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雁刚盯着厂房加工完,女人一出来,恰巧听到苗晓飞和巩伯仲的谈话。
“行不行,你们说了不算,这是我自己的事。”苗晓飞烦躁的踩灭烟头,站起来。
罗雁盯着苗晓飞,女人一双丹凤眼相当厉害:“我知道你对杨柳妹子情深义重,但是她已经嫁人了,
你去找她,你是她什么人,你以什么名义去?
退一万步说,你去了,见了,又能咋样?
你能抢她回来,还是留在昌县陪着她?这件事要是她婆家人知道了,你叫杨柳妹子以后咋做人?”
罗雁一番话铿锵有力,苗晓飞半天没说话,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罗雁。
苗晓飞发现一件事,他去看巩伯仲,果不其然,巩伯仲低下头不敢跟他对视,他又看罗雁,罗雁比巩伯仲强得多,她一双丹凤眼一点不避讳他。
“你们早知道了,就瞒着我一个人,是吧?”苗晓飞问。
“晓飞兄弟,这事……”巩伯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想他巩伯仲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对于苗晓飞他却有着三分的敬畏。
“你不用为难他,是我不让他说的。”罗雁瞟了巩伯仲一眼,直接站了出来。
“罗雁姐,你也糊涂了?”苗晓飞沉声问道:“你们全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人,你明知道我和杨柳已经在一起了,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们这么做,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我也不怕你恨我,我知道消息的时候,杨柳妹子已经不在厂里了,就算我当时告诉你,也已经来不及了,这就是缘分,你们俩有缘无分,她嫁到昌县,说不定过的比在这儿好。”
罗雁一番话让苗晓飞如坠冰窟,对,他跟杨柳有缘无分,他之所以愤怒,是因为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个个都把他往火坑里推。
忽然间,苗晓飞苦笑抬头望天,接着又苦笑着摇摇头。
“晓飞,村里人都还等着你,你得冷静。”
“晓飞……”
罗雁看到苗晓飞步履蹒跚,打算离开加工厂,她马上要去追,巩伯仲先一步拦下她。
“你别去,男人遇到这种事,自己一个人想想就能想明白。”
巩伯仲理解苗晓飞的心情,如果被骗的人换成是他,他比苗晓飞反应还强烈。
苗晓飞走后,丁桃很久才从地上爬起来。
偌大的客厅里,丁桃蜷缩在沙发上,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凹凸有致,尽显诱惑,只不过她想诱惑的人,现在厌恶她到极点。
“田辛妹子,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苗晓飞这次真生气了,你说他会不会去昌县,去找杨柳?”
丁桃爬起来后,第一个电话打给了田辛,苗晓飞离开后,她想了很多,也想开了很多。
她不能被苗晓飞两句话打倒,事情已经做了,这世道没后悔药卖,就在刚才苗晓飞甩门而去的时候,她恨田辛,但她离不开田辛,田辛是她升迁路上的契机,她必须得抓住这次机会。
亏心事做了,好处她必须得要到手。
算时间,田辛知道丁桃的电话也差不多该来了。
她语气听出不悲喜,一如既往的冷淡:“你精明一世,怎么糊涂一时,你真以为那个乡下女人能拴住他的心?
等这股劲头儿一过,他身边有了别的女人,他就什么都忘了,你放心,他不会做出什么事来,最多也就是难过几天。”
“可是……”
丁桃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要是苗晓飞再上门这么闹一次,她恐怕真的要把田辛供出来。
她话没说完,田辛就打断她:“你现在的心思不用再放在这件事上,即便苗晓飞那里出了什么问题,也有我解决,后面的事和你无关,
你们林业局下个月有变动,局长平调去隔壁县城,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局长一定是你的。”
这颗定心丸吃的丁桃的心里舒坦不少,男人算什么,权利才是她毕生的追求,她没有田辛的家世,也不像田辛有个好男人,更没有再大的靠山,是田辛给了她机会,要不然这个局长,她一辈子做不上。
对,她应该向田辛一样,把重心放在事业,放在权利上,男人算什么?
“田辛妹子,谢谢你,以后做事,我还要多多向你学习。”
丁桃几近讨好的语气和姿态并没有让田辛在她身上多浪费一秒钟,甚至连一句话都没回她,回应她的只是电话挂断后的嘟嘟声。
这天下午苗晓飞在县城漫无目的的走了一圈,巩伯仲和罗雁出来找他,三个人回工厂吃饭时,巩伯仲搬出一坛地窖酿出来的酒,苗晓飞喝的酩酊大醉。
他知道,他跟杨柳恐怕不会再见面了,也知道是自己对不起杨柳。
罗雁说的对,他不能去昌县,杨柳嫁人已成定局,他去昌县即便找到人,也是给杨柳徒增麻烦。
但他心里却始终无法释怀,他回忆起和杨柳在仙家坝,在山洞里,在月下在水库边,一幕幕如同电影在他眼前回放,在他的生命中留下难以磨灭的一道疤痕。
“杨柳,对不起……”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苗晓飞故意让自己忙起来,他像是变了个人,回到村里,每天带着钱国庆和钱国明到山上水边勘察,这一年,苗晓飞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只有强,更强,才能逃脱被人控制的命运。
对,是控制。
他知道,丁桃背后还有人在算计他,那个人就是田辛。他要比田辛强,要反过来掌控这个女人,终有一日,让她尝一尝他受的屈辱和伤痛。
富耀虎答应给苗晓飞的机械,因为无法开进仙家坝,苗晓飞和高艳请的工程师商定了对策,大型机械留在县道上作业,苗晓飞则是带着人从仙家坝的西坡开始动工。
一个在外,一个在内,双管齐下,一起朝中间开路。
两边人汇合的那一天,就是仙家坝通路的那一天。
仙家坝再度陷入忙碌中,这次丁广平也亲自上阵,带着村里的男人们热火朝天的开始开山凿石。
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副村长,从来没有干过一件正事,这次苗晓飞带头修路,他最支持,主要是将来路修好了,也有他的一份功劳,也算是他这个副村长的成绩一件。
至于村里的女人,则是由蒋喜娣号召起来干起了后勤工作,打水做饭,同样忙的不可开交。
上一次仙家坝这么热火朝天,还是在修水渠的时候。
转眼间一个星期过去,苗晓飞选择彻底忘记杨柳,他把所有的不满全部转换成力气,一门心思扑在修路上,村里的人也不白干,只要来上工都有钱拿。
“晓飞,可真是咱们仙家坝的福星,又是修水渠,又是修路。”
“就是,这么优秀的男人,也不知道什么女人才能配得上他!”
村里的女人一闲下来,又开始议论起来,如今的苗晓飞早已成了十里八乡的人物,也是村里大姑娘小媳妇心里的大英雄。
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梦想着能嫁给苗晓飞这样的男人。
这期间也有不少来上门说亲的,王家坝的铁匠又来了一回,柳家坪的媒婆来了三次,就连蒋喜娣跟仙家坝的几个嘴巴好的,常有别的村人来套近乎,又是塞糖又是提点心,都想套近乎,让蒋喜娣她们说替自己闺女在苗晓飞面前说说好话。
到最后,苗晓飞实在被烦的不行,干脆跟工人一起住在山上的工棚里,连山都不下了。