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牡将军，咱们是不是让郑庭嵊给骗了?不是说送一只军队出来给我们吃掉，还有无数辎重吗?”
一个身穿马匹的将军开口，严重带着一抹不耐烦。
其他将军脸色也不好看。
几年前晖贺部族被易秋柏和二皇子一战击溃，元气大伤，而远离潼关，如今得到了来自大食国的补充，但是依旧没有回复到之前的状态。
如果不是因为得到了一些秘密的支持和允诺，他们不会在这么短时间内轻易出兵，至少要等大食大军压境。
本来就冒了风险，此刻还受饿挨渴，谁能高兴?
虎皮将军哈牡，闻言也是脸色一沉，沉声道:
“郑庭嵊说，潼关大营的人找到了一条可以联通乌干河的暗河，如果咱们找不出这条暗河，来年就无法南下打草谷了。更不用提让‘真灵’的光芒照满天下。”
“所以，辎重什么的还是其次，我们一定要找出这条河流，把它切断，再回晖贺。”
众将听到“真灵”二字，都是神色一肃，脸上的烦躁之色居然消失了，眼中露出了虔诚无比的光芒。
“为真灵而死，为真灵而苦。”
“真正的战士，死后可以得到处丨女丨和安息，真灵会护佑我们的。”
“真灵至上，会为我们准备好一切。”
他们低声肯定，一时间大帐之中都安静了下来。
“这件事情先看看，如果明天后天，郑庭嵊的话还没有兑现，就怪不得我们了。”
哈牡淡漠地开口。
“咕咕——”
这个时候，忽然一阵肚子叫的声音响起。
帐中的将军们都是暗自吞了一口口水，太饿了，从早到晚，一整天没有吃饭。
“外面已经在加紧埋锅造饭，吃完饭好好休息，准备杀汉人个片甲不留！”
哈牡开口。
“是！”
众将齐声回答。
“不好了，不好了！”
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一个急促无比的声音响起，惊慌失措！
来人直接跑进了帅帐之中，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脸上惊慌无比，道:
“哈牡将军，三里之外，烟尘大作，蹄声如累，喊杀冲天……有敌人朝着我们冲来了！”
闻言，瞬间大帐之中所有人都是一惊！
“怎么回事?郑庭嵊不是说，潼关大营的人明天才会出兵吗?”
“难道郑庭嵊这是欺骗我们?”
“不对，究竟怎么回事……”
众将都是狐疑到了极点。
哈牡眉头一皱，也是疑云纷纷，这郑庭嵊可没有通知……
“来人，立即准备战斗，卡费将军，你随我去看看！”
哈牡开口，顿时众将急忙拖着饥渴的身体，行动起来。
晖贺大营，此刻正式刚刚埋锅，粮草刚下锅，熟也没熟，只能干看的时候，偏偏有敌人来袭，一时间军士们都是慌乱不已。
“快点快点，加些火力，赶紧吃上一口啊，饿得很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这群狗日的汉人……”
“再等一下，再等一下咱们就能吃上东西了……”
士兵们都焦急非常。
而哈牡带着卡费，迅速带着一只小股部队，离开大营，前往前方侦查。
一眼看去，只见银色的大漠之上，烟尘滚滚而来，一眼望去，没有边际，宛如万马奔驰，来势汹汹。
“轰轰——”
蹄声密集！
哈牡见状，不经脸色一变——
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能造成这么大的烟雾滚尘和声响，必然是至少万人的部队行军！
“不好，不好！将军，敌人这是正面出击了，我们怎么办……我立即赶回大营，让士兵上马冲击吧……”
卡费急忙开口，脸上写着焦急。
“慢着！”
但哈牡却是脸色一变，沉声道:
“现在敌人来的这么快，又人多势众，显然早就有准备，咱们的士兵一整天了饭都没有吃，人困马乏，不宜正面决战！”
他乃是晖贺部族中的名将，智谋深远，绝非凡俗，顿时看出了敌我胜负所在。
闻言，卡费愣了一下，道:“那将军，咱们该怎么办?”
“回去，立即让所有人撤后，绝不能让咱们的主力轻骑，在这里有所损失！”说着，哈牡直接调转马头，转身飞速离去。
哈牡赶回了大营之中，此刻营中锅里的食物，也不过一两分熟，根本不能食用！
“将军怎么样，要不要立即应战……”
一个将军应了上来，开口询问。
众将都注视着哈牡，等待着他的命令。
“敌人人多势众，咱们立即撤退，不战！”
哈牡沉声开口。
闻言，几个将军都是吃了一惊。
退后?
不战而退，那不是晖贺的风格……
“将军，敌人有没有可能是疑兵之计，想要这样子吧咱们吓跑……”
一个将军沉吟着开口，脸上写着犹豫。
“疑兵之计?亏你想的出来。”哈牡冷笑了一声，道:“那些汉人非常清楚，疑兵是吓不到我们的。况且，白天才是施展疑兵之计的最好时刻，那时候烟尘最大，最能唬人。现在?他们就是想要偷袭而已！
撤！”
闻言，众将都是点点头。
“立即撤退，立即撤退！”
顿时，军令传了下去。
“走什么，饭都没得吃一口！”
“对啊，饿死了，这算什么……”
“吃死你们吗?现在咱们又累又渴，根本没法战斗。”
一时间，听到军令的士兵们无不抱怨非常。
先是说河中有毒，不能吃饭。
又说黄昏时分，有大战要打。
最后说晚上无事，可以造饭。
现在……确实敌人来袭，饭都吃不上?
谁能没有怨气。
但是听到汉人是大军来袭，这些士兵也都是心惊胆战。
晖贺战士是勇猛，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更何况，他们已经是一整天没有吃喝。
所以，一时间，抱怨归抱怨，跑，还是要跑的！
“将军，将士们都饥渴难耐，咱们要撤到什么地方……”
卡费担心地开口。
“从唠牙口走，过了唠牙口，就是我们晖贺的地盘，汉人不识地理，根本不敢前来！到那时，我们再埋锅造饭。”
哈牡沉着冷静地指挥着。
“杀！”
“杀！”
“杀！”
而此时，后方的潼关军队，喊杀声也终于传遍了晖贺大营！
汉人来了！
轰隆的蹄声，冲天的烟尘，激昂的冲杀之声。
“走！”
“快走！”
“不要恋战！”
一时间，所有晖贺士兵都是急忙上马，飞驰离开。
就连锅中还热着的粮食，都没空带走。
急急如丧家之犬！
而后方。
林黑带着一千骑兵，在马身上套了锁链，拉着树木冲来，是以一千人，硬是在这寒夜之中，制造出了万人行军的景象。
“屠离将军没有说错，这些晖贺人果然不敢应战！追杀，追杀！”
林黑兴奋不已，用一千人追着晖贺的一万人，这种感觉别提多刺激了。
冲杀不断。
大漠之上两股烟尘一前一后，仅相隔一里左右的位置，但是晖贺部族的轻骑还是要更快一些，距离逐渐拉大。
“将军，前方就是唠牙山口，一旦敌军过了哪里，咱们就不能贸然入内了……”
一个偏将朝林黑开口。
林黑大笑道:“够了，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屠离将军绝对能将他们一举成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