞪口呆,这是安定县有史以来审案最奇妙的一次,原告还没有上场,被告就已经全部认罪……
“李图大人真是神了!”
“……这哪里是审案,这根本都不用审,李图大人的名字出现在这里,公平正义,就已经到来了……”
“人的名,树的影,我算是明白了,这些权贵对李图大人的恐惧程度,甚至超过了我们对李图大人的爱戴程度……”
“是的,我们没有李图大人,会失去正义,而我们有了李图大人,他们失去的可能是……性命!”
一时间,全城的百姓都在谈论这桩怪事,为此震惊不已,久久不绝。
关于李图的传说,在安定县久久不绝,甚至有人为此,给李图立了祠庙,供奉了李图的长生像。
三百年后,安定县犹有香火供奉,传说还在继续流传,不过那传说之中,已经有了很多神话的部分,李图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神。
这一切,已经离开安定县的李图,并不知道。他更不会想到,自己会在安定县成为众多受供奉的神位之一。
经过安定县,约莫一天之后,就遥遥望见了一座城市,看上去颇为繁华,城墙很高,也有甲士守护。
此地,就是云州府的首府,云州城。
“大人,云州城已经接近中原地区的心脏,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到洛阳。”
李惭恩开口。
洛阳乃是中原大城,甚至一度是前朝古都,底蕴深厚,加上中原腹地逼近京都,所以中原地区也是势力盘根接错,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今的中原节度使吕凤先,就是一个真正的不倒翁,据说其已经七十多岁,比起护国公董仲懿也不遑多让,数十年来一只安安稳稳,任凭朝中政局动荡,他自巍然不动。
甚至,朝中的众多官员都分不清楚,吕凤先究竟是那一派的人,支持谁。
“现在这云州府逛一逛。”
李图淡淡道了一句,他还记得,安康夫妇跋扈非常的原因之一,就是他们的妹妹,嫁给了云州府知府做小妾。
云州府又是如何,总的看一看。
两人朝着大路一直前进。
“快点儿!”
“妈的,用点力,想找死了是不是?”
转过一个路口,前方忽然传来了呵斥声。
李图两人看去,只见七八个官差骑着马,押着几辆囚车以及十几个手脚戴着镣铐的犯人往云州城而去。
这些犯人行动慢了些,那官差便立即鞭子上背,狠狠鞭笞,不时传来犯人的哀嚎声。
“哎,一群废物。这次看来,林公子肯定还是不满意!”
一个官差解下马脖子上的酒壶,喝了一口,叹了一口气。
旁边一个官差搭话道“你说,林公子要求太高了,要不怕死的,能打架的,这些人根本没办法满足啊!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
“管不了那么多,这些人虽然罪不至死,但林公子发了话,咱们就得照办!更何况,要是让林公子看上了,那就是这些人的福分!”
几个官差议论了一番。
这个时候,李图和李惭恩已经跟了上来,李惭恩上前主动搭话,道“各位官爷辛苦,你们这是带囚犯去何处?”
一个官差瞥了李惭恩一眼,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李惭恩笑了笑道“好奇而已。”
官差当即高高在上,道“这是奉了我们知府公子的命令,将这些囚犯带去云州府,至于什么事,你休要多问!”
说完之后,冷漠地离去了。
“大人,我看此中必然有古怪。”
李惭恩回到李图身边,开口。
李图点点头,道“这些官差乃是从外地赶来,按我朝律法,各地囚犯,就在各地关押,他们运送囚犯,必然有因,看看去。”
李图两人便跟上了。
两人一路跟着这帮官差,直到不久,这群官差便入了城,带着众多囚犯,走到一片校场外,校场外有着一个临时搭建的木牢,囚犯们被赶进了木牢之中。
李图两人下马走了过去,一个官差立即拦了过来,道“你们两人做什么?一路上鬼鬼祟祟的跟着老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目光之中带着对两人的审视。李图微微一笑,道“不瞒差爷,这囚犯之中,有一个是我的远房表弟,今日见他被各位差爷押解,实在是可怜,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法,要被带来此处。我想去看看他,帮
他给家里带个口信,不知道差爷能不能通融通融?”
说着便取出了几两银子,塞进了那官差的手里。
那官差的嘴角顿时露出了一抹弧度,将银子收了,挥挥手,道“你可以过去看看,但是闲话少说!”
李图这便走了过去。
李惭恩在一边等待,那官差的看了李惭恩一眼,道“看你家主子,也不差钱,怎么不早点使钱,把他表弟给捞出去?都这个时候了,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